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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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了，其实进宫并不怎么困难，困难的是在于你怎么适应宫里的做事步调。这里就是个养闲人的最佳场所，当然前提是耐得住寂寞，习惯得了单一的生活方式。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动物就非常适合，唯一不同的就只差被拉到某个地方给莫名其妙的宰了。宫里虽不时常发生，但偶尔也会这样，那么看来我们就可以下结论了——皇宫等于猪圈。
管家把我们扔到了该扔的地方就走了，接收我们的人没一个比得上管家的。他们太严肃了，一本正经是好的，一旦成习惯了就显多余了。例行的健康检查是少不了的，谁也不敢怠慢了宫里的元老们，所以不可能带一些健康状态处于“不三不四”的去扰乱宫里平静的秩序。
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土规矩，我们不得不去了解，但也不能随便了解。
这个看似最干净的地方，其实是最不干净的。安静也是伪装出来的，做事都得小心翼翼、前思后虑。一句话最起码要在肚子里斗争几个回合，直到转的你不知所谓说出去的还不一定保险。
如果这个时代有卖保险的，那估计卖的最火的地方铁定是皇宫。因为可以开辟一条新业务“语言保险”，商家赚得盆满钵满脸上都能开出朵花来，更不用提这里随时都能上演的明争暗斗了。
“蔷薇姐，我们今后就一辈子都呆在宫里了么？”绿丫没了先前的兴致。
“是不是产生压迫感了？”
“什么叫压迫感？”
“就是‘憋屈’，没有咱们家乡的自在。”
“恩，好像是的。”
“我早就提醒过你一定要考虑清楚了，因为我早知道这里不是什么见世面的地方，却很有可能是危险的战场，而且不分男女。”
“不分男女？”
“男人的权利战场，女人的地位战场。”
“太难明白了。”
“你还不够成熟，不明白是正常的。我担心的是，等你明白的时候也许就迟了。”
“所以你才劝我不要来的，是么？”
“既然都来了，后悔就是最可笑的东西了。”我郑重其事的说道，“你一定要记住，在这里少说话少多事。千万不要凑热闹，因为那很有可能是别人设计你往下跳的陷阱。”
“恩，我会小心的。”
“尽量吧，我也不能保证自己永远安全地呆在这里。”
“恩，我们一起小心。”绿丫第一次用这么认真的语气和我说话。
宫里的生活在精神上一定是种折磨，但是在物质上绝对是享受。虽然我们处在低级别的宫女身份上，但相较于其他纯粹做杂活的宫女，我们也算是享福型的了。有些出身好点的则成了女官，先前的热络进了宫也就荡然无存了。
“蔷薇姐，快起来拉！你还睡，上头不是吩咐了今天我们有事要做的。”绿丫一大早就朝着我瞎嚷嚷。
“丫头，你先去，我呆会儿就过去。”我半梦半醒地回答。
“好吧，那你一定要赶上我啊。”丫头不放心的叮嘱。
“知道了。”
今天好像的确有事，好像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那就再眯会儿。结果，一睡到头，什么麻烦事都与我无关了。
伸个懒腰，起床打理打理自己，吃饭去！
“蔷薇姐，蔷薇姐，你怎么才起来？我都急死了。”
“别急哈，有什么事么？”
“什么事！你不会把我早晨说的话都忘干净了吧？”绿丫快哭笑不得了。
“早上？你早上有和我说话么？？”
“……”
“重要不？”
“……我也不清楚。”
“那早上你上哪儿去了？”
“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去了，大家都去了。”
“大家？你说和我们一起过来的？”
“恩，不过到了那地方好像还有很多人，门口排着好多女孩子呢。”
“你凑热闹去了？”
“哪儿有，是上头吩咐的呀，你都忘啦？”
“呃~~呵呵，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哈。”
“蔷薇姐，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你可真是我见过最怪的人了。时而聪明，时而糊涂的，我都没见过这么奇怪的。”
“好了，好了，算我错了，你就不要怪我了么。”
“我们去的那个地方很大，周围漂亮极了；还有还有，屋子里满是香味，特别舒服……”丫头开始了又一轮的唠叨了。
“然后呢？”
“然后，就坐在那儿，约摸一盏茶的功夫就出来了。”
“什么都没做？”
“恩，什么都没做，就乖乖得坐在那里，那人说好了我就出来了。”
貌似确实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没去就没去，宫里的尽是些爱没事找事做的可怜人。
“那么多人，每个进去都那么短时间么？”无聊的，问问八卦纯当娱乐自己了。
“好像不是也，那个和我们一起来的，看起来不好相处的，进去的时间好像长些。”
有问题，看来那是位会动心思的主，以后得小心防着点。反正，我是不会主动招惹任何一个看似和善的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不论什么年头，人际关系永远都是门复杂的学问。
“蔷薇姐，你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你以后注意防着她些，能避开就避远点。”
“哦，知道了。”
这丫头，有时候听话得让人担心，一点人情事故都看不明白很容易出事的。
“对了，蔷薇姐，我前些天听人提到王大哥了。”
“王良？你听到什么了？”
“上次我不是和你说过他在宫里做事的么，我听到有人说他好像是羽林军的。”
“哦——，原来是当兵的！”
“当兵的？”
“就是负责保护安全和出征打仗的人。”
“蔷薇姐，你的新鲜词儿可真多。”
“呵呵，我特别嘛。”
总不能和丫头说我是穿来的吧，她不被吓死我也怕解释到死。
“蔷薇姐，这回你没去，成么？”
“放心，没事的。”
类似这样的琐事皇宫里永远都演不完，错过一个两个也没什么稀奇的，本来我都以为这件事算是了结了。意向不到的是，皇宫有时候还是个很讲规矩的地方。
于是，我不得不在某天早晨被拖出暖暖的被窝，带着睡眼惺忪的状态等着被折腾。幸运的是，好像不只我一人对这事不上心，和我一起的还颇有规模。
更幸运的事还在后面，这次看来是为了提高办事效率了，进去的都是一批一批的。那表示，我进去了可以浑水摸鱼，我所谓的浑水摸鱼也不过就是躲得后面点偷睡而已。
反正大家都是安安分分像个呆子一样坐成几排，完了就走人，连谢谢的后话都免了。
“怎么样，怎么样？”绿丫显得比当事人都兴奋。
“没怎么样啊，和你一样，比你快点。”
“哦——，就只这样啊。我还以为会留的时间长些呢，毕竟……”
“停——！小丫头想的还挺多的，横看竖看我也就一个人而已。除非他们把我当妖怪给宰了，不然就没有你说的情况会出现。”
“好嘛好嘛，我就不信别人都是瞎子！”
“你这是和谁在赌气那，被折腾的是我不是你也。”
“那我替蔷薇姐报不平嘛，连小玉进去的时间都比你长啊。”
“哪个小玉？”
“就是先前和我打赌的那个小玉啊，我和她说蔷薇姐进去的时间肯定比那个不好相处的女孩子
要长嘛。”
“小孩子气啊，这种事也值得用来赌；还有，我说了少惹事的哦。”
“嘿，我忘了。”丫头朝我可爱的吐了吐舌头。
“唉，原谅你了，以后可记住了。”
“知——道——啦——！”
我以为，像丫头这样天真还不太明白人情事故的女孩，未来应该是充满绚丽色彩生活的。即便不是最绚丽的，至少不会是糟糕的。
我的推论来自于自己本来的经历。这个懵懂年龄的我们，大多都对外界事物满怀信心，对未来总有数不完美好的想像，对爱情胆怯而渴望。我的潜意识里特别希望丫头能拥有一个好的未来，好的生活，就像冀望自己女儿有个好归宿是一样的感觉。我是个孤立惯了的一类人，这样的人一旦有了朋友，绝对是把朋友当做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来保护的。
我虽然经常犯迷糊，但感觉却异常敏锐。这阵子总觉得丫头的心思有点古怪，就像现在，我状似漫不经心地问：“绿丫，最近有什么新鲜事么？”
“恩，有啊。那个子星好像被皇上册封了呢。册封那天我跑去偷瞧了，排场好大，连羽林军都出动了呢。对了，王大哥也在……”丫头说话的神情眉飞色舞，眼睛亮闪闪的，迸射出异常动人的流光异彩。伴着手脚并用，将一个隆重的册封大典描绘得我感觉像是亲临现场一样。
“你又凑热闹去了？”我颇为无奈的语气。
想要用绳子捆绑住她无限的好奇心，又怕束缚了她自在的本性。我必须时时刻刻地做一跟沉默的高压电线，用高负荷的电量警告危险切勿靠近。
“谁是子星？”必须把宫里的一些人熟悉起来，做好万全的准备。
“就是和我们一起进宫的那个冷艳的女孩，上次小玉不还拿她和你向我打赌的么。”绿丫不厌其烦地解释着，“哦，对了，我好像一直没和你提过她的名姓，嘿嘿。”
我对外人、外事漫不经心的态度，丫头却总是用超出年龄的耐心和我沟通，让我充分了解事情的过程。从来也没有显出厌烦的情绪，算是间接地包容我的散漫惰性。
“……王大哥那样子好看极了。还有我偷偷瞧了眼皇上，很——恩——，反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我害怕，所以就瞧了个大概，现在想起来还模糊着呢！”绿丫的眼神显露出少有的迷惘，那是一种危险的信号。
难道？丫头，对皇帝……。不行，我绝不能容许这样的情况出现。丫头现在的生活状态就已经很让我忧心了，一旦参与，那将是一辈子无休止的变态战争。
“丫头，我问你个问题，你要老实得回答我。”我第二次用郑重其事的态度面对绿丫。
“什么事，你说吧，我一定说实话。”丫头想都不想就回答了我。她的双手紧张地摆在椅子的扶手上，微微地发抖，眼神却无比认真。
看来，她也感觉出我语气中不同寻常的味道了。好吧，我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丫头，至少回答我问题的时候不再那么孩子气。
“你，喜欢王大哥么？”我咽了下口水问。
“王大哥！？”丫头轻微地红了下脸，但瞬间变成了疑惑的表情。
“对！你喜不喜欢？”我不喜欢旁敲侧击的问她问题。那种需要绕三四个弯的问题不适合她，我更不喜欢用那样的方式去对待自己的朋友。
“喜欢，呃~不喜欢，我不喜欢王大哥。不对，我喜欢。恩——是那种喜欢哥哥的一样喜欢。”丫头几乎是慌张的神情了，坐力不安地拼命解释。
我沉默了。到底算不算喜欢？看她的眼睛，应该还是有喜欢的成分。大概是因为我的缘故，她担心我会吃醋，所以话锋转得有些牵强。
但是，这是怎样的一种喜欢呢？比起这个问题，其实我更关心的是，她先前说的那句有关皇帝的话——“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才是重点。
其实，我还是转了一个弯试探她反应的。我胆小，不敢把真正的问题直接问出来。我害怕听到答案，一句“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已经让我打了退堂鼓。
我开始有点晃神了。眼神模糊中看到的绿丫，仿佛是面带微羞、眼含春意。然后，一片明黄的织锦上精绣着的飞龙吐珠，像是要破锦而出，将稚嫩的丫头一点一点的吞噬掉，毫不客气的吞噬了。
“蔷薇姐，蔷薇姐！你怎么了？”丫头慌张推了推我的手臂，一时的紧张让她失了分寸，臂上隐约传来刺痛。
我顿时清醒，出了声音：“咳，咳，我没事。你不要紧张，我是走神了，脑子有点晕，我出去吹吹风，你先休息吧。”
丫头担心地看着我，恨不得在我身上烧出个洞来。我故意忽略了，头也不回得走出了房间。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