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御天下之彼岸荼靡》南纬23度以南

56、战起

　　风雨欲来，此刻肖国议事的大殿之上气氛一片肃穆，自打收到边境送来的情报之后，满朝文武心中皆是惴惴难安，虽然所有人都有知道三国交战的这一天终是要来临的心理准备，可是事到临头之际，依旧不免心慌。
　　“众位爱卿，如今千姜二国大军蠢蠢欲动，不知各位有何良策？”高坐在御座之上的肖玄烨将手中的奏章传了下去后一脸严肃的问道。
　　而底下的大臣们则个个面面相觑，相顾无言，直到良久之后终是有人率先出了声，道：“启禀陛下，臣认为如今虽然是三国鼎立之势，可三国之中依有强弱之分，其中以姜国最为凶悍，所以我们可以先灭千国，待强大自身后，再与姜国一决胜负。”
　　“不，臣认为此举实为不妥。”这时有人提了反对意见道：“若是姜国趁我们进攻千国之际来犯该当如何？若是千国见不敌我国，便转而投靠了姜国又当如何？这样做岂不是平白便宜了姜国坐收渔翁之利。”
　　呵，皇帝抬起眼向底下正在说话的大臣瞟了一眼，心里感叹到，唉，总算…这满朝文武中还有一个不算是苯人的，“那爱卿认为该如何是好？”
　　于是那说话的大臣紧接着又道：“臣认为我们肖国与千国之间有联姻之缘，是以可以联合千国一同对抗姜国。”
　　“是是是，臣等也认为如此甚好。”
　　联千抗姜之计一出，其余的官员也开始争相附议起来，却唯独肖玄烨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意味不明的弧度，“联千之事事关重大，还需从长计议，如今最重要的还是要保持警惕，随时做好作战的准备，左金卫将军何在？”
　　左金卫陈列躬身上前回道：“臣在。”
　　“战事将起，帝都安危亦不可忽视，现整个帝都安全由你全权负责，务必严格把控不要让敌国间谍有可乘之机。”
　　“是，臣领旨！”
　　“王将军何在。”
　　“臣在！”
　　“从今日起边境防卫之事就交由你。”
　　“是，臣领旨！”
　　“好，很好，今日若无其他要事，就先退朝吧。”
　　“臣等告退！”
　　待到满朝文武退下之后，肖玄烨却又单独叫住了尤天青，问道：“不知尤卿对联千抗姜之事有何想法？”
　　尤天青用手撑着下巴垂眸深思，似乎正在考虑此法的可行性，可片刻之后面色却越发沉重，道：“启禀陛下，臣认为此计不行。”
　　肖玄烨没有搭话，而是给了个眼神示意他说下去，于是尤天青又继续道：“姑且不论皇贵妃娘娘嫁入我肖国的其中内情，就算是千国真愿与我国联盟，可终究都还是各怀私心，谁又会愿意打头阵先派出主力去对抗姜国呢？”
　　“嗯，也对。”肖玄烨满意的笑道：“那若本王告诉你，皇叔父已经在去劝服姬，于，燕，韩四诸侯国归顺我肖国的路上了，你认为接下来应当如何？”
　　尤天青听了走上前，回道：“臣认为寒王殿下此行无论是否能成功都应当先瞒着，如今肖，姜，千三国犹如两虎一狼，若我们先攻千国这一匹狼，姜国定会趁机先灭了我们这只虎。可若是我们先与姜国开战，千国只会放任两虎相争。”
　　“那为何不会是姜国选择先灭千国，我们坐享其成。”肖玄烨打断道。尤天青则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陛下，臣不傻的，您不必这么明显的试探，姜国也不傻的，所以最终的结果就只有肖姜先有一战。”
　　“嗯，说的在理。”肖玄烨咂咂嘴道：“这么说来万一暴露了，只怕还会引起这一狼一虎结盟来共同对抗我肖国的局面。果然，还是先瞒着吧…等我们赢了姜国之后再亮出底牌与千国决一死战！”
　　先赢姜国再战生死吗？尤天青闻言抬眼看向眼前这穿着龙袍的少年，他发现那双浅色的眸子已不似从前那般的单纯，似乎变得更成熟更沉重，也更有野心。可是当门外有太监在外头高声禀道，“报，寒王殿下求见。”几个字时，这位年轻的王，这一瞬间眼神又立复清澈。
　　“皇叔，此行可还算顺利。”肖玄烨远远见了来人，便高兴的迎了上去。肖陌寒也未多礼，微微揖了下首，便直接回道：“幸不辱命。”而后又将在姬于两国的经历简单的描述了一遍，最后从怀里掏出了两样东西。
　　“好，太好了。皇叔不愧是皇叔！”肖玄烨晃了晃脑袋，像个小孩看着崇拜的大人一般笑道，可是当他接过肖陌寒手中递过来之物时，又瞬间变了脸色，“皇叔这是何意？”
　　肖陌寒想了想回道：“对抗姜国的这一战，我打算亲自领军，还请陛下成全。”
　　“领军就领军又非交代后事，哦，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肖玄烨自知失言，一时间语顿。而肖陌寒则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并无任何不适反应，只是静静的解释道：“没什么，就是以防万一而已。我既承了这杨家令便是许了杨家一诺，总要替他们安排周全。而这羽林令本就是替你保管的，现在还给你也正正好。”
　　“皇叔…”肖玄烨还是不满的撅着嘴呢喃着不停，可肖陌寒却不再理会，而是转过身走向了一旁久候了半天的尤天青，道：“尤少将军，这次领军的任务本该交给你是最适合的，你不会怪本王抢了你的活吧！”
　　被肖陌寒那双琉璃色带着魅惑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就算是从少时起就在沙场久经磨砺的尤天青也不禁有一瞬间感到心晃神摇，不过他很快便缓过心神，不卑不亢的答道：“寒王殿下亲自挂帅，必然旗开得胜。”
　　元玄六年七月，肖陌寒率领大军奔赴边境与姜国的战场；尤天青受羽林令负护国之责，防止千国及其他宵小之辈，趁肖国与姜国作战之际偷袭。
　　元玄六年八月，肖国军士与姜国大军已对战一月，战况久久僵持不下，双方人马物资皆有损失，后肖陌寒以计奇袭于秦岭处大败姜国。
　　元玄六年九月，姜国自秦岭一战后损失惨重，而后面对肖国更是节节败退，最终姜国太子姜尚文无奈之下提出要与肖陌寒再于秦岭一决生死的要求。
　　天高云淡，一阵凉风席卷了几片染红的落叶飞掠而过，发出沙沙的声响，除此之外周遭静的可怕，没有蝉鸣亦没有鸣叫。而此时，秦岭之上的两人相互凝视，谁也没有先动手，只是都在无形之中释放着逼人的压力。
　　直到良久之后，肖陌寒才出声问道：“三皇子确定自己能替姜国做的了决定？”
　　可在姜尚文的耳中听来肖陌寒的这句话无疑是一种挑衅，是以他不甘示弱的回道，“当然，寒王殿下都能替肖国做的了决定，在下身为姜国的储君又怎会做不了主！”
　　嗯，那就好，肖陌寒一副放下心来的表情，道：“那便开始吧，请！”而姜尚文见肖陌寒是此态度更为可气，于是他冷笑了一声便率先拔出了刀。
　　“枯叶江山。”姜尚文的这一击左手刀法看似不尽人意，却来势汹汹，肖陌寒也意识到了姜尚文剑法之中的波云诡谲，遂也不敢再掉以轻心。
　　“寒王殿下认为，本太子的刀法如何？”双方你来我往的过了数十招，动作也越来越快，可姜尚文依旧能分的开心来问这些无聊的问题，肖陌寒也是漠然无语。
　　“寒王殿下，在这么下去，你可要输了！”
　　肖陌寒没有否认，肖陌寒只是没有意料到姜国的三皇子殿下原来不仅是一直以来豢养武林高手，他的武功更称的上是当世一流，甚至远远超过了姜国的第一高手石破天。
　　“寒王殿下，你年少成名，所学所会的应该远不止如此吧？”
　　肖陌寒也承认，于是乎，在下一霎那间肖陌寒突然眼眸泛红，整个人周身的气场变得嗜血碟杀起来。一如姜尚文对外界有所隐瞒一般，肖陌寒对人对事向来不喜过度杀戮，出手一向克制，是以没有几个人见识过肖陌寒剑法的残暴。
　　“除了血屠之外，你是第一个让我全力以赴之人。”
　　“尚文之荣幸。”
　　此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刀剑碰撞的声音，不同于世俗以往的认知，这是一柄凌厉的剑，对上了一把诡异的刀，双方对势，互不相让。这一战打的天昏地暗，两人身上皆是伤痕累累，只是在这最后的一招中，姜尚文的刀划过了肖陌寒的右肩，而肖陌寒却及时守住了手，将剑柄对抵在姜尚文的胸口。
　　“你输了。”
　　“是，我输了。不过…”姜尚文抬头凝视着肖陌寒，就仿佛不认识了对方一般，这样杀红了眼的肖陌寒他从未见过，也似乎从未有人见过。只是当他低头看到抵在自己胸口的剑柄之时，才又忽然意识到原来对方从未变过，依旧还是原来的那个寒王殿下，“不过，对你的敌手仁慈，可能会是种致命的错误。”姜尚文一掌击退了面前的肖陌寒，将他打倒在地，口中还愤愤的问道：“怎么样，现在可曾后悔自己刚才的心慈手软。”
　　肖陌寒站起身，掸了掸土，然后依旧从容的笑道：“无妨，只是既然你承认自己输了，便要记得承诺，从此姜国对肖国俯首称臣。”
　　姜尚文冷笑道：“本皇子的话自然是一言九鼎，只是寒王殿下莫不要忘了，要让姜国臣服还有另一个先决条件条件，那便是在接下来与千国的对战中你肖国依旧要取胜。当然，你若败了，我姜国会替你报仇的！”
　　肖陌寒点了点头，而后又忽然笑了笑道：“放心，你不会有这个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