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红了吗？（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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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了吗？
美美不知道。不过，现在的日子，妈妈好像挺享受的。自己呢，有点欣喜，不过可能是突如其来，又感觉有点不大适应。
比如，一早起来，自己跟着妈妈提着垃圾袋子下楼扔垃圾，楼下园区里晨练的大爷看到了，还笑着和自己打了招呼：“嘿，小姑娘，昨天是不是上电视了？”
妈妈笑逐颜开地和大爷打着招呼：“哎呀，小孩子家家的，瞎闹！赶上了让记者采访了一下！”
听着大爷回答：“哪里哪里，这孩子有才呀！现在的孩子都了不得哩！”
妈妈就美滋滋地回答：“您可别夸她，现在的孩子，一夸就膨胀。”
可是美美听着这样的对话，心里总是怪不好意思的。这个，真是不算什么呀。
还有班级的微信群。
美美本来不大会用手机的。认识了思怡，学会了看微信听个语音信息。但是平时却也很少想起来拿手机来看，实在是没这个意识。
可是这回，一天到晚手机叮叮个不停。美美还以为是思怡有什么急事联系自己呢，结果倒是发展了关注微信群这个功能——被标注着“班班”名称的群里，一串就是几十条。
最上面是美美通知好朋友看新闻的消息，被转发在群里。后面接着就是一串图标，又翘大拇指的，又拥抱的，还有各种笑脸，还有些，美美也看不明白……
等到晚上新闻播出之后，群里更是热闹。大家一发就不可收拾，一条条文字、图标飞快地刷屏而过，美美也不知道大家在说些什么，看的自己头大，索性把手机扔在了一边。
结果，就是现在一大早就要面对着愤愤不平的思怡，听着她对着自己气呼呼地说：
“你上不上微信呀！这么多信息你都不看呀！”
“嗯嗯，我昨天……有点别的事儿忙……，我看，不都是说，咱们挺棒的吗？……还有好多贴图的……我看也都是放烟花的呀，不都是祝贺我们吗？”美美实在是没好意思说，听听语音还行，可是群里那一串一串字飞得好快，自己也不认识字呀。
“那你是没看到后来。本来大伙都挺替我们高兴的，没看着新闻的还都和我说要看重播，还有人要上网搜，气氛可好了。结果赵鸾欣那个绿茶婊，又开始带节奏，气死我了。你看看她说的——”思怡说着说着掏出手机举到了美美眼前：“喏喏喏——先恭喜李思怡、秦美美两位同学上了《青阳新闻》，给我们学校、我们班还有钱老师争了光。另外，也提请大家注意，学生的本分还是学习，其它的东西不过是锦上添花。目前开学在即，请大家不要分心于外物，影响了学习，以至于在开学摸底考试中拉低我们班的平均分——她什么意思？我们做直播和cosplay就是不务正业呗？”
“最可气的是还有人给她捧臭脚！你看看，这个，杨浩宇，‘班长提醒的好及时！’还有这个，于海蓝，‘成绩好才是真的好！’不就是考试时候想抄赵鸾欣的吗？现在就赶紧跪舔，也太早了吧！”
“算了算了，思怡。她也没点名说我们不好。再说，……她说的也有点道理。”美美咽了口口水，有点艰难地说。
“有什么道理？她是为了有道理说的吗？她就是看不得别人出风头。要是上新闻的是她，早就不提什么成绩了，早就吹当学生就是要素质教育为先了！这就是仗着自己成绩好，来压别人。我也没含糊，你看下面我就喊话李子安了，让他按照班长讲话精神，努力学习，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保持上学期班级第一的位次，代表汉服社冲击年级头名。哼，咱拿成绩压赵鸾欣一头，让她气死！”思怡的情绪稍稍舒缓了点，用手指点着手机狠狠地说。
“可是赵鸾欣能听着这个话不管？”想了想思怡所说的赵鸾欣的性格，美美怀疑的问，
“所以呀，后来咱班同学就乱套了呗，一派顶李子安的，一派顶赵鸾欣的，后来都打赌他俩谁考试能第一了。我们的新闻白上了，大伙都忘了。”思怡气鼓鼓地说。
美美一愣，忍不住笑起来。这个结果，还真是怪意外的。
“不过呢，今天我来，还不光是说这个”思怡忽然换了语气，神神秘秘地搂住了美美地肩膀，把嘴巴凑到了她的耳边：“大姐，我们发达啦！”
“啊——”美美愣愣地回头看着思怡。
“咱们的直播收益出来啦！有六百多啦！你说，我们现在算不算网红？”思怡拉着美美在屋子里转起了圈圈，转到头晕，两个人就一起倒在了床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傻笑起来。
原来，前几天的几场汉服直播，观众数量一直不断攀升，又借着展览会新闻的热度，在网上倒是形成一个小小的热点。许多粉丝喜欢之余，还对汉服直播进行了“打赏”。如今“打赏”的金额折算出来，居然也有了一笔不大的数目。
六百多块，虽然不算太多，但对思怡和美美这样的中学生，也不算少了。掐指算算，除去了做衣服的各样成本，还能剩下三百多点。思怡、美美和李子安，每个人还能分到一百出头的“劳动所得”。
”李子安想买书，我打算再置办点行头接着直播。你拿来想干点什么呀？”思怡好奇地问。
“我啊，嗯，给爸妈买食材做好吃的吧？”美美不太肯定的回答。
“你可真是爸妈的好姑娘!都不想想自己。可以的，亲!”思怡摆出了惊讶的表情，夸张地对着美美竖起了大拇指。
“嗯，思怡，你说想想自己，我倒有个想法……”美美犹豫着，要不要把心里的话说给思怡听听呢？也只有思怡，自己能和她商量一下啦。
“快说快说，和我还有啥不能说的呢？不管啥问题，你看本小姐给你手到擒来、药到病除！”思怡一骨碌坐起身，拉起了美美，语调调侃，眼神却认真地盯着她说。
思怡的手暖暖的。美美抓紧了思怡，心里那个翻滚了多时的想法和“红了”这件事儿一混合，不知不觉就溜出了喉咙：“思怡，你看，我们这样直播做网红都能赚到钱，要是我专门去做衣服、打结子什么的，能不能养活自己？”
“哦，亲，你在逗我吗？”思怡蓦地放松，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要靠做古装汉服赚钱吗？你想想，你是不是只会做宋代的汉服？人家要别的朝代的怎么办？再说，我们还要上学？你什么时间来做呢？我们也不是裁缝铺子，可以成天接活来做。就算你成天干活，全靠手缝汉服吗？那估计还没养活自己就先饿死了吧？”
没想到思怡是这个态度，美美有些讪讪地低下了头，半天说不出话来。想着将来，只觉得变得渺茫起来。
见了美美的样子，思怡的笑声却渐渐低沉、停止。“你当真？美美？是不是……是不是你爸爸又逼你学习了？”她认真地问。
“我知道你爸挺严的，和他在一起你难受。可是就在挺挺吧，考上大学就好了。真的。这是我表哥和我说的。别想着自己赚钱离家出走什么的啦，不现实。”望着美美瞪大的眼睛，思怡轻轻说，这一刻，她显得格外平静。
“这么看着我干啥？谁家小公举还没有个离家出走的梦啦？其实我早和我表哥讨论过了。那个时候，我和妈妈爸爸吵得特别厉害，真恨不得再也不见他们。我从小一起玩的表哥挺厉害的，原来不想上学，就自己去打工，后来想回来了，就回来考上了北理工。我挺佩服他的，就给他打电话，问他小孩子想离开家有什么办法没。你猜他怎么回答？”
“怎么说呀？”美美急切地问。
“我表哥说，你想离家出走啊？行啊！有几种职业，一是乞丐，跪街口可以要到钱的，不过说不定有大乞丐头子控制你，打你。二是当小偷，说不定可以找到犯罪团伙老师傅教啥的。三是上农村，给深山老林里农民当童养媳去。别的事儿小孩干不了，养活不了自己。让我想想，准备干那样。我当时就被他吓回来了。”思怡说。
“他是吓唬你嘛！”美美说。
“是啊，后来我也知道他在吓唬我啦。可是自己想想，养活不了自己的时候就离开家，确实不可行啊。就算和爸妈赌气，也不用伤害自己吧毕竟最后受罪的又不是他们，我得对自己好一点。所以我决定还是老老实实在家好好学习！毕竟学好了十八岁上了大学就能走，学不好说不定满了十八还得在家让爹妈养。”思怡带着点嘲笑自己从笑容继续说：“美美，你爸爸严厉，可是妈妈对你多好呀！为了她，你也不能离开家呀。”
“我，我没想离开，就是，你们说的学习，我，不太会。要是有门手艺能养活自己，不是不给爸妈添麻烦嘛。”美美心想，你那知道，什么学习呀，我都不会呀。万一那天被赶出去，还不是得靠自己。
“嗐，我们还小着呢，添什么麻烦呀。再说了，你就是要靠做服装赚钱，还是要上学呀。这样，我们都加加油，好好学。开学考试成绩好，气死赵鸾初。然后呢，将来你考服装设计或者制作系呀，什么样子的衣服都可以做，当红人出名赚大钱！说好了，第一件衣服一定要给我做，把我打扮得美美哒。喏，你负责做设计，赚钱养家，我负责穿你的漂亮衣服，貌美如花！怎么样？”思怡又开始开玩笑。
“好好好，一言为定啦！”美美笑着答应，可是心中还是难以释怀。不过正对着思怡的笑靥如花，不安的情绪也就慢慢、慢慢地淡下了几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红了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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