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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危机倥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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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云山庄全无动静,正门无人员进出,后门也无车马踪迹,平静得实在不寻常。越是毫无踪迹,就越是可疑,朱七七很可能已经不在怜云山庄。
沈浪唤出旋风,翻身上马,往城外奔去。一路并没有看到可疑的车马,沈浪心下疑惑,突然念头一闪,想到在城关处看到的押送棺材的仪队,急勒转马头,放蹄往回奔。
可是哪里还有踪影城外丛林里,只剩下空空的棺柩,沈浪气叹,沉下心思仔细辩地上的痕迹,人马自此处分散往东南西三个方向,故意扰乱视线,沈浪仔细辩着,只有往南的方向是一边足记深,一边足记浅。带走朱七七的人便是向南去了。
沈浪驭马往南追去。遥见一林间野店停驻了许多车马,不禁起疑,翻身下马,将旋风牵至一旁,飞身一跃,倚窗探向店内。
沈浪在窗外附耳探听,里面似乎是丐帮的人,那王怜花竟与丐帮也有瓜葛。
沈浪闪身树林,准备伺机观察这些人的动向。见一群丐帮弟子行迹匆匆往外赶出,于是悄声跟上。
林间一座破庙附近,传来一片打斗之声,沈浪定睛瞧去,那被丐帮弟子团团围住的却是熊猫儿,他不是赶赴快活城去了吗
沈浪突入重围,与熊猫儿背肩应敌。打斗间隙,沈浪问道,“猫儿,怎么回事啊”
熊猫儿一掌劈断挡在身前的棍棒,“别提了,我奉命追查财使,却遭了暗算。”
不消几个回合,沈浪和熊猫儿突开丐帮的重围,抄了林间小路奔脱。
回到欧阳别庄,熊猫儿将金不换谋害九袋长老并设局嫁祸于他的经过一一道与沈浪。熊猫儿义愤,只恨他自己的冤屈还尚未洗清,指认金不换叫人不得信服。
沈浪思量道,“金不换所图应该是帮主之位,如此妄举,若只有他一个人筹谋我是不信的。”
“你是说”熊猫儿疑惑。“王怜花。”沈浪道。便将王怜花打伤白飞飞并挟走朱七七的事相告,熊猫儿心疑,“是白飞飞告诉你的”
“是我亲眼看到,王怜花正是在我面前挟走了七七。”沈浪垂下眼帘,沉声道。
“王怜花挟走了七七!”熊猫儿叹道,沈浪点头,“要想法子将七七救出来。”
沈浪回到白飞飞的房间,却发现床榻上却已没有了人。
急寻出去,远远望见庭阶上一道单薄的身影。
夜色如染墨,分布着几点微弱的星光,不见月色。
白飞飞正呆望着夜空出神。那般纤弱身姿,出尘之态,沈浪亦望着她出神。
这样一个恬淡的白飞飞他未曾见过,却正是他内心真正的依恋向往。
如果可以,他愿意这样瞧上一辈子。
可能是沈浪疏于收敛气息,令白飞飞有所察觉,她警觉地提气回身,一双视线陷入沈浪那双深邃的湖瞳之中。目光交错的瞬间似汇有千言,却是无话。
白飞飞神情收敛,却忽然觉得气息反窜,咳嗽不止。刚才她一时紧张,仓促提气未顾上自己的伤势,被真气反噬。
沈浪担心地走上前,却听飞飞冷冷道:“你以为救了我,我就会感激你吗”
沈浪无奈,只耐心道:“我知道你对我有怨,可是要先顾好自己身上的伤。”
白飞飞不欲再同他多言,撑着庭阶的栏杆便要转身回房,却听见沈浪语重心长的声音:“王怜花是个危险的人物。”
“与你无干。”白飞飞犹自朝前走。
沈浪急言劝道,“他在利用你。”
白飞飞蓦地转身。“你同他却有什么不同吗”
那疏离凌厉的眼神,问责的话语,像把利刃落在沈浪的心上。
沈浪沉默。他知道从他替飞飞做了那个决定开始,他们就难以再回头了。“你好好养伤。”他说完便回身走去,没有人看到此刻他脸上的黯然。
白飞飞神情复杂地望着沈浪的身影行远,直至脱离了视线。
此刻对于她,没有比报仇更重要的事情了,眼前的男人不过是个负心人,他甚至可能成为报仇路上的阻碍,纵使情伤难解,理智总是清明的。
她为恨而生,从来都是。王怜花那头想必已经安排妥当,沈浪啊沈浪,你最好不要成为我的敌人。
两日后便是丐帮的大会,嫡传弟子钱公泰代主持,旨在号令全帮弟兄揪出杀害九袋长老的贼人。
脱帮日久的金不换也不请自来,同行的还有王怜花。他们要借丐帮大会挑起丐帮与快活王的矛盾。
“你们可知杀害单长老的熊猫儿是什么人,正是快活王座下酒使,那熊猫儿是凶手,那快活王便是幕后主使。”王怜花此言一出,群豪喧然大哗。
“他为何要犯我丐帮!”人群中有人愤慨道。
“只因他妄图丐帮这帮主之位。如此丐帮的势力便被他收入囊中。那快活王狼子野心,我们不能叫他得逞!”帮内已然沸腾,只欲找那快活王寻仇。
沈浪藏身帮众之中,他暗暗观察王怜花和金不换及其周身,那王怜花带了三四名手下,应俱是一顶一的高手,仔细端看,却偏偏有一人似乎并无内力。虽是男子装束,模样也不像七七,可是沈浪断定,那就是七七。
看样子她的摄魂术已解了,可是为何她如此安分地跟在王怜花身边沈浪已下定主意,待散会后悄悄跟上王怜花的马车,一探究竟。
行了半天路,时已近黄昏,王怜花的马车在城郊的路边停下,一名随从下车往西而去,那是溪水的方向,另一人则持刀往草丛走去,是预备割草喂马。
沈浪瞅准时机,一个飞身跳上马车,穴道一点,守车的那人便晕了过去。沈浪猛地掀帘,那坐在车中的正是王怜花和朱七七装成的男子。说时迟那时快,王怜花的剑已经刺来,沈浪闪身躲开,王怜花就势跃出,与他缠斗起来。
沈浪知不宜久战,一面拆招一面去够马鞭,抽向马儿,那马儿扬起蹄子便往前奔去。王怜花见势更是招招狠厉,只欲要他的命,可是越激烈的招式越容易被找出破绽,沈浪一掌推向他露出的左肩空门,王怜花登时被打下马车,沈浪牵起缰绳御马而去。
确认王怜花已追不上了,沈浪停下马车,掀起帘帐。
眼前的人是陌生的男子模样,沈浪仔细找他的脖颈上的痕迹,慢慢揭开那层□□,赫然正是朱七七。朱七七瞪大了眼睛只望着他,却说不出话。沈浪一怔,伸手解开她的哑穴。
“沈大哥,我要跟着王怜花进入快活城,你不该救我。”朱七七开口便是这句话。
“他是多危险的人物,你不知道吗”沈浪苦口婆心道。“我带你回去。”
朱七七急道:“王怜花要杀的人是快活王,我要跟着他救出我爹,我爹还在快活王手里。”
他们正争执间,马儿忽然不受控地狂奔起来,沈浪费力地撑着车围,朱七七已滚落车厢,抱着头直尖叫。沈浪用力稳住身形,他试图冲开车壁,却发现四周已然被钢板所封。
不知马车颠簸了多久,当那发了狂的马儿终于肯停下的时候,朱七七早已撞晕过去,沈浪亦是筋疲力竭,以他此时的体力应是连王怜花手下的人也难以对付了,偏偏这时他听到了车外王怜花的声音。
“沈兄,你聪明绝顶,却不曾想过我还留此一手吧。”
“王兄智计,在下佩服。”沈浪勉声道。
“沈兄此刻还有力气说话,真是不容小觑。多亏了飞飞为我备下的特制马车,不然如何能让沈兄这样的人物落在我手中。”王怜花得意道。
“你说什么”沈浪讶然出声。
“沈兄此刻还未猜到吗只怕这时熊猫儿已经在幽灵宫的地牢里了。”王怜花的声音落入沈浪耳里,一字一句都在敲打着他的心。
他知道王怜花在利用白飞飞,王怜花那样的人,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若那日自己没有收手,白飞飞是生是死还须两说。可在那样的事发生后,她还是愿意同王怜花合作,沈浪只觉得透骨酸心,有一股凉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如果没有期许,便不会有失望,可是那点期许被狠狠浇灭的时候,是最令人心寒的。
四壁洞开的时候,迎接沈浪的是引满以待的弓箭,和垂悬已久的刀斧。沈浪迎着看去,王怜花正立在那层叠的人马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