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桑榆晚》山路元无雨

7、生病

　　当天晚上，阿榆和蒋弘柔便发起了热。第二天便向学堂那边告了假。

　　院里自是乱成一团，红罗忙遣人请了大夫来。大夫诊了脉，又细细问过病情，才下了诊断，对红罗道：“这位姑娘的病，不过是寻常风寒，并无大碍，稍后我写一个桂枝汤方子，你们照此方去抓药。此汤药宜温服，每日三服，用药前先用些热稀粥，以助药力，用药后覆盖衣被，发些微汗，过几日变能大好了。”又细细嘱咐了各种忌口的食物，红罗一一记下。

　　蒋弘柔道：“劳烦林大夫了。诊金稍后叫丫头那给您。只是还要麻烦您，还有一个丫头也生了病，还想劳烦林大夫去瞧瞧。”

　　大夫自然是应下了，跟着红罗到了阿榆的屋子。

　　阿榆裹着两床被子躺在床上，一旁白小莲正给她换额头上的帕子。

　　红罗瞧着床上脸色蜡黄的小丫头，脸色比大姑娘看起来还要差上许多。一时心里有些复杂，既同情她模样可怜，又恼恨她没照顾好大姑娘。

　　见红罗带了大夫过来，白小莲忙起身搬了凳子来请两人坐下。

　　“这是林大夫，姑娘说叫也给你诊个脉。”红罗道。

　　“阿榆姐姐，姑娘待你可真好。”白小莲扶着阿榆起身，笑道。

　　“谢过大夫。”阿榆起身坐起来，对着大夫道谢，又转头向红罗道，“也替我谢过姑娘。”

　　大夫诊了脉，开了方子，又嘱咐几句，便离开了。白小莲跟着红罗送走了林大夫。

　　红罗对白小莲道：“你把手头其他事放一放，先照顾她两三日，把烧退了再说。”

　　“我晓得了，请红罗姐姐放心。”白小莲感慨道，“咱们姑娘果真是最体恤下人的。”

　　——
　　三日之后，蒋弘柔已经大好了，阿榆的病情却没有什么太大的起色，只是不再发高烧。

　　蒋弘柔要来看阿榆，红罗拦着不让，说是姑娘病刚好起来，不能再过了病气。蒋弘柔只好作罢。

　　大姑娘病好了，自然要继续去学堂上课，阿榆病着，给小姐拿书箱子这活儿便落在了小莲身上。

　　“阿榆姐姐病还没好么？大姑娘病好后都来上了好几日的课了。”虽然小莲姐姐人也很好，立冬还是更喜欢原来的阿榆姐姐一些，见接连几日都是白小莲陪着蒋弘柔过来，忍不住问道。

　　德严虽然不说话，也看向小莲。

　　“她本就病得比姑娘重一些，想是有些伤及内里，因此不大容易好起来。”摸了摸立冬的头，又看看德严，“她若是知道你们这样记挂她，心里肯定会很高兴的。心情好了，大概病也能好得快一些。”

　　立冬跟小莲还不算太熟，“我娘说男子汉的头不能随便摸，会长不高的。”

　　小莲悻悻地收回了手。这时候恰好到了休息时间，二少爷熟门熟路地过来蹭糕点：“小榆钱生病还没好么？”

　　小莲正要开口，只见大少爷走过来，从德严那里拿了些点心，对白小莲道：“这个小丫鬟，竟比你们姑娘还要娇贵些。”这话虽是对小莲说的，眼睛却并不看她一眼，拿了东西便离开了。

　　“二少爷，咱们得空去看看阿榆姐姐吧？”立冬道，“德严哥哥，你去不去？”

　　德严忙摇摇头：“不，这不好吧。”

　　“瞧她做什么？我看她乐意地很呢，不用每天卯时三刻就起床，应该恨不得再多病上一阵子吧。”

　　立冬点点头，好像挺有道理，自己什么时候也能病上一场就好了。

　　蒋弘泽往立冬头上敲了一下，“你不要瞎想了，你要是生病偷懒，本少爷一定立马把你撵出去。”

　　小立冬揉揉脑袋，感觉很委屈。

　　小莲见一个两个的都来问阿榆的事情，心里有些泛酸，“二少爷和阿榆姐姐很熟么？”况且大少爷和大姑娘自持身份，向来是不参与这些闲谈的，如今大少爷竟也对阿榆这个小丫头感兴趣了？

　　二少爷瞥了小莲一眼，“这是本少爷和她的事，为什么要告诉你！”放下糕点盒便走了。

　　小莲一时被怼地有些难受，红了脸，不再言语。

　　待回了屋子，阿榆见糕点剩回来的这样多，有些惊讶：“今日那死胖子胃口这么差的么？竟然剩了这么多。”

　　小莲哼笑一声，没好气道：“是呢，许是带糕点的人他瞧不上！”

　　阿榆见她这样大反应，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话：“你这是怎么了？”

　　小莲有些心烦：“许是太累了。”

　　阿榆想，小莲累了一天，回来后还要照顾自己，一时有几分不痛快，也是有的，有些歉疚：“我生病这些日子，实在是劳烦你了。”

　　小莲见她如此，换上笑脸，道：“你别多心啦。我方才一时脾气有些不好，该跟你道歉才是。”

　　阿榆笑道：“什么道歉不道歉的，都别说这些傻话了。说起来，那死胖子没胃口，这碟子糕点正好便宜了我们俩。”

　　于是两人高高兴兴吃起点心，正好省了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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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主要就是阿榆生病，参考了一下《伤寒论》。大姑娘用的是桂枝汤方，阿榆用的是桂枝加葛根汤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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