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来喜安》无睽离

23、憾归

　　王田此行带了七十余人，牢房狭小不能进很多人，他便安排六十人在外面警戒，两人看着牢头，剩下的人跟着他往牢房深处走。
　　还算顺利，不多时几人便到了最末的一间牢房。点灯一看，陆川正躺在里面，被打的遍体鳞伤血肉模糊，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疼昏了，一动不动。
　　“哎呦我的好二哥呦！”老四不忍心看到陆川这副样子，行的匆忙也没带什么医药，便将自己的内衣撕成布条给陆川包扎。
　　“事不宜迟，先这么糊弄糊弄吧。”老五边说边俯身，老四把陆川发到他背上，背稳后，几人匆匆离开了牢房。
　　“现在干什么去，大哥。”老三问道。
　　“当然是去杀了周容那个狗官了！敢跟我作对，他今晚必死！”王田恶言道。
　　“大……大哥……咳咳……”老五背上的陆川慢慢开口道，“杀他之前……先……先把我的手镯套出来……”
　　“中！你们先呆在这别动，我去去就回。”
　　王田挑了七个人，悄悄潜入县衙。几人先是翻箱倒柜找了好久，说也奇怪，就连官印都翻出来了，可偏偏找不到陆川的手镯。王田一声令下，几人转移战场，悄悄潜入周容的卧室。
　　周容睡得正香，鼾声震天。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王田见了他也不客气，啪啪就是几个耳光，看得旁边的弟兄都不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什……什么人！”周容从美梦中惊醒，甩甩头，正要起身，王田又扇了一巴掌，直接把他扇躺下了。
　　“海宇兄，别来无恙啊。”王田冷笑道。
　　“本来是无恙，可您这几个大耳光扇过来就有恙了。”周容满脸委屈，“不知几位好汉是……”
　　“少特码废话！说，陆川的手镯藏到哪了！”王田语中带恶。
　　“呦，原来是王田兄，失敬失敬……”周容就算再傻，听到是为陆川而来的，也该知道这是王田了，“我说王田兄，您这脸是受伤了吗？包裹成这个样子……”
　　“啪！”王田又是一个大嘴巴扇过去，直接把周容扇了个底朝天，“这里不方便审他，拖到院子里绑到椅子上，老子要给他用刑！”
　　几人一拥而上把周容按在椅子上，绑成粽子抬到院中。
　　“海宇兄，我虽然不识几个字，但也曾听说太祖定下的规矩。高皇帝出身布衣，最恨你们这种贪臣墨吏，规定了官员贪墨超过六十两银子便要剥皮实草。听说你前几天刚娶了第五房小妾？如此奢靡淫乐，怕是贪墨了不知其数吧。王某宅心仁厚，见不得鲜血，今儿个可以饶你一命，只要你说出陆川的手镯放在哪里就行。”
　　“呜……呜……”周容挣扎着，嘴被堵着只能呜呜地叫。
　　“让他说。”王田命令道。旁边的老三闻声拔掉周容嘴里的抹布。
　　“救……”周容的嘴巴刚一自由就要喊救命，救字一出口老三便急忙将抹布又塞了回去。
　　“好啊，给我打！往死里打！”
　　七名壮汉闻声上前，挽袖抡圆了巴掌对着周容的脸哔哩啪啦就是一顿大嘴巴。周容被绑着反抗不了，就只能往前一拱，背着椅子在原地跳着转圈。
　　“还不老实！把他膝盖后面绑根棍子，我让他不老实！”
　　众人闻声找了根棍子，一折两段，绑在周容的膝盖后面。腿打不了弯，周容便真的动弹不得了，只能任人摆布。
　　打也打完了，骂也骂完了，王田继续开始审:“王某耐心有限，再不说就送你见太祖去。”
　　“呜呜……”周容身子不能动，只能捣蒜般点头，尽量表达着顺从的意思。
　　“行了行了，说吧。”王田打了个响指，手下人便上前拔开抹布。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我说……陆川的手镯藏在……救命啊有山贼！！”周容先是压低声音，慢慢吐字，而后忽然高喊救命，喊了王田一个措手不及。寂寂长夜里，这一句救命如同飞火流星划过夜空，登时有几家传出阵阵狗吠，而后邻家便又接上，声声相传，乐陵县一下子热闹起来。
　　“你！大哥，我看直接杀了他吧！”老三在一旁拔出匕首。
　　“嗯……且慢！”王田略一思索，似是有了计策。“手镯在他手上，先不能杀他。他这一喊，李千户定会领兵来救，这个李千户生性多疑，不如……”王田一招手，老三会意附过身去，王田对其耳语一番后，转身喊了声“撤”，便带着众人一同打道回府。老三回头看了眼还在不停喊叫的周容，一掌将其打昏，用抹布堵住其口，然后将现场布置了一番便闪身溜走。
　　“总感觉忘了什么事……”王田一边赶路一边喃喃自语，不多时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