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来喜安》无睽离

63、谋财

　　王田寨
　　众匪坐在官帽椅上表情凝重，王田坐在厅前那把交椅上观望着众人。这次集合是要开个会，讨论一下寨子日后的发展方向。
　　“陆川和祝衾熄呢？”
　　话音刚落，陆川的声音由远及近传了进来:“这呢这呢老大……”
　　众匪转头看去，却见陆川的脑袋用白布包裹得像兔子一样，头上还露出了两个小揪揪。
　　“你这是……”王田满脸疑惑。
　　“回老大，自从李先生走了，我这心里就不踏实，这一急啊，就急出病来了，头上长了个痔疮……”
　　“噗……”众匪听闻哈哈大笑，王田更是乐地前仰后翻，“长了个啥？你再说一遍！”
　　“痔……痔疮啊……”陆川没弄明白他们在乐啥，他根本不知道痔疮是个什么东西。
　　“得了得了，陆川，解开让我瞧瞧吧……”薛敬压住笑容，起身走了过去。
　　里三层外三层的绷带一解开，全屋人都坐不住了。陆川的头上长了个恶疮，哗哗流着黄水，而且气味特别重。
　　“我说陆川啊，人都说这人吧，作恶做到极点了才会头上生疮脚底流脓，你这是做了多少恶事啊……”薛敬捏着鼻子调侃他。
　　“哎呦我的财神爷啊，您可就别取笑我了，有什么法子赶紧跟我说说吧……”
　　众人齐刷刷望着薛敬，薛敬却不慌不忙，背着手在陆川身边转了几圈，“你这病犯了多少时日了？”
　　“自打李先生下山开始已经犯了七天了，当初没当回事，没承想越来越重变成了这个样子……”
　　“呦，七天了啊，唉……”薛敬露出一副伤心透顶的样子，边叹气边摇头。
　　陆川一看他这样，自己当然也慌了，“财神爷，我这病还有的治吗？”
　　“治倒是能治，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你耽误了太多时日，得下猛药了！我怕你经受不住啊！”
　　陆川一听，手足无措，颤颤巍巍地问:“什么猛药啊……好买吗……”
　　“这药买不到，得自己想办法去弄，叫猪零。”
　　“猪零？猪零是啥啊？”
　　“哎，就是猪屎。”
　　……
　　“哈哈哈哈……”众人先是一阵寂静，而后爆笑不已。
　　“财神爷，我都这样了你还诓我取乐啊……”陆川可怜兮兮，颤声说着。
　　“什么诓你，你可以不相信我，你连李先生都不相信吗？本草纲目里说了，猪零能借大毒，治恶疮，你看猪平时生活在污秽里什么时候得过病啊？这玩意百毒不侵懂吗，想活命就赶紧行动吧，你这病耽误不起了。”
　　陆川别的不信，李先生的话还是信的。他晃晃悠悠转过身子，目光射向在座的每一个土匪，众人纷纷躲避，转过脸去。转了一圈，最终停在一张如花似玉的脸上。
　　“冷煜，冷美人，冷仙女！你都在这住了五年了，帮我这个忙好吗？就当是房租了……”
　　“呸！亏你想的出来，本姑娘只偷珍宝，偷不了这等秽物。”冷煜自然不接这茬。
　　恰在此时，门外走进来一个人，先是把锄头立在墙根，然后卸下肩上背的一捆桃树苗，走上前去端起一碗茶，旁若无人大口喝着，边喝边问:“什么事惹得冷神仙如此生气……”
　　“呦，财神爷，您可帮我劝劝冷姑娘吧，我这条命可全在她手里了。”
　　祝衾熄面不改色继续喝着茶:“怎么回事？你让她去偷什么？”
　　“也不是什么难偷的东西，就是偷些猪屎……”
　　“噗……”
　　祝衾熄一口茶汤喷了出来，登时陆川的脸上洒满了黄灿灿的液体，分不清是头上的脓水还是喷的茶水。
　　“兄弟，我看这事也不会有人帮你了，加油。”
　　表面鼓励一番，祝衾熄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瞅着他。陆川满脸懊恼，垂头丧气坐了下来。
　　“好了好了，猪屎的事情先别提了，陆川你晚上想办法去山底下农户家掏吧，人齐了，现在开始商讨一下寨子日后的发展问题。”
　　“大家也都了解，自打五年前朝廷在山底下设了个巡检司，咱们基本上就没进行过大规模的抢劫活动，一方面是应了衾熄之请，停战五年；另一方面是收了陆公子的接济，不缺钱花。不过再这么下去迟早坐吃山空，如今是时候跟安逸的日子告别了，今天起正式重操旧业，干回我们的老本行！诸位有何意见？”
　　众人听了纷纷起身振臂呼应，唯祝衾熄和冷煜坐着不动。
　　“衾熄，五年了，还没放下吗？五年来你一直为他说好话，却不曾见他对你有过一封书信，也该做个了结了吧。”王田走上前去拍了拍祝衾熄的肩，“这五年，寨子里已经完全把你当自家兄弟了，你能否……”
　　“我同意。”祝衾熄缓缓起身。
　　“哈哈，对嘛，这才是我的好兄弟。”王田哈哈大笑，转过头去看了冷煜一眼。
　　“我也同意了。”冷煜转过身去，满不在乎地说着。
　　“好！全票通过！明天开始，乐陵县将永无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