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生晓梦迷蝴蝶（殊凰同人）》浅浅步调

5、第 5 章

　　此处，再没有他梦中的大火漫天，仿若只剩下这繁花似锦。
　　我只是看着他，不明白为何他来梅岭，这个他曾经九死一生的地界。
　　“原来……这么多年了。”不知为何，他薄唇中忽的溢出这句话来。而今的梅岭正值春暖花开，没了那年的枯草荒废，火光冲天，正是踏青驰马时候。
　　现下，这已是大梁的地界了，自然不乏赏花之人。
　　“七万赤焰军都死在此处，土地自然肥沃，花开的也就美。”我与这凡间的花都是一般宿命，只是我要的不同，我要的，是已死之人心甘情愿的将那些执念交给我。
　　此话一出，他猛然回头看我，他不可理喻一般的看着我，拂袖而去，我追上他的脚步，不知该说什么来安慰一个连命都没有的人，脱口而出，只是一句，“凡人生死，皆是天命。”
　　“所以你拥有再多人的执念，也不能执念因何而生！”他歇斯底里的对着我吼着。
　　我有些懵了，从他醒来自此他一直轻言细语淡然自若，就算是在那梦中，他也是一派名士飘逸，此刻，仿佛这一生的怒气都聚在此间。
　　我的确不懂，不懂一个人好好的，为何要往战场去送死，不懂一个人死里逃生之后还要回那阴诡之地，不懂，是怎样的家国情怀能够让一个人暂时将所爱忘却。
　　可若我懂得话，我也不会只是一株荼蘼。
　　“那么，若再给你一次机会……”我还未问出口，他却答了，“我从不做后悔的事情。”
　　他原本可以活下去的。
　　“若我要死了，有人愿以命换我，我绝不推辞。”
　　江左盟之中，多是能为他费劲心血而死的，他本可以不来到这黄泉路上的。
　　他良久都没有说话，只是看了我一眼，我明白那眼神的含义，他已经不耻与我说话了。
　　凡人一生要珍惜的太多，往往在珍惜一件物事的同时会舍去另一件，他对得起所有人，没有辜负任何人，独独对不起自己，独独负了一个穆霓凰……
　　我看着他渐行渐远，不知为何，有几分落寞。
　　大梁的安宁很快就被打破，帝王的野心总是得不到满足。
　　我坐在大梁那最高的宫殿之上，透过那琉璃瓦，能瞧见梅长苏就站在那朝堂之上，没有人能看得见他，可他一直紧紧蹙着眉，直到身侧那女子上前一步，“启禀陛下。”
　　他猛地想要拉住她，可伸出手去，只扑了个空。
　　“霓凰愿带兵出征抵抗北燕！”
　　她费了许多方法才能留在金陵，留在林府，可纵然留下来了，也没有了身边的那个人。
　　萧景琰似乎在犹豫，只因霓凰那朝服之内，还穿着一身素镐……她不是林家人，没有资格堂而皇之的穿着，可萧景琰知道，知道她所有的心思。
　　甚至知道……她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死后牌位能入林家宗祠。
　　可林殊死了，梅长苏也死了……没有人能帮她达成这个心愿了。
　　她只能一生一世都没名没分的住在林府，死后，也只能孤零零的葬在一处或许鸟语花香之地。
　　可梅长苏就站在她的身边，咫尺之间。
　　人都说，生死是不可跨越的鸿沟，以前我不懂，此时此刻，终究明白了。
　　我更明白，那个站在霓凰前头的梅长苏是有一腔热血的，或许在他认知中，他的霓凰，就该乖乖的站在他的身后，等着他凯旋而归，等着他十里红妆。
　　若他此刻活着，他定然会请缨出征……
　　可他已死了……在春天还没有来临的时候，就死在了那个他抛头颅洒热血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