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里没有蝙蝠侠》陵光烬语

31、哥谭没有蝙蝠侠的第三十一天

　　昏暗的废弃厂房里，波比·埃布尔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把脏兮兮的椅子上，细长的女士香烟在她的唇边忽明忽暗。

　　这里在上个世纪曾是哥谭最大的一家纺织厂，只是随着工业发展日新月异，这儿早已被哥谭人遗忘，变得破败不堪，但也正是因为不被人注意，这里常常被用来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比如，让某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数百平米的空间内，只有7道呼吸声，而除了波比，所有人都持枪而立。不过，这可不代表波比是这里有选择权的那个，如果仔细去瞧，就会发现这个脾气火爆的黑珍珠大腿上血痕未干，她看似是闲适地叼着烟，实际一只手臂已经被折断、无力地垂在身体的另一侧。

　　吝啬的月色偶尔光顾过波比的脸颊，那张从来都要精致打扮的脸，已经高高地肿了起来。

　　约纳斯险险地踩着约好的时间抵达到了这座废弃的厂房外，刹车声在静谧的夜里响亮而刺耳，他下了车，站在门外来回打量了几番，确定自己没找错位置。

　　看到锈蚀的大门晃晃悠悠地半遮半掩，约纳斯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一脚将半扇苟延残喘的铁门踹飞了进去。

　　废铁划过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刺响，约纳斯就像没听到一样，一边大步往里走，一边轻松地打趣那个正对着出口坐着的熟人。

　　“我说波比，你怎么找了这么个偏僻地方，我差点迷路了。”

　　“咯咯”，伴着几声枪/支上膛的轻响，藏匿在阴影里的几个男人举着枪慢慢包围过来。

　　他们人多势众，又见目标不过是个单薄的“小白脸”，态度便不由自主地轻慢起来。

　　其中一个胡子拉碴的胖子啐了口唾沫，傲慢地冲约纳斯摆摆手，说：“小子，站在哪儿别动，老老实实回答老子的问题，哥儿几个就给你个痛快。”

　　约纳斯顺从地停下脚步，目光扫过这几个不知哪儿冒出来的混混，心里暗暗好笑，不过他过来也是打算问个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的，现下配合配合也无所谓。

　　是的，约纳斯在接到电话的时候就意识到了是个圈套。

　　他了解波比·埃布尔，这女人虽然出身不怎么样，什么活儿都接活像个老鸨，但却非常有自己的一套原则，轻易不会越界。

　　自从约纳斯有了现在这份稳定工作，他们之间早已银货两讫，按波比的性格，只要他再上门光顾她的生意，否则他们绝不会再有交集。

　　就算真是快死了，波比也不可能自作多情到认为他们之间交情好到，可以一通电话就让约纳斯跑过大半个哥谭来帮忙——还不如就近叫那些靠她吃饭的小弟来得靠谱！所以约纳斯第一时间意识到了，波比是不得不打这通电话，胁迫她的人就是冲他自己来的。

　　当然，约纳斯完全可以不顾波比死活该干什么干什么，但他也很好奇究竟是谁在针对他，明明约纳斯自忖来哥谭后他可是一直安分的很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况且从另外一方面来讲，太久没好好活动筋骨了，约纳斯有点儿想顺势找茬儿打一架。

　　唯一的问题是，他今天是跟着老板出来的，按计划还要送老板吃饭、回家。

　　不过当然啦，既然约纳斯已经出现在了这里，那这也就不是个问题了。

　　“你们想问什么？”约纳斯问，他“紧张”地绷紧了手脚，看上去有点畏缩。

　　这表现让几个混混很满意，打头说话的那个男人晃了晃手里的枪，他的两个同伴便快步跑到了约纳斯身后，彻底将他围在了中间。

　　“……你他妈还真敢来啊！”波比吐掉抽了一半儿的烟，疼痛让她五官扭曲，但并不影响她看清楚约纳斯眼下的状况。

　　波比心里五味杂陈，正如约纳斯所想，波比也能猜得到约纳斯一定听得出来这是个圈套，她打电话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抱什么期望，只是求生的本能让她还是拨出了这个号码。

　　她可是因为这个小子才被这伙儿人盯上的，是他拉她下水，她只是为了活下来而已，他们之间哪有什么关系？她这么做根本谈不上背叛！

　　抱着这样的想法，波比说服了自己。只是当约纳斯真露了面，她心里又开始冒出愧疚的情绪——要是她不打电话，可能今晚这儿也就死她一个人，可现在，可能得死两个了。

　　“闭嘴，臭娘们儿！”站得离波比最近的一个男人不耐烦地回手就是一拳，他一点儿也没有收力，直接把本就伤痕累累的波比打晕了过去。

　　约纳斯眉眼一紧但很快就又放松了下去：也好，省得一会儿还要让波比闭眼。

　　“说说吧，”胡子男晃悠着手里的枪，点了点约纳斯，“三个多月前，你去冰山夜总会干什么？”

　　“……哪儿？”不是约纳斯装傻，他是真的没反应过来，三个多月前他还在为生计奔波，去的地方可多了！

　　“少特么跟老子装傻！”

　　一张照片被怼到约纳斯面前，那明显是从监控上截取下来的，本就不甚明亮的路灯把照片中的人影照得更加模糊不清……不过约纳斯认得出那就是自己，可是冰山夜总会？他半夜的时候一般出去也都是“觅食”，根本不会去这些地方，啊不对，等等——

　　“那真是夜总会？”约纳斯的惊讶非常的真情实感，“抱歉，我以为你们就是喜欢把军火库叫这个名字。”

　　“你特么！”刚刚打了波比的暴脾气男人想冲上来再给约纳斯一下子，但被他们领头的胡子男拦住了。

　　“你承认就好，”胡子男说着慢条斯理地收起了照片，“得亏你小子上了报纸，不然兄弟们还真得再费些功夫，说说吧，你的老板什么意思？”

　　约纳斯眨眨眼，反应过来他们恐怕以为自己一直是布鲁斯的人。

　　“呃，其实我出现在那里只是一个巧合，”约纳斯顿了顿，“好吧，你们肯定不会信的。”

　　一个念头突然击中了约纳斯，他又试探道：“所以，之前追车的也是你们的人？”

　　“我们的老板只是想‘打个招呼’。”

　　或许是根本没打算让约纳斯活着离开，胡子男显得很有耐性，竟然慷慨地给了答案：“但很遗憾你们似乎没有接到这个‘招呼’，不管怎么说，我们老板也是哥谭有头有脸的人物，韦恩先生的面子他愿意给，可他的面子我们这些做手下的也得帮老板争回来，你能理解吧？”

　　“懂了，”约纳斯点点头，“所以你们要杀我。”

　　“你的过去和身份都是假的，”胡子男瞥了一眼波比，显然是从她那儿得到了一些情报，“大家既然都见不得光，正好就按道儿上的规矩办，我给你三秒的时间考虑，再不回答我的问题我就要在你的身上开洞了，小子。”

　　“三——”

　　“一个建议，你们这样围成一圈儿真的很不专业，不怕打到自己人吗？”约纳斯语速飞快地说。

　　“二——”

　　“所以你们是□□？真的？不是普通混混？”

　　“一！”

　　“好吧，我不装了。”

　　胡子男刚想下调射击角度给约纳斯的大腿来一枪，突然眼前一花，那有着一头显眼发色的男人竟不在那儿了。

　　“嗷！”凄惨的痛呼让他们意识到自己有同伴中招了，但短短不过2秒的时间，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猎人与猎物的角色倒转，手里拿着枪的都纷纷慌乱地扣动起扳机。

　　“哎呀，”一声轻叹在众人耳边飘过，“我明明跟你们说了这样很容易误伤……”

　　约纳斯的速度并不能快过子/弹，但他满点的“防御天赋”能让他轻易改变身周3米内子/弹的弹道。

　　“噗——噗！”

　　那是子弹接连穿透□□的声响，眨眼功夫，方才还张牙舞爪威胁约纳斯的男人们已经纷纷倒在了地上，他们大多一击毙命，只有一个还在苟延残喘。

　　那是最开始惨叫的人，也是今晚唯一一个让约纳斯亲自动手了的男人，如果不是为了揍他一顿，他也不用跑那两步。

　　约纳斯悠然自得地踱步到那试图往外爬的男人身边，饶有兴致地低头看着他，问：“害怕吗？”

　　那人哆嗦着鼻涕眼泪混着鲜血流了满脸，他缩在满是尘土的地上打着抖连连点头，他的面骨已经凹陷进去大半，连话都说不出，呜呜咽咽的很是可怜。

　　“那下辈子，就别恃强凌弱了。”

　　约纳斯抬起脚，鞋尖抵着男人的颈椎飞快而短促地一击，随着一声急不可查的脆响，地上的人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打点”完这一地麻烦，约纳斯盯着地上自己留下的脚印想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懒得处理，他不觉得哥谭警方会抓到自己，实在有个万一，他也完全可以说一切都是意外自己只是正当防卫——反正他们也拿不到证据。

　　这么一想，约纳斯就看开了，他几步走到波比面前，扒开对方的眼皮瞧了瞧，便毫不犹豫地上手摇醒对方。

　　“嘿！波比，起来去医院了。”

　　啊，我儿砸超帅哒~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