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胰岛》Eris黎

22、放学还是早回家

　　下课时间到了，老师们同学们辛苦了！”
　　伴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这些挂羊头猫卖狗肉的乌泱泱们，，飞快的把摆在台面上的课本辅材笔记一股脑儿地塞进课桌斗，生怕身后有牛鬼蛇神追上来似的，不到三分钟呼啦啦全部涌出了教室，犹如大水过境一般，走的干净迅速切有序。
　　很显而易见的，除了语数英政史地在整理领回来的期末考卷外，并没有什么人留下来上第三节晚自习。
　　“你也是要留下来上晚自习嘛？”顾青舒看着坐着迟迟未动的邬知晏好奇地问道，果然优秀的人都是自律的。
　　“我不上，”看着忙碌的几个课代表，邬知晏面带歉意的说道，“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那倒没有，不过你还不走嘛？太晚了不安全。”顾青舒要不是和司彧一个小区，每天顺道回去，她是不敢一个人回家的。
　　“你害怕个啥，司彧不是每天送你到家门口才回家？”芭磬啃着从食堂买回来的乡巴佬鸡爪哼哼哧哧的嘀咕，“再说就你这样的，人家劫色怕是要被你打死。”
　　“啧！怎么鸡爪都堵不住你的嘴！”司彧拿起鸡爪就往说个不停的芭磬嘴里一塞。
　　“你别听八斤那个胖子瞎说！你家住的远么，要不我们结伴回去吧，也安全点。”顾青舒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芭磬。
　　邬知晏侧头看了眼窗外，昏黄的路灯下已经没有几个学生了，随即拽出了书包，“没关系，我就住学校附近，你们也早点回去，明天见。”
　　邬知晏记得学校门口的大马路旁一个岔路口，有个文具店，应该有卖笔记本的，这会去应该还没关门。
　　“那明天见……”
　　大概是邬知晏的表情过于礼貌又或者不是很熟，顾青舒一时间找不到继续聊下去的说辞，看着不疾不徐走出班级的邬知晏，顾青舒愣了半晌，想起自己的事还没完成，连忙继续誊抄成绩表。
　　意料之中的确实没什么人这会还逗留在校园里，邬知晏从校门口出去，准备去文具店碰碰运气，却发现一辆金杯商务停在马路对面，还是个外地车牌。
　　“左右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略过一眼邬知晏就自顾自的去了文具店，“得赶紧了，没什么人了，别白跑了一趟。”
　　身后的金杯商务里，在黑色防窥膜的背后，几双眼睛看着渐行渐远的的人，没有丝毫的声音，几处明明灭灭的火红烟星，倒是证明了有人存在。
　　“怎么走这个方向？你确定他住的居民楼？”副驾驶上一个精瘦的男人偏头问道。
　　等了良久，坐在最后一排里面的人使劲的耸了耸鼻子，啐了一口，说到，“等着。”
　　听到这令人耳膜不适的像是被撕裂的声音，副驾驶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后视镜，连忙按住旁边不满，蠢蠢欲动的同伴，使了个眼色，摸出个掐灭的烟屁股重新点上了，没有说话。
　　随着沉重呼吸声音渐渐平复下来，这刺耳膜的声音倒是缓了些，“当初我弟和我父亲什么价？这人就什么价儿，但是事情得给我做麻溜点。”
　　做中间一排座位的癞子狗腿的点上火，双手递上前，“害！这还是冯梓少爷大方，您就瞧好吧，这回…您是想断条胳膊还是砍条腿啊？”
　　冯梓嗅了嗅手里的香烟，嫌弃的别在耳后，“不不不！好歹同学一场，给点教训就行了，少爷我想想啊，这么着…就让他下半辈子仰着看我吧！”
　　癞子看了眼副驾驶上脸色沉闷的男子后，谄媚的说道，“得咧，您就瞧好吧，保准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说仰着绝不躺着！”
　　副驾上的张君闻言，眉头一皱，嘴里咂摸的烟屁股是抽不出什么滋味了。把烟头丢进矿泉水瓶子里，呲呲的声音转瞬即逝，透亮的矿泉水缓缓混浊了起来。
　　说实话，他有些后悔接这一单了，偏偏架不住这位主舍得砸钱，兄弟伙吵着非要干这一票，早前说只是给凌虐他的家人一点教训，没成想是个狠头子，自己老子喜欢花天酒地，就给他老子找了十来…半老徐娘，脱阳了不说，醒来看见自己躺在徐娘半老堆里赤条条的，差点中风。
　　又把自己同父异母的私生子弟弟，绑了。躺医院养病的老爷子本来看着电视，画面一转看见自己心爱的小儿子，被一帮男人蹂躏还很享受的样子，当场气中风了，那个口水能流三尺多长，更别说再造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继承人了。
　　整个冯家，老的中风了，小的算是废了，唯一的香火就是后排坐着的这位，就算知道是谁做的手脚，也不会怎么样。人如其名，和疯子一样。
　　本来说好钱事两清，再不相关，清净日子没过几天又找上门了，说是要去外省，有一单生意，不杀人放火，就是吓唬吓唬别人，他是真真儿不想接这单，兄弟几个非说干完这单下半年就可以不开张了，心里又动摇了。但是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半大小子像是…精神不大正常，他有些没谱了。
　　看着癞子那没脸没皮的样儿，张君心里更烦了，“癞子，消停点，再吵打道回府！”
　　癞子本来激动的满脸通红，瞬间哑了火，“是，君哥。”
　　冯梓心里嗤了一声，肌肉僵硬感觉有些不适，往后一仰靠在后座闭上眼睛休息起来。一车人又没了声响，除了时缓时急的呼吸声，连烟星都没了。
　　一个身影逐渐映入张君的视线，犹豫片刻之后，压低声音说到，“来了！放机灵点！”
　　既然决定动手，就没必要畏畏缩缩的了，张君准备在居民楼前面一个街心公园动手，他打探过了，一定要在第三节晚自习之前把事情了结，不然事情就变得棘手了。
　　邬知晏非常无奈的停住了脚，他就知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虽然在意料之中，还是忍不住头疼。
　　“怎么一个人在这？”邬知晏被人用怨念的眼神注视着，觉得这夏天的风晚上吹着还挺冷的。
　　“你骗我。”
　　言知愿心心念念坐在一班，等了两节晚自习，连邬知晏一个人影都没看见，实在忍不住问了旁边坐着的一个四眼田鸡，才知道他不在4班？
　　邬知晏头皮一阵发麻，看着言知愿破天荒还穿个小裙子，这晚上风吹着还是有些冷的，“怎么一个人不回家，魏槐人呢？”
　　“你骗人！你根本不在四班！是不是我来了，你又要走了！”
　　言知愿知道自己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就是忍不住心里阵阵的难受，不想和她待在一起很正常，可他从来不说，每次都是她跟着来，他马上走。但凡邬知晏说一句‘离我远一点’，‘我不想和你待在一起’，她立马开开心心收拾东西走人。可他从来没有，每次都是释然的笑着说，‘你来了’，却从来不会再第二天看见他了。
　　“没有，你……”邬知晏看见他这个便宜妹妹的架势，是进也不得退也不得。
　　“那你说，我找遍了所有理科班都没看见你，别和我说上厕所去了，我可不是下课去找的！”言知愿在第一节晚自习的时候没看见人，第二节晚自习直接溜出去扒了每个班窗户，挨个看了，都没有看到。
　　“管家没和你说我在5班，不是文科，”邬知晏看着言知愿脸上凝固的囧色，笑着说道，“怎么还逃课，被记名字了怎么办？”
　　言知愿上前一步挽住邬知晏的胳膊，鼻音糯糯的，“槐姨没和我说，她这情报能力落后了啊，回头扣她工资！”
　　言知愿其实并不在乎她哥学文学理，左右她哥文理双全，重要的是！她哥难得遇见了她没跑的远远的，还这么和颜悦色！她觉得她要在这所学校好好学习！
　　“那倒也怪不了魏管家，之前我确实在四班的，后来转的文去的五班。”邬知晏想了想魏管家那点工资，拿的多也花的多，还是别霍霍魏管家那个可怜人了。
　　虽说不好在邬知晏面前提起老妈，但是她还是觉得她哥将来要管理的杂七杂八的那些事情，学理科比较好，而且，老妈到时候肯定也要说的。
　　“为什么转文科了，哥你理科不是挺好的嘛？”本来还想问这事老妈知道吗，想想还是忍住了。
　　“文科挺好的，”邬知晏低头看向妹妹小小的脑袋瓜，有一个可爱的小发旋，“怎么样，新班级还习惯么？”
　　“还行吧，反正你又不在，就是班里……”
　　言知愿刚想说班里有一个秋意儿的女同学两节晚自习居然记了她三次名字，就闻见晚风掠过是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和酒味一晃而过，随即往后一看，月光下的树影有几个看上去…并不正常。
　　“哥，听我说，我们往前面那个空场走过去，后面…后面好像有人跟着咱们。”言知愿手心冷汗冒个不停，紧紧攥邬知晏的袖子。
　　邬知晏想起之前，他在学校门口看见的那辆遮得严严实实的外地车牌金杯商务，心里直发紧，面儿上一声没吭，脚步却加快走向还有灯光的空场。
　　就近了，快了，还有不到两百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