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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利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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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日古道是幽冥鬼宗本部的所在地,而幽冥鬼宗也不仅是你拥有高超的武艺就能反抗的存在。
它能与武林盟,医心谷并列为当今武林三大不可招惹的势力,并不仅仅是因为对方掌权者武功高超。更是因为它底下不仅有无数优秀的杀手,还擅长做各种毒药,以及它在各个门派中都有自己的密探。叫江湖中人恨上三分,却又耐它不得。也因此将它称作阎罗殿。
不过今日,它似乎就要迎来它的对手。
等北冥尘到达映日古道的时候,早已日暮西山。在他眼前矗立着一座偌大的石碑,夕阳斜照在石碑上,泛出红色的光晕,更显露出几分杀气。
北冥尘抬头望去,石碑上血红的字映日眼帘:擅入者,死!
他鼻翼微动,古道内飘来的血腥味又添三分肃杀。
原本重兵把守的幽冥鬼宗,此刻外围竟无一人存在,叫他不能伪装身份进入其中一探,而幽冥鬼宗的出入口也只有这一条。
对方是早猜到了他会来吗?只是为何会知道?
难道是那日的女子,她为何要这么做?她是霁雨的仇人吗?
不过对方既然知道他会来的话,无论何时来都会一样了。
这所谓的阎罗殿,今日便要好好闯上一闯。
他望着空空荡荡的映日古道冷哼一声,既然对方这么严阵以待,他又怎么会让对方失望。
风将古道吹得哗哗作响,北冥尘信步走入映日古道。
映日古道好似悬浮在空中一般,风一吹便能产生晃动。底下是无边深渊,看不清景象。两座耸入天际的山峰矗立两侧,不可谓壁立千仞,危险万分。
就在他踏入瞬间,万箭齐发,箭如雨下破空而来。他冷眼以待,长啸一声剑来,剑气护体,剑在手中舞动好似有了灵性一般,挽出危险却又炫目的剑招。
箭雨尽数被他挡下,而他却是毫发未损。
为首之人见状,手一挥,映日古道两端便冲进无数人,杀声震天。
剑起血落,那一日被鲜血染红的古道再也洗涤不净;那一日,北冥尘手上的亡魂不知又添了几缕;那一日,不知崖下又堆积了多少断肢残骸。
敌人仿佛无边无际,恰如那天空抬眼望不到尽头。哪怕手已麻木,内力耗尽,握剑的手却也不曾有过丝毫颤抖,依旧平稳如昔。
杀人,在这一刻仿佛却成了本能。血色将夕阳染得更红,再也不见半分其他色彩。
山峰上,有两人眺目远望这场围杀。无悲无喜的脸上却好似有种悲天悯人的慈悲。
“大人。”忽然有人打破了这份宁静,“在这样下去,弟兄们都要...”
来人静静等待,那名身着青色长衫的男子却混不在意:“无妨,只要拿下北冥尘,弟兄们便不算死得冤枉。”
“传令下去,继续上,我倒要看看这所谓的剑仙能撑多久。”
前来请命的人脸上浮现三分哀怜,却又无力反抗,心知今日定会命丧在此了。
直到人影消失,另一人才出言讥讽:“该说不愧是冷面判官玉笑生吗?当真如判官一样,一字一句断人生死。”
玉笑生微微侧身,望向一旁的人影。那人一袭白衣胜雪,更衬她三分清冷,原本散落的长发此刻也被高高扎起,即使一身男装打扮,却不会将她错认为男子。
“幽冥鬼宗也当真好本事,让这么多人甘心赴死。莫不是也给他们下了毒药。”
“仙子说笑了,在您医心谷身份面前,这小小的毒药又怎么难得住。”玉笑生不急不慢,淡淡回应,“而且仙子不是也同我家宗主结成同盟了吗?我们不是同一类人吗?”
他温润的口吻说出的冰冷的话语:“都不在意蝼蚁的生死。”
“呵。”菱初虹讥笑一声,“你是指这种藏头露尾的同盟?还是指以性命相要挟的同盟?”
玉笑生并没有反驳,只是淡淡一笑:“仙子放心好了,即使是吾等幽冥鬼宗之人,也不敢对仙子有过多得罪。”
“毕竟江湖险恶,受伤是常有之事。只希望仙子到时候能多加照拂。”
“而且,最主要的是这同盟还是仙子提出来的。我等不过是照常办事。”
这番话不仅仅是让菱初虹放下对他们的戒心,确定了他们不会对自己做什么后,更是夸赞了她一番。
明明他们本来就不敢对她做什么,现在这样,更像是不去同她计较。
当真是舌灿莲花的冷面判官。
菱初虹勾起嘴角,三分讥诮:“那还真是多谢幽冥鬼宗的厚爱了。”她又接着说道,“只希望你们不要忘记,若不是我带给你们消息,只怕你们早就被一锅端了。”
她看着玉笑生变得不善的脸色,不急不慢的说道:“只要拿下北冥尘,我们之间便可以一笔勾销。”
玉笑生放目远眺,仿佛已经看到了最后的结果。
“在下就等着仙子这句话。北冥尘他,逃不掉。”
“而且,有句话仙子说错了。即使是北冥尘,在幽冥鬼宗面前也弱小得不堪一击。”
“是吗?”菱初虹不置可否,并没有在说什么。但是她相信,幽冥鬼宗对上北冥尘肯定也不会轻松,不然又怎么会答应她的条件。
忽而清风拂过两人,映日古道更是被风吹得左摇右晃。玉笑生大笑:“当真是苍天助我。今日凤鸣剑归我,北冥尘归仙子。”
“仙子,请吧。就让我们看看传说中的剑仙到底是何种风姿。”
菱初虹一声冷笑,纵身从山峰上一跃而下,如花间蝴蝶翩翩起舞,让人赏心悦目。
“仙子好轻功。”玉笑生赞叹一声,紧随其后,不落下风,欲有一比高下之意。
却是两人同时落地,不分胜负。
他们径直走到古道前端,被围攻的北冥尘乍见故颜,心神一瞬间的松懈便落了下风。
他喃喃着:“霁雨...”
那一瞬间的松懈便是极致的反转,玉笑生越过众人头顶,来到战圈中央,手中的长鞭招招狠厉,直击北冥尘要害。
而且更有掺杂在风中的毒素朝北冥尘袭来。
不可谓卑鄙。
只见刚刚还是冷面修罗的北冥尘不过眨眼间就落入下风,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玉笑生捉准时间点了他的穴道,又熟练的从怀里拿出毒药喂了下去。即使如此他也并不放心让下属做剩下的事。
他将北冥尘提到地牢内,吩咐监守拿来手链和脚链给北冥尘套上,又留下两人看管,才稍微放心。
他拿走北冥尘的两把剑,走到菱初虹身边:“仙子,我们现在是否能一笔勾销了呢?”
菱初虹若有若无的哼了声,玉笑生也并不在意,带着她离开了。
幽幽火光照亮着这湿冷的地牢,即使沦为阶下囚,北冥尘还是如同以前一般冷漠,与毫不在意。
哪怕自己此刻中了那被誉为天下第三的奇毒,他依旧如往昔般淡漠。
他回想起在映日古道前,自己见到的那名女子,就是将忘尘剑送给自己的人。
她是谁?为何与霁雨长得这般想象,是他的妹妹吗?原本最初只是眉眼相似,而那日的男装打扮,更是同霁雨有了八分相似,也难怪自己会错认了。
那么说,是她再骗自己吗?
那霁雨到底如何了?
无数疑问在北冥尘脑海中盘旋。但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如何从这里逃出去。
他望着手上,脚上的铁链,以及此刻空空荡荡的内力,从未觉得自己的身体是如此笨重,然而更懊恼的是自己在对战时的分心。
就在他思考该如何逃跑的时候,地牢内响起哒哒的脚步声。
“北冥尘,又见面了。”
北冥尘望向牢外的女子,即使在这阴暗的地牢内,她依旧清冷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你是谁?”
“你不是已经有了猜测吗?我是她妹妹,菱初虹。”
“?”不是霁虹?
菱初虹将手中的清水递去,地牢内的人检测完毕后递给了北冥尘。
“喝了它,我就告诉你全部。”
北冥尘接过,仰起头一口喝完。还给她的时候好像看到了她手背上好像有一道月牙。
是胎记吗?他暗自猜测。
“为什么?你不是猜到我骗了你?为什么还这么信任我?就不怕我下毒吗?”
北冥尘不解她为何会问这个问题:“你要杀我,又何必这么麻烦?”在他被捉住的那一刻就可以将他杀了,何必到现在用这么麻烦的毒杀。
菱初虹接过碗,长袖垂落,叹了一口气,这人真是让她无话可说:“你问吧,我能回答的都会回答。”
“为什么?”简简单单三个字,却是包含了许多问题。为什么要将霁雨的剑送他,为什么要让他挑上幽冥鬼宗,为什么她和霁雨长得如此相像,以及霁雨现在真正的踪迹...等等。
“为什么呢?”菱初虹把玩着手中的长发,似乎在厘清自己该如何回答。
“首先,这把剑真是霁雨想送你的,我只是提前送给你了。”
“在然后,便是这幽冥鬼宗将我威胁了,没办法。相信你也看得出来,我中了毒。”
她撒谎。
明明是一开始就让他前来幽冥鬼宗的。他看了一下四周的守卫,并没有指出。菱初虹看出了他的猜疑,却也没有解释,现在不是解释的时机。
“霁雨现在怎么样?”
“放心,她很好。现在在医心谷养老呢。”每天喝喝茶,打打太极,养花下棋,不是老年生活是什么?
“医心谷?霁雨..是女的...啊。”
菱初虹望着北冥尘平淡的面色,歪头看向他:“原来你已经猜到了吗?”
“嗯。”毕竟当初怎么说也同居了几月,他要是没察觉出来...就真的有点蠢了。只是,每次都被那人糊弄过去而已。
不过,察觉了之后却也同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毕竟,男女有别。虽说他并不介意这些,但霁雨说不定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