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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生活它从不停歇 ...

  •   “你又作什么妖?你说你把人好好的孩子打成这样?我就应该让你爸把你腿撅折了!”施然看着病床上的邬知晏,气的就差没精血逆流,“我跟你说,人家孩子要有什么好歹,我就把你配给人家,要杀要剐我都随便!”
      本来唐鹤朝紧张的看着病床上还没醒的邬知晏,懒得听他老妈在那咋呼。这住院拍片一系列流程还要亲人签字,那个说是邬知晏妹妹去打电话通知家长,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结果他老妈在这直接说人有什么好歹,唐鹤朝又使劲的摁了一下呼叫铃。
      “妈!你搁那瞎嚷嚷什么呢?这是我同桌,晚上回家被…被几个混混给截了,他身体不太好,出了一点意外,我给送医院了。”
      施然看着她儿子急赤白脸的模样,哑了火,“噢噢噢…,是你同桌啊,你同桌?这哪一片出事的,治安这么差,这怎么行?我……”
      唐鹤朝惊喜看着眉头微皱的唐鹤朝,好像有醒来的迹象,“妈!快去找医生,他好像要醒了。”
      施然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少年,和他儿子一样的年纪,不同的是,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的温润性格。看着儿子催促的眼神,施然来不及再想些其他的,连忙跑出去找医生去了。
      “邬知晏?邬知晏?醒醒!醒醒!能听到嘛?”
      唐鹤朝本来想着应该快醒了,结果发现邬知晏脸色变得很不对,从刚开始的皱眉到现在的痛苦神色,甚至盖在被子底下的腿都开始紧绷颤抖起来,回头看了看,值班医生还是没有来。
      犹豫了一瞬,唐鹤朝掀开后面的被子,确实看见邬知晏的小腿在是不是轻微抽搐着,二话不说,把裤管往上推了推,使劲的搓热了自己的手掌往邬知晏小腿上一放,从上往下的带点力道的按压起来。
      只顾闷头缓解邬知晏腿部紧绷的唐鹤朝,额头都冒出了一些系细密的汗,并没有发现病床上的人渐渐平和的脸色,连苍白的眼色都褪了些。
      邬知晏在一片无尽的幽蓝中疲惫的游着,似乎听见呼唤的声音随着层层水波纹在寻找他,他看见投向幽蓝中的那道光,他拼命游过去,可能沉溺于这片幽蓝太久,他冻的僵硬的鱼尾甚至连摆动都开始吃力,令人温暖向往的光就在眼前触手可及,可他只能缓慢却不停止的坠落,告诉他,那不是他的归宿。
      他甚至不再试着努力摆动他那斑驳的鱼尾,任由身体的无尽下坠。当刺骨的冰凉逐渐浸透全身时,重新投注在他身上温暖的光,仿佛托举住了他掉入那片幽蓝的海,他不敢相信的轻轻的摆动鱼尾,随即发了疯似的向着光的尽头游去,向着尽头的温暖全力奔去。
      “还好你今天穿的裤子不紧,不然我得扒你裤子给你松松腿了,”唐鹤朝甩了甩有些算的胳膊,“我这胳膊都酸了,你怎么还没醒啊!你说你傻不傻?我可看见了,别人打你你都不还手?这要是我,我上去就是……”
      “你怎么看见的?”
      大概是脑袋比身体先醒,邬知晏刚醒来就听见唐鹤朝一个人低着头在那嘟嘟囔囔,后知后觉才感受到腿部传来的触感,这个才看到唐鹤朝是在按压他的腿部,估计有一会了,肩胛处的一副都有些湿了。
      “我不是在摆弄宋翡送给安陵的望远镜,看见你被那几个孙子…”,唐鹤朝手一顿,猛地回头说道,“你怎么才醒?我快被你吓死了!”
      邬知晏不动声色的缓缓抽回了腿,“没什么,我…可能这几天没休息好。”
      还想说些什么的邬知晏看见一位女士踩着细高跟还跑的飞快拽着医生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脸惊魂未定的言知愿和管家魏槐,一时间病床旁站的满满当当。
      “来来!大家伙儿让让,我看看什么情况。”
      值晚班的医生同样是惊魂未定的掏出了听诊器,这大晚上的,瞅着没啥事偷摸打个瞌睡,刚遇见了周公,还没互诉衷肠,就被这个、这位女士给拽起来吧,二话不说一路狂奔。
      “是不是你?流血了?你这得去消毒包扎啊?外科没有人吗?”赵文亮一眼就看见血已经渗透外套的唐鹤朝,以为他是自己要看诊的病人。
      唐鹤朝看了眼身上后来才穿上的外套,估摸着可能血可能又渗了一点出来,倒是混然不在意站起身,“不是我,麻烦请你看看我同桌,他刚刚怎么都喊不醒,是不是有什么、有什么内伤?”
      赵文亮一脸错愕的将目光移向病床,哦,原来这里还有个…病患。
      “医生,我没事了,我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有点奢睡。”邬知晏看了一眼魏槐,说到,“麻烦医生还跑这一趟,我这就办理出院。”
      魏槐连忙上前,想先把邬知晏带回家,再叫个家庭医生仔细瞧瞧,冷不丁就被一阵大力挤开了,震惊的回过头却看见那个自称少爷同桌的男同学一脸质疑的眼神。
      ”不行!你要是有个好歹怎么办,反正来都来了,整明白了再回家,”唐鹤朝按住了准备下床的邬知晏,撇嘴说到,“再说你家长还没来,你不能…随便跑!”
      施然和赵文亮惊讶的看着对面同样震惊的魏槐言知愿,四张脸互相打量着,一时间没了下文。
      邬知晏有些头疼,他敢肯定绝对不是打架受伤的原因。问题是,这说不清又道不明的弯弯绕绕让他怎么解释。
      “是这样的,我是少爷…就是这为病人的管家,他的父母都在外地,我可以全权代表监护人的意思,”魏槐很快就做了决定,“我们想做个检查,还是明白一点比较好。”
      魏槐权衡利弊之后,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邬知晏的身体,至于其他的,他都可以搞定,与其回家叫家庭医生,不如就在这里做个全面的检查。
      “那行,你跟我办个手续,”赵文亮看了一眼低着头的邬知晏,“待会做个血常规,这会晚上没人,明天早上八点去神经内科做个检查啊。”
      “不饿吧?饿了也忍忍啊”赵文亮看着邬知晏有些苍白的脸色,和身后的小护士交代道,”“给病人挂个葡萄糖和生理盐水。”
      魏槐跟着医生出去办理手续了,护士挂好点滴也走了,施然打着电话也出去了,剩下唐鹤朝和到现在还没醒过神的言知愿。
      邬知晏看着自己呆滞的妹子和神经兮兮唐鹤朝,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两双眼睛在看着他,瞬间觉得这个床,他是睡不下去了。
      从想法到行动,大概是邬知晏反应最快的一回了,掀开被子,像个鲤鱼打挺似的坐了起来,愣是把围观的两个人吓得一激灵。
      “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叫医生?还是想喝水?饿了?”
      唐鹤朝停止了和言知愿激烈的眼神战争,看着邬知晏纠结的脸色,连忙问道,“要不咱们还是转个医院,挂个专家号,我就说还是要看清楚的……”
      邬知晏按住了唐鹤朝摸他后脑勺之后又摸他额头的手,“我想……想去上个厕所。”
      唐鹤朝的所有感官里大概没有尴尬这一说,随即说道,“你一个人不行,我和你一起。”
      不容邬知晏拒绝,直接取下了吊瓶,一手举着,一手扶着邬知晏往外走,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对言知愿说道,“那什么,你有纸没有?”
      浑身像是应激状态里的言知愿,大概是被唐鹤朝先开腔搭话打的措手不及,一时间眼里竟有些茫然,看的邬知晏心里一阵叹息。
      “知愿,有没有纸?”邬知晏轻声问道,唐鹤朝在旁边哼了一声。
      回过神儿的言知愿连忙在书包里一阵翻找,如愿以偿的找到了一包纸,言知愿怯怯的看了一眼,“给、给你。”
      “人家是个女孩子,你好好说话”邬知晏从唐鹤朝手里接过纸,责怪的说到。
      “女孩子怎么了,今天要不是她……”唐鹤朝心里略不服气,有些委屈说道。
      “她是我妹妹,哪有哥哥让妹妹挨打自己逃跑的?”邬知晏无语的看着唐鹤朝。
      “真是你妹妹啊?你俩一点也不像啊?不会是你……情妹妹吧?”
      “你看小说看多了?我妹跟我妈姓言,我跟我爸姓的……”邬知晏想了一下还是解释道。
      “我就说嘛!又不是你女朋友凭什么替她挨打?”唐鹤朝甚至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也没注意到邬知晏一闪而过的隐晦眼神。
      ……
      两个人一人一句的说着,缓慢的走出了病房,在言知愿的视线中逐渐消失。可是邬知晏脸上洋溢的轻松神情,大概是言知愿认识他以来很少见过的。
      她的心里却逐渐弥漫上了一些复杂的感觉,朝着无法预知的方向发展着,愈加强烈。她大概明白,有些过去只适合被遗忘。不是她无法解脱,而是自己,像个斯德哥尔摩症患者一样,用回忆绑架自己,用过去和自己共生。却忘了一生的构成并不是回忆和过去。
      大概人和人不停的遇见又不停的别离,是为了愈合旧伤口,为了和过去悄然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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