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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百姓请命万民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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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藏身暗处的人相继亮相之后,周围顿时也变得明亮起来,郡守府的一众兵丁们纷纷举着火把围了上来,将整个库房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
本来一对五就已经处于劣势了,再加上这个金纹紫衣的少年究竟是何身份,有何手段,这些叶离都不清楚,暂时还不要硬碰硬的好。想到这里,叶离转身便想逃走。只可惜,这个时候才想走已经晚了。
库房的大门被重新上了结界,一时半会儿是很难从里面打开的。
没办法,既然走不了,那就只能打一架了。
库房外的火把将库房里照的通明,光线变亮了之后,形势反而对叶离十分不利。叶离凭借着多年来在各地摸爬滚打的矫健身法,倒是也不能叫这些人占到便宜。
若要论起飞檐走壁的本事,普天之下他叶离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所以一时间,屋里众人打的不可开交,却是谁也难抓到叶离的一片衣角。
然而,没过多长时间,叶离便觉得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起来,因为从双方开始交手到现在为止,那名金纹紫衣的少年还一动没动,未曾出手一招半式。他在等待一招制敌的最佳时机!
这样一直缠斗下去也不是办法,而且叶离发现自己在这间库房里施展身法的时候,明显比平时更耗费力气,速度也与以往差了一大截,分明是有人在这里提前设好了阵法,等着瓮中捉鳖。
既然那名金纹紫衣的少年迟迟不肯出手,那叶离便只有先下手为强了。如此,方才有一线生机可寻。
念及此,叶离突然变换身形,抢先一步绕到那名少年身后。正欲出手扼住其命门的时候,叶离听到身后有铁链“叮当”作响。竟是那四名大汉一人祭出了一根茶杯粗细的铁链,狠狠地朝着叶离掷来。
见此情景,叶离只能先躲开为好,于是再次变换身形,绕到一旁,险险避开锁链。可这四根锁链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追着叶离打。叶离此刻身在别人的阵法里,能力不得尽情施展,一时间竟被追的有些狼狈。
终于,趁着叶离一个晃神的机会,一根锁链缠上了他的一只小腿,再之后是另一只小腿,而后是两只手腕……至此,叶离竟是被那四个大汉用铁链缠住了!
四名大汉手上一用力,叶离整个人便被横空扯了起来,只觉得四肢疼得厉害,好像快要被他们拉断了。叶离想着:五马分尸也不过如此吧。
这个时候,那名金纹紫衣的少年终于动了。
他缓缓朝着叶离走过来,抬手想要扯掉叶离脸上的面纱。但是,叶离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呢?想当初在郡守大牢里,拇指粗的铁链叶离用一片瓜子皮轻轻一震便断了,这四根铁链也不会捆住他太长时间。
而且,叶离等的就是这个金纹紫衣的少年自己走过来。
“哐啷”一声脆响,捆住叶离手脚的四根铁链突然齐齐绷断,叶离一个轻巧的侧空翻,便来到了那名少年身后,同时右手已经扼住了少年的喉咙。
这个时候,里面已经纠缠了有一会儿了。外面围着的人干等着着急,可是郡守大人记得事先吩咐好的,不敢随便开门看里面的情况。只能寄希望于那位金纹紫衣的少年,武功卓绝,法力无边,盼着他能够将贼人制伏。
那少年被叶离制住了要害,倒是也不慌不忙,甚至脸上还浮现出了一丝得逞的笑容。叶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但是等他反映过来的时候,腰上已经被缠上了一条水蛇般的布条。
金纹紫衣的少年缓缓开口,道:“你在等着我近你的身,又何尝知道我也在等着你近我的身呢?”
叶离正欲逃脱,可那布条就像是活了一样,瞬间捆住了叶离的手脚,任叶离再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开。仔细一看,这布条竟然是那紫衣少年的腰带。
叶离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我去,哪有人将腰带炼作法器的?这人倒也是个奇葩了!”
这个时候,那名金纹紫衣的少年不知道又从哪里摸出来一根一模一样的腰带,重新系在自己的腰上。然后便过来摘掉了叶离的面纱……
叶离的脸上此刻还带着方才献舞的时候化的妆,面纱被摘掉,露出了面纱下一副清水芙蓉般的容颜,一双明眸灿若星辰,又似泉水一般清澈,玉齿丹唇,说是倾城佳人也不为过。
四名大汉显然是被这幅样子惊了一下,道:“将言少侠,这……这怎么是个女人,还是个这么漂亮的……舞娘?”
叶离心道:“将言应该就是那名金纹紫衣少年的名字了,郡守大人请来的高人多半也是他,至于前厅的老道士,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将言随手将面纱扔在地上,道:“化身舞娘,只是为了伪装身份。他,是个男人。”
“什么?!”四名大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又盯着叶离的脸看了半天,似乎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男人也可以长成这个样子。
将言一挥手便撤了库房的阵法,同时,库房的大门也被打开了。
“把人带出来吧。”将言信步走出了库房,又吩咐道:“烦请郡守大人准备一盆清水,给这个孩子洗洗脸吧。”
“什么孩子,谁是孩子?你给我说清楚!”叶离十分讨厌别人管自己叫小孩子,虽然这次一时大意被擒,但是叶离心里还是满满的不服气,毕竟是他们先设好了计策。所以,是他们胜之不武,并不是叶离技不如人。这样一想,叶离心里果然舒服了许多。
“本公子混迹江湖,声名鹊起的时候,你怕是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呢,我怎么就小孩子了?那个,你叫将言是吧,我说你……唔唔……”话说了一半,那条缠在叶离身上水蛇般的腰带,突然变长了许多,绕了个弯儿把叶离的嘴巴也一并缠起来了。
将言回头瞥了叶离一眼,道:“聒噪。”
“唔唔……”
于是乎,一时间声名鹊起的侠盗瓜子侠叶离,就这么被将言轻而易举的设计抓住了。
郡守大人依言找人给叶离洗了把脸,把他脸上的脂粉全部洗了个干净,然后郡守大人更是蒙圈儿了。若说之前的一张脸是个女人的模样,那现在这一张脸就是一副雌雄莫辨的模样了。若不是叶离开口说话的时候是个男人的嗓音,单是看的话,还真看不出来到底是公的还是母的。
将言来到辛集郡本来就是为了抓人的,审案子的事情不归他管,他也不想管。第二天一早,将言便收拾了行李准备离开,可是等他打开郡守府大门的那一刻,面前的景象让他震撼了。
郡守府门口乌泱泱跪了一大群老百姓,将言一问才知,这些人,竟然全都是来为昨晚上被抓的小贼请命的。为首的一人双手举了一卷白色的布匹,上面血红色的大字歪歪扭扭写了一排又一排,满满当当,是万民请命书!
这是将言第一次见到如此民意沸腾的场面,而这一切竟然是为了一个偷东西的小贼。将言一时间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也许郡守大人找自己来的时候撒了谎,或者说是隐瞒了什么。
郡守大牢里现在虽然只有一个人犯,而且叶离还被捆的跟个大粽子一样,但是郡守大人还是不放心,留下了一队卫兵守着。
早上将言来牢里查看的时候,牢头刚刚给叶离送完饭回去。将言打量了一下叶离吃剩的那些饭菜,鸡鸭鱼肉,三菜一汤,甚至还有一壶秋露白。这伙食,真可谓是好得很呐!
将言有些不明白,于是便拉住牢头问了几句:“这些饭菜是郡守大人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主意?”
那牢头显然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来,被将言拉住,一时间有些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看着牢头这幅反应,将言心里多半有数了,但是猜想归猜想,还是要印证一下的。
将言道:“你别害怕,我只是随便问问。”
那牢头叹了口气,道:“这位大人,我知道你有本事,也不怕你告状,来给里边儿那位送饭,是小老儿自己的主意,谁让我欠他一条命呢?”
将言追问道:“欠他一条命是什么意思?”
“大概在半年前,他救了我那不争气的孙儿一命,当时要不是他在,我那孙儿早就从悬崖上掉下来摔死了。”那牢头顿了顿,又道:“昨天晚上他刚被押过来的时候,我就认出他了,只是他不记得我了而已。不过想来也是,这些年来他帮过多少人,救过多少性命,恐怕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吧。”
将言道:“所以,你便自作主张,给他送些好酒好菜?”
“那不然呢?如今救命恩人身陷囹圄,小老儿我又没什么本事,难道连送口吃的都不行吗?”牢头突然变得有些激动起来,好像将言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一样,“哼,既然被你发现了,我也不怕得罪人,你们这些当官儿的官官相护,有多少人真的关心老百姓死活。你若是个有良心的,昨天晚上就不该设计抓他。哼!”
说完,牢头便走了。一番话吐出来之后,牢头觉得心里舒服了许多,虽然有些后怕将言会找麻烦,但是心里痛快啊!毕竟这些话在心里憋了许多年,一朝吐露,自然心情舒畅。
牢头心里倒是痛快了一把,这下,却轮到将言郁闷了。
将言思索一会儿,喃喃道:“难道我抓一个偷东西的小毛贼,竟然还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