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晚歌》暖暖的弦

8、我要带走小九

　　花魂看着孤寒东祈带着曲晚歌离开，看着顾战带着蛇胆回来，她猜的没错，他去了南海，下了寒潭。
　　即便看到他安然无恙的回来，还是想确定一下，毕竟一路上还带着一个半点武功都没有的七王妃。
　　“你受伤了吗？”
　　“没有，帮我把它入药。”
　　顾战将蛇胆给花魂，然后走到床边，看到逐待的那一刻，嘴角那一闪而过的孤独，应该是笑意。花魂轻轻退出房间。
　　顾战把逐待扶起，试着再往她体内输入真气。
　　一座桥连着一片湖，湖中央一颗桃花树，一个轻纱赤脚的女子，向着那棵桃花树跑去。顿时身后一片火海。
　　“是你，杀了我父王，出卖了我哥哥？”
　　是你，杀了我父王，出卖了我哥哥？这句话像是一个魔咒，在顾战耳边反反复复。
　　花魂去而复返，看到顾战满头大汗，急忙制止，
　　“你不能再用功了，药我已经煎好了。”
　　顾战收了功力，将逐待放入怀中，花魂一勺一勺的喂。一点药水都不浪费，她可以想象取蛇胆是多么危险的事情，那是顾战用命换来的，花魂不舍得浪费。
　　“我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做，答应你的事情也没有做，不会轻易死掉。放心。”
　　花魂生气了，顾战看的出来。有些沉默很伤人，说出来会避免许多误会，顾战想到一个丫头的指责，或许是认同了她，所以看到花魂因为担心而生气，就想要为自己解释一下。花魂错愕，这个向来不屑解释的男人，竟然主动的哄人呢。
　　“她，究竟是什么人？”
　　“一位故人的妹妹，你帮我照顾好她。”
　　“她对你很重要？”
　　重要吗？如果重要的话，怎么会看着她万箭穿心。顾战把人放好在床上，起身离开。
　　孤寒东祈坐在回廊上，树梢上一弯明月，夜空中繁星点点，早已过了了歇息的时辰，无奈他的王妃还在陪着屋里那个小祸害，孤寒东祈甚至怀疑曲晚歌是天空的一颗小灾星陨落在他的府邸，她一来，夺走了他的王妃，还到处惹是生非。越想越上火，破门而入，将夏招扶抱起，
　　“等人醒了，告知王妃一声。”
　　婠婠连连点头，目送着王爷抱着王妃离开，
　　“王爷你快放我下来，这么多人看着呢。”
　　“那又如何，找了多久的人扶儿就冷落我多久，现在人给你找回来了，头发丝都没少，你不打算打赏一下为夫么？”
　　“小九人还没醒呢。”
　　“她那是贪睡，难不成，你要再陪她一夜？”
　　走路太慢，孤寒东祈干脆用上轻功，春宵一刻值千金呢。
　　睡到日上三竿，曲晚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真的是睡的饱饱的，可是肚子就遭罪了，不过她有贴心的婠婠，早早备好一桌子好吃的，馋的曲晚歌口水直流，
　　“我的婠婠，谁要是娶了你，不要太幸福啊。”
　　“这些都是王妃，哦不，王爷准备的。”
　　呵呵，曲晚歌冷冷挤出几个笑，不过这一次倒是奇怪，这个腹黑王爷怎么没有来兴师问罪呢，
　　“我没在这些天，王爷有没有，”
　　曲晚歌这才发现婠婠额头的伤，不用问了，可定是有为难婠婠了，这个王爷也太不是爷们了吧，居然向一个丫鬟动手，曲晚歌心疼的摸着婠婠的额头，
　　“可还有别处伤，是他亲自出手，还是下人干的？”
　　“这是我自己磕的，不关王爷的事情。小姐，我们吃完东西，洗个澡好不好？”
　　曲晚歌闻闻身上，还沾着蛇胆的血腥味呢，是该洗洗了。
　　花瓣浴洗的正爽，屋顶上的瓦片发出震动的声响，曲晚歌仰头想去看着究竟，一个身影倒挂着飞向她，如果不是认识那张脸，她怕会喊出声。
　　末遗抓起架子上的衣服，裹在曲晚歌身上，把她从水中拎上来带出王府。
　　婠婠换水回来便看到这样触目惊心的一幕，她没有看清来者，所以大喊抓刺客，这一声喊，惊动了侍卫，当然也包括了陪着夏招扶来看曲晚歌的孤寒东祈，甚至他亲眼看见一个男人把衣衫不整的曲晚歌抱走了。这一次没有等夏招扶开口就追了出去。他一度认为这是对他这位王爷威风的藐视才会这般愤怒。
　　“李星末，你个大混蛋，你终于想起我来了？”
　　“是，我要带你走。”
　　“你早就该来救我了，你不知道我在王府糟了多少罪。”
　　末遗将人抱紧了些，
　　“这一次，即便是死，也不会放手，小九，你会放弃一切跟我走吗？”
　　“废话。”
　　曲晚歌怎么感觉这个李星末怪怪的，从小大大，她明着暗着不知道表白过多少次，不知道说过嫁他多少回，这么在这跟她装蒜了。
　　“你真的觉得可以放弃一切么？”
　　孤寒东祈挡住了路，末遗不得不停下，双方对视，光是眼神就能射出千万只箭。
　　“放弃的一切，是什么呢？太师府，你的命，他的命？”
　　孤寒东祈指着末遗，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不过曲晚歌真的被威胁到了，太师府与她无关，可是李星末的命不能拿来开玩笑。
　　末遗冷冷的笑，如何才能保命，那便是让想杀自己的人先死。曲晚歌被两个男人夹在中间，她只能看出两个人的武功都很厉害，那是什么招什么式半点看不懂。还有一点，末遗招招都顾及自己的安危，孤寒东祈招招都在咄咄逼人。
　　“带回一个死人，王爷觉得有意思吗？”
　　“你死不死不重要，我却不能让王府蒙上被盗的污名。”
　　这天底下居然有这样冷血的人，曲晚歌开眼了。追上来的侍卫把地面围的水泄不通，弓箭手剑拔弩张对准屋顶上的人，只待王爷一声令下，
　　“你还要她为你放弃一切么？你的命，她的命？”
　　这一次孤寒东祈对着末遗说，
　　“阿末，我愿与你同生共死。”
　　曲晚歌踮起脚尖，附在末遗的脸颊耳语，我们本来就不是这个时空的人，说不定这样就可以回去了。
　　从孤寒东祈的角度看，无疑两个人的举止太过逾越，他的女人居然亲吻别的男人，孤寒东祈失去理智大手一会，箭雨飞向末遗。
　　末遗一人难敌万箭，为了护好曲晚歌，胸口中了一箭，当曲晚歌看到鲜红的血从末遗的心脏流出来，她认输了，
　　“叫你的人停手，我跟你回去。”
　　孤寒东祈对这个结果很满意，解开外衣披在曲晚歌身上，看到曲晚歌的手依旧死死抓住末遗，他又不开心了，用力一扯，曲晚歌被迫松手，末遗跌落屋顶，是生是死无从得知，因为她已经被孤寒东祈带走。
　　婠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这一次王爷这般积极主动而且这么快就把小姐带回来，更重要的是看着还舍不得撒手的样子，别提多高兴，连连给这位态度逆转的王爷道谢。
　　“谢谢王爷，”
　　“谢？谢这个恶魔？”
　　曲晚歌冷冷的发问，挣扎了几下没有如愿，任凭孤寒东祈扣在怀中。看着自己手上的血，那是李星末的血。
　　“王爷，刺客如何处置？”
　　有人前来禀报，曲晚歌狠狠的看着孤寒东祈，孤寒东祈也不回避，对上她的眼睛，还有一种挑衅的味道，
　　“那就要看有些人的表现了。”
　　“你不是说过，我跟你走，你就会放人？”
　　“本王何曾说过？”
　　曲晚歌细细想来这个腹黑王爷说过的话，从头到尾确实只字未提如何处置他们。
　　“要怎样才能放过阿末。”
　　阿末，孤寒东祈不喜欢听到这样的称呼，
　　“本王改变注意了，将刺客凌迟处死，以儆效尤。”
　　“孤寒东祈，你不要得寸进尺。”
　　曲晚歌咬牙切齿，她知道他们这个时代的王法，帝王便是法，处死一个人如同捏死一只蚂蚁，只要有足够的权势。
　　“立刻！”
　　孤寒东祈又发出一个命令，看到侍卫领命离开，曲晚歌彻底绝望，眼泪断了线。
　　“总有一天，我也要让你尝尝，亲眼看着心爱的人死去。”
　　曲晚歌仿佛用尽了此生所有的恨，恨在孤寒东祈一人头上。
　　夏招扶操碎了心，听闻王爷已经把人安全带回，急忙前来，看到的是曲晚歌撕心裂肺的哭，
　　“王爷，小九怎么了？”
　　曲晚歌看了一眼孤寒东祈，嘴角一抹邪恶的笑，是在告诉他，报复从现在开始。
　　“小九舍弃疼爱的爹爹，作伴的姐姐，来到这个对于我来说很陌生的王府，只想着一心一意伺候王爷，可是王爷他不喜欢我，打我骂我，还要有招抚姐姐，不然我都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
　　孤寒东祈听出曲晚歌的用意，甩手一挥将曲晚歌推开以此阻止她的挑拨。
　　“王爷，你够了。”
　　夏招扶中计了，走到曲晚歌身边，扶起她。
　　“招抚姐姐，你不要在管小九的死活了，免得伤了你们之间的和气，你的恩德，小九下辈子在报答。”
　　“王爷，到底发生何事。为什么把小九吓成这样？”
　　夏招扶生气了，怪只怪孤寒东祈之前的行为太过分，这才让夏招扶深信不疑他有欺负曲晚歌了。
　　“对于红杏出墙的女人，死都是便宜她了。”
　　红杏出墙，好重的罪名，要知道古时候要是红杏出墙就真的是死路一条啊。
　　“王爷你这么讨厌我，干嘛不休了我呀。借题发挥，毁我清白。”
　　孤寒东祈领教了曲晚歌这颠倒黑白的本事。曲晚歌越演越走心，
　　“求王爷王妃成全，休了小九，小九感激不尽，或者赐小九一死，小九同样会在九泉之下为王爷王妃祈福。”
　　曲晚歌的这一番话，不仅吓坏了婠婠，就连王妃也被吓得连连咳嗽，夏招扶心脏受了重创，最受不得的就是惊吓与生气，旧疾复发刚别药水止住，现在又发作，孤寒东祈慌了，抱起夏招扶再没有心情顾及其他。
　　曲晚歌从地上站起来，擦干脸上的泪水，
　　“婠婠，我们去太师府。”
　　婠婠根本就没有理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带着曲晚歌去了太师府。
　　那么大的动静，曲甄早就知道了，曲晚歌到是，曲甄正准备出门打点这件事，看到曲晚歌，不免急火攻心，
　　“小九，是想害死这一府的人吗？”
　　“这样的罪名，我可担不起，反而是你，明明知道孤寒东祈蛇蝎心肠，如狼似虎，还要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难不成曲小九不是你亲生的，别人家的女儿就能仍由你摆布么？”
　　“你在疯言疯语些什么？”
　　“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阿末，你是救还是不救？”
　　“你以为，救与不救，这么容易选择吗？早知今日，为何不好好的待在王府？”
　　曲晚歌后退，不再多言，这种权利游戏她不会玩也不想玩，不就是个死吗，反正这里对于她而言没有任何意义。曲甄看到曲晚歌要走，伸手拉住她，同时下人取来绳子，曲甄就此困住了曲晚歌的双手，
　　“来人，把侧王妃送回王府，亲手交到王爷身边。”
　　“这个老头这么这么恶毒，自己不救人，还不让别人救，叫你的手下放开我。”
　　曲甄挥袖而去。曲晚歌狠狠瞪着曲甄上马远去，这个人也配为人父，突然好想念曲老头，失去了才知道珍贵说的一点也没错，父爱啊，曲晚歌庆幸有曲老头这个亲爹。
　　医生刚为夏招扶诊完脉，结果是心病还须心药医，金戈铁马的战场，云翳诡谲的朝堂都不曾让孤寒东祈有一丝惧怕，唯独夏招扶是她束手无措的劫。
　　“七王爷，太师命我们将小姐送回。”
　　太师府的人在院外求见，听闻又是那个小祸害，孤寒东祈气急败坏，
　　“我要见小九。”
　　夏招扶知道他这一出去，曲晚歌又要吃苦头了，干脆要他把人带来。
　　孤寒东祈看到曲晚歌时还是忍不住出了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是去搬救兵么？曲太师可没你这么笨，”
　　孤寒东祈挑衅的看着曲晚歌被绳子困住的双手。
　　夏招扶看到后，气的连连咳嗽，她知道曲太师这是在怪自己，怪自己没有照顾好他的女儿。
　　“把小九的绳子解开。”
　　夏招扶生气的口吻孤寒东祈听的出来，这回换曲晚歌发出挑衅的笑。
　　孤寒东祈看着绳子的系法，绳子是曲甄有意绑了，其中有暗语，绳结与圈数，是一个谈判，放了末遗，曲晚歌从此与曲府再无瓜葛。孤寒东祈看了一眼夏招扶，如果真的处死末遗，惹急了曲晚歌，后果在他控制之外，所以这笔交易孤寒东祈接受。
　　“你打算用什么来换他的命？”
　　曲晚歌看着孤寒东祈，她还没有出招呢，他有这样的好心，不过回头一想曲晚歌也就懂了，跟聪明的人打交道就是好，他预知了故事情节，也省去了她做戏的麻烦。
　　“王爷想要什么都可以。”
　　看到孤寒东西邪恶的笑容，曲晚歌后悔自己太不严谨了，可能是被开心冲昏了头。
　　曲甄看着奄奄一息的末遗，心痛不已，箭再深入心脏一点，神仙也救不活了，曲静夷吓哭了，抓住末遗的手，舍不得松开，差一点就天人永隔了。
　　“末遗哥哥，你不要命了，七王爷是什么人，你居然惹上他。”
　　“夷儿，你出去，”
　　曲静夷不情愿但是不能违背父亲，只好一步三回头。
　　“义父，小九呢？”
　　“阿末，帝都你不能留了，去北疆，去军营找衔儿。”
　　“我要带走小九”
　　“你如果不想小九死，就听义父的话。”
　　末遗闭上眼睛，强忍着一颗泪，还是不够强么，那么就再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