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里没有蝙蝠侠》陵光烬语

104、哥谭没有蝙蝠侠的第一百零四天

　　人类赋予圣诞节的神圣意义使得圣诞假期对大多数人来说变得充满了祥和、宁静、喜乐等意象，但这毫无疑问是一种自我欺骗，是文宗教统治与消费主义完美融合后创造的假象。

　　事实上，这个世界的每一天都没有什么不一样，所以，坏人挑选这个日子做点坏事自然也算不上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不是吗？——毕竟他们早就已经预定好了地狱的VIP坐席。

　　科波特没有一大早就喝酒的习惯，他只是不小心从昨晚喝到了天明。

　　他慢腾腾地起身，搓了搓浮肿苍白的脸，随手将残酒泼进壁炉，火苗猛地向上窜了一截，飞溅的火星让给陈旧的地板又添了几点黑痕，但他并没有在意。

　　颇有些年头的收音机里，早间新闻记者朝气蓬勃的声音微微有些失真，但这并不妨碍科波特去从别人口中听到自己的杰作。

　　其实也算不上杰作，他也只是吩咐了一句话而已。

　　科波特很迷恋这种掌控他人命运的感觉：瞧啊，无论贩夫走卒还是那些鼻孔看人的大人物，现在都不得不为他这个没落家族的落魄小子奔走，不得不让他们的生活、他们的喜怒哀乐被他的喜恶牵动。

　　这难道不是世界上最令人愉快的事吗？

　　“科波特~”

　　女人白腻的胳膊像蛇一样从科波特身后滑至他的身前，轻轻撩拨他的衣带，像是有意无意地在暗示什么。但科波特看也没看一眼，干脆地将她的胳膊挥开，任女人踉跄着差点从沙发上摔下来。

　　“……老板。”

　　女人畏惧地低下头，微微颤抖着拾起地上的毯子将自己半裸的身体包裹起来。

　　科波特斜躺进残存着女人香水气味的沙发，眯起眼，打了个哈欠，没什么感情地吩咐道：“给我弄点吃的，再找人把科尔叫来。”

　　“是，老板。”

　　女人如蒙大赦，退后了几步飞快地跑出了房间。

　　科波特的眼底划过一丝嘲弄：假货就是假货。

　　他喜欢强势女人这件事并不算是什么秘密，“冰山”时不时也能上到些带刺儿的上等货让他享受一下，只可惜这些虚有其表的姑娘一旦知道他是谁、他的身份意味着什么，便都变得演技拙劣起来，或是一心想做金丝雀或是生出些不该有的野心，把手伸到不该伸的地方。

　　所以偶尔科波特甚至会开始怀念自己一文不名的时候，至少那时候，姑娘们的强势看上去是那么的单纯可爱。而不像现在，他哪怕只是表露一点点不满意，她们就开始诚惶诚恐地乞求他饶命。

　　这多么令人感到遗憾啊，科波特漫不经心地在内心叹息——她们跪下得如此之快，甚至他都享受不到折辱她们的快感了。

　　“老板，您找我。”

　　一个身材矮小瘦弱的男人站在门口，得到科波特的首肯后，他才像一只油滑的耗子一样悄无声息地溜进了房间，好似是畏惧火光，他站在了离壁炉最远的位置，向科波特虔诚鞠躬。

　　“我听到新闻了，你们做得不错，”科波特不吝称赞，又问，“那几家什么反应？”

　　“当然是吓坏了，”科尔咧开嘴，漏出参差不齐的一口坏牙，不怀好意地笑道，“他们当晚转移了家人，按您的吩咐，我们只是送了‘礼物’没有伤害他们。”

　　科波特表示满意。

　　“毕竟我们现在是文明的商人，”他说，“还是不要让无辜的孩子和女人牵扯到这些复杂的事情里了。”

　　“您说得对！”科尔嘿嘿笑着，又说，“还要报告您一个好消息，昨晚您派来跟我们一起行动的兄弟，把猫女抓住了。”

　　“猫女？这可真是个不错的惊喜。”科波特没有掩饰自己的惊讶，他下面的人追踪这滑不溜手的女人有段时日了，却每每都被她险之又险地逃掉，他没想到这次居然还能意外收获。

　　“我们碰上她的时候，她在一户人家行窃，她逃跑的时候被老鼠咬断了绳子，那位兄弟放出去的毒蚊子直接把她药倒了，”科尔大胆地比了一个尽在掌握的手势，笑道，“简直毫不费力气。”

　　科波特感兴趣地挑了挑眉毛——看来沃特的那些实验品比他想象得更有用。

　　科尔口中的“那位兄弟”就是无知无觉中被沃特那些小糖丸改变了基因的幸运儿之一，说他幸运只是因为他成功地活了下来，但沃特的药物让他的外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让他的脸看上去更像某种昆虫，所以科波特通常只让他在夜间戴上兜帽行动。另外，这幸运儿的大脑现在已经让他除了简单指令外完全无法处理任何复杂的信息，他甚至记不住自己的名字，就算有人当面喊他，他也不知道，久而久之，大家伙儿也就都淡忘了他原本的名字了。

　　“您看？”科尔知道自家老板一直对猫女偷走他的东西感到恼火，所以他敢在科波特没有开口前先一步请示对猫女的处理方式，并毫不掩饰自己残忍的意图。

　　“把她先关起来。”

　　出人意料地，科波特并没有顺着科尔的思路，而是摸着下巴，简单地吩咐了一句：“问问她把我的东西销给谁了，然后照顾好她。”

　　在科尔不解的目光里，他诡异地笑了：“毕竟我跟她可是有着共同的‘朋友’。”

　　对溜进自己地盘的猫女，科波特不可能这么长时间还查不清楚对方的身份，因而他早就得知了瑟琳娜·凯尔年少时与布鲁斯·韦恩的交情，在拿到猫女现在仍时不时会出现在韦恩老宅附近的情报后，他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可以跟布鲁斯·韦恩成为“朋友”的好机会。

　　“笃笃”，伴随着敲门声，面包和培根馥郁的浓香飘进了房间。

　　送餐的人是科波特的助手，而不是刚刚那个被他赶出去的女人。

　　“老板，您的早餐，”高大的男人沉声说道，“另外，摩根·温特尔送来了一张请柬，他想邀请您参加他跟几个朋友的跨年活动。”

　　“瞧瞧！”科波特大笑，他点了点科尔，得意道，“我就说这些婊子养的就是欠点儿提醒！”

　　“您总是这么一针见血，老板。”科尔谄媚地哈了哈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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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早上一睁眼——”迪克戏剧性地一扬手，鲜红的布料在他手中浮动，他那张白净的小脸儿也变得红彤彤一片，很难说是布料的缘故还是单纯激动的。

　　“——一个斗篷！红的！会自己飘的！”

　　“嗯哼，恭喜你追星成功，迪克。”约纳斯捧场地拍了拍手。

　　阿尔弗雷德摇摇头，脸上是慈爱又无奈的笑容，在约纳斯出现之前，迪克已经为他激情讲述了不下三遍他那梦中喜得超人赠礼的传奇故事。

　　“你不对劲儿。”迪克放下高高举起的手臂，脸上的笑容稍稍收敛，眼里透着狐疑。

　　“你怎么可以反应得这么平淡？这可是超人送给我的斗篷！”他激动地说，“超人！他一定看到我们为他做的雕塑了！”

　　“看在上帝的份儿上，我可不是超人的粉丝，孩子。”

　　约纳斯捞起斗篷，长臂一展就将它系在迪克颈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来，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拍照发给你的小伙伴们炫耀，然后我们就得准备出门了。”

　　“出门？去哪儿？”迪克信息地摸着超人标志的暗纹，头也不抬地问。

　　“大都会，布鲁斯想去看看那里的儿童之家。”

　　“噢！好的，我去换衣服。”迪克立刻对上了号儿，他眼里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同情，干脆地应了。

　　“对了，”约纳斯仿若不经意一般提醒道，“你去跟你的朋友们分享喜悦的时候记得也跟克拉克说一声，顺便问问他在不在大都会，如果在，我们今天还有机会一起吃顿饭。”

　　约纳斯当然知道克拉克大概率是会在家里陪伴父母的，但毕竟他可是超人，想回趟大都会还不轻松？

　　而且，他是真的非常想知道克拉克面对迪克激情澎湃的夸赞时是什么表情。

　　约纳斯不怀好意地翘起嘴角，而且他也蛮期待日后克拉克在迪克面前掉马时，究竟是谁更社死一点。

　　“怎么了？”

　　跟“噔噔蹬蹬”冲上楼的迪克擦肩而过，布鲁斯瞧了瞧约纳斯的神情，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约纳斯扩大了脸上的笑容，笑道，“有一个小惊喜，我很期待以后的某一天，它被人发现时引发的效果。”

　　布鲁斯挑了挑眉，他直觉这当中可能并不存在什么惊喜，但看上去，约纳斯的恶趣味这次并非冲着自己而来，那这就没什么问题了。

　　“那你可要记得到时候跟我分享一下，约纳斯。”

　　“当然，”约纳斯乐不可支，“我很期待。”

　　迪克：你不对劲儿。
克拉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