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哥谭没有蝙蝠侠的第九十四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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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抵达老宅的时候，时间已接近零点，卢克已经等了他们好一会儿。
知道布鲁斯喝了酒，阿尔弗雷德干脆给他们上了满满一壶热牛奶，方便他们聊完就能尽快休息。
卢克是个注重效率的年轻人，他没铺垫太多，干脆地向布鲁斯展示了他回来前研究所加急赶出的报告。
高分辨率的照片清晰地展现出尸体的全貌。
可能是因为长时间浸泡在水中，这具尸体看上去格外苍白，但他浑浊的双目圆睁，表情定格在某种介于惊惶和狂喜之间的情绪上，似乎死亡降临到他身上这件事是如此快速，以至于死者几乎没有感受到痛苦，可他躯干的情况却不是这样。
死者的腹部撕裂，像是硬生生被从中掏空了。衣物被撕扯成布片，脂肪、肌肉和内脏大多不翼而飞，幸亏脊柱还坚守原位顽强地维系住了上下肢体的连接，这具尸体才得以“完整”地被密米尔的工作人员发现。
“从衣物上看，他应该是近期死亡，”卢克说，“回来前我去了趟警局，尸检报告要过几天才能出来，但法医告诉我，这种伤口不是鱼类能做出来的，而且更像是生前伤。”
“没有可能是野兽？我记得哥谭是有狼的。”布鲁斯边翻看报告边问。
“不太像，没有抵抗伤。”
“好吧，死因先不深究，他的基因怎么了？”
“在这里，”卢克上前把布鲁斯手中的资料往后翻了几页，将夹在其中的图片指给对方，“小鼠的基因与人类高度相似，这是研究所用那些糖果培养出的小鼠的基因，这是它们非编码区的变化，这个，是那个男人的非编码区。”
“所以你们都认为，这个男人很可能是那种糖果的长期服用者。”布鲁斯仔细又读了一遍报告末尾的汇总信息，他看不懂基因编码，但报告中的说明已经足够通俗易懂了。
“从初步检测情况看，所里的研究人员普遍相信两者关联性很高，更深入的比对现在还在进行，这些基因变化代表了什么可能也还要等实验鼠之后的反应去推测。另外，我已经安排密米尔的人去查这个男人的信息。”
密米尔的大数据和人脸识别算法已经初见成果，在警方还没查到尸源线索之前，卢克这么安排也是应有之意。
“嗯，我知道了，”布鲁斯平静地说，“你先去休息，等结果出来再告诉我。”
而等卢克离开他的书房，布鲁斯镇定自若的脸上这才流露出疲惫之色，他将资料推到一边，捏着鼻梁，挤了挤酸涩的眼睛。
约纳斯轻手轻脚地帮他把杯子倒满，而后端着托盘，打算再等几分钟，如果布鲁斯没其他要说的，他也就可以离开了。
但布鲁斯并没有如他所愿。
“约纳斯，我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说，“现在，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你是指？”
布鲁斯拍了拍那沓卢克带来的材料，说：“我们刚刚发现‘糖果’，它的货源渠道就被掐断了，但这么快，这具尸体又暴露出来，我们就像是被线索追着跑，约纳斯。”
“你觉得是有人故意在暗中牵着我们的鼻子走？”约纳斯蹙眉，这也确实并非不可能。
“我还不清楚，”布鲁斯答道，“可能是有人在暗中操纵，但更有可能，是问题已经积累得太多、太久，以至于连这幕后黑手也没办法面面俱到了。”
约纳斯站在布鲁斯的立场想了想，便理解了他的担忧——布鲁斯担心他们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糖果’背后有着更盘根错节的真相，而这真相可能影响到哥谭的许多人。纵然哥谭已经被喊“罪恶之城”很多年了，但布鲁斯肯定不会希望它变得更加混乱，尤其是，今年哥谭的暴力事件已经发生太多了。
“简直就像蟑螂一样。”约纳斯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感慨。
“抱歉？”
布鲁斯已经有些困倦，只是一个走神，他就发现自己跟不上约纳斯跳脱的思维了。
“你知道，就像他们说的那样，‘厨房里不会只有一只蟑螂’，哥谭这么大，肯定更是数不清。”
刚刚布鲁斯的表现让约纳斯意识到，或许很多时候对方的冷静只是碍于身份和责任的一种“表演”，布鲁斯已经太习惯成为人群中的领导者了，在其他人慌乱、摸不着头绪的时候，他必然要站出来，成为那个永远镇定的、能够为众人指明方向的领袖。
不过那不代表他不会迷茫，不代表他不会因为未知而感到无力。
看着这张脸，约纳斯又不禁去想，另一个世界的蝙蝠侠是不是也是因为这种特质，才一步步走上一条无法回头的道路？
“大道理就不多说了，”约纳斯把那杯还温热的牛奶又往布鲁斯面前推了推，说，“既然我们现在没办法干脆地解决掉所有问题，那就先为这场持久战养精蓄锐吧，韦恩先生。”
布鲁斯好似被触动，他眼神微动，深深地望进了约纳斯的那双眼睛里，那碧绿的颜色让人立刻就联想到勃勃生机。
他摩挲着温暖的杯壁，良久，周身紧绷的氛围一松，笑着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
约纳斯的表情空白了一瞬，对方这一问跟他在内心模拟的反应出入有些大，让他不明所以。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布鲁斯目露狡黠，“你答应过我的，约纳斯。”
渐渐地，约纳斯脸上的神色变得一言难尽——他懂了。
“嗯？”布鲁斯读懂了他的表情，催促地挑了挑眉。
“……布鲁斯。”
约纳斯抿起嘴唇，不知怎的，直呼对方的名字竟然让他有种打破了某种禁忌的错觉，天知道他之前叫对方韦恩先生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内心某种近似于“角色扮演”的恶趣味，难道是他一不小心入戏太深？
或许失去表情管理的约纳斯太难得一见，布鲁斯好以整瑕地端起杯子，直到把那杯牛奶喝完他的一双眼睛都没有从约纳斯的脸上移开过。
“咯”的一声脆响，是牛奶杯与托盘碰撞发出的声音。
“晚安，约纳斯，祝你有个好梦。”布鲁斯笑着这么对自己的助理说道。
一头雾水的约纳斯脚步匆匆地穿过条条走廊，一头扎进了空无一人的厨房。
不对劲儿。
他想。
真的很不对劲儿。
约纳斯无意识地打开水龙头，把饮具塞到了水流下面。
他不是傻子。布鲁斯今天的种种行为几乎就是在刻意撩拨他，可约纳斯发誓，他从没听说布鲁斯·韦恩的情史当中还有男性对象。
他头疼地搓了搓额头，没注意将泡沫也留在了自己脸上。
布鲁斯·韦恩可不是亚德里安·胡佛，更不是以前那些可以随意打发的男男女女，而且对方没有挑明他做得太明显反而会弄得很尴尬……嗯，其实仔细想想，被布鲁斯·韦恩追求还是件挺满足人虚荣心的事。
噢，不对，重点可不是这个。
约纳斯闭了闭眼，收束起自己发散的思维。
重点在于，他还是没有办法克服对蝙蝠侠的心理障碍。克拉克只是不用朝夕相对的朋友，他不用每天顶着超人PTSD的debuff去面对对方，所以容易接受，可那可是蝙蝠侠！
不过仔细回想一下，他好像并没有被蝙蝠侠针对过，那为什么每每想起后者约纳斯总是习惯性地警铃大作——难不成这是超人阵营的另一个debuff？
但理智点儿想，他已经跟这一个布鲁斯相处很久了，还拿另一个世界看待蝙蝠侠的目光看待他，未免有些不够公平。
约纳斯烦躁地皱起眉眼，自诩百花丛中过的他，破天荒地开始为“情感问题”苦恼。
等等——
脑袋灵光一闪，约纳斯“哐”地一下拍上了水龙头，如果说这是某种策略呢？
会不会是布鲁斯在进一步认识到自己的能力后，借此拉拢、控制自己的手段？
但这种念头刚一冒头就被约纳斯自己拍灭了——他自己倒是有可能做出这种事，但布鲁斯·韦恩？就算他不是蝙蝠侠，他也不可能把这种手段用在自己这个“熟人”身上。
所以……他果然是那个意思？
约纳斯内心充满了犹疑。
这时候被布鲁斯占据了全部思绪的他还没有注意到，真正不对劲儿的还有另一个人——克拉克已经有一阵子没有联系他了，明明他一直非常热衷跟约纳斯交流自己另一个身份的每日生活。
作者有话说第94章 哥谭没有蝙蝠侠的第九十四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