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片段集》_轻雨紫霞_

6、散片段六

　　天空不出所料，真的下雨了。操场上的人纷纷跑到走廊上避雨。身为校篮球队队长的他抱着球终于跑到走廊。忽然身后传来轻轻的一声“啊”，他扭着头看后面，说：“对不起。”被踩中脚的学生皮笑肉不笑，摇摇头。雨一直下，上课铃响了，学生们纷纷走回课室。
　　这是他们第一次相遇。
　　高二的他带着校篮球队在操场上练习。正当队打得忘乎所以时，突然多了个篮球。他接住球，旁边篮球架的高一学生喊：“麻烦你扔过来这边！”学生向他挥挥手。他朦胧的记忆里，感觉到那高一的学生有点熟悉。在他把球扔给别人的下一秒，他突然记起那是谁。
　　这是他们第二次相遇。
　　职位是队长的他被体育老师留下商量下个月的比赛。终于半小时后，那啰唆的体育老师肯“高抬贵手”，让他走了。他从袋口掏出手机，一面给母亲报告一面离开学校。虽然这部公交车很人上，但为了能不太迟的去到母亲所在的饭店，他唯有硬着头皮上了。在车内，他看见了坐着看着窗外的阴天街景的高一学生。他走到高一学生的旁边，说：“真巧，你也搭这路车。”高一学生似乎认得他便回答：“是呀，家离学校也蛮远的，所以搭车回去。”他们闲聊着，彼此有了进一不步的了解。
　　这是他们第三次相遇。
　　现在阳光明媚，他和他的高一同学来到海边。不会游泳的他只好与几位同行的女同学一起晒太阳了。慢慢地他入睡了。可恶的是，不久竟有一个球打中了他，他拿着球坐在沙滩椅子上，用愤怒的目光环顾四周。跑来要球的正是身份是篮球队长的他。后者接过球，说：“你也来着，怎么不下海游泳？”前者斜眼看着细沙，感觉有点不好意思的，他小声的说：“呃……我……我不会游泳……”后者并没如前者想的取笑自己，反而提出了邀请：“出来就要玩，过来和我们玩沙滩排球吧。”还灭等他犹豫，因是高二而身材更魁梧的他把他拉到排球赛中。这次来沙滩是他11年来玩得最开心的，即使后来因骤来的雨终止了所有活动。
　　这是他们第四次相遇。
　　球场上战线了身为队长的他应有的雄姿，抢球、转身、扣篮。高一的他虽知自己有点技不如人，但心中仍有不奋。他再次努力抢球、传，助队友入球，但仍无法取得胜利。最后一相差悬殊的分数，校篮球队胜出。身为队长的他虽然赢得了比赛，可是一点傲气也没有。倒是似是与落败的高一学生非常熟悉，搭着他的肩，说：“比赛第二，友谊第一，不是吗？别闷闷不乐，我请你去吃东西。”他邪恶的笑容忽然出现，向着两队人喊：“队长请吃东西啦！听者有份啊！”两队人一哄而上，纷纷抢着提议去什么地方吃。无奈的他摇摇头，说：“你啊~”
　　这是他们第五次相遇。
　　从第五次相遇后，他们彼此认定了对方是哥儿们，他们亲密无间。但随着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增多，对高二的他了解不深的他与他有时过分亲密，新里起了波澜，感觉很微妙。但是……
　　“什么？他……他……医生，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我儿子不会就这样就走了！他明明才17岁！”他的母亲拉扯着医生的白袍，嘶哑的声音在走廊上响起。医生照例是安慰死者家属的话。他跌坐在椅子上，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下。他不明白为什么人生可以这么戏剧化。既然这么戏剧化，为什么他不能活过来？不时都说医生救回主角的吗？他抱起他的篮球，眼泪啪啪啪的掉在球上。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他为什么这么傻，为拾这个篮球牺牲自己最宝贵的生命？想到当时无能为力的自己，他后悔当初为什么不答应他，让他教自己游泳。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他恨自己无能，他恨自己胆小，他恨自己的一切。
　　这是他们第几次相遇，无论是谁也记不清了。但他知道，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相遇。和第一次相遇一样，他突然出现，现在他又突然离开。他承受不了这些突发事件。
　　他打算离开医院，但在门口时发现天下着雨。这雨如他们第一次相遇时一样大。他没撑着伞就在雨中慢步。因为他觉得这样能令他感受到他仍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