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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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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倾泻着暴雨,紫色的闪电时不时在厚重的云层间闪现,稍微迟一些后,才有闷闷的雷声传到耳边。
渡久亚一穿过漫长又黑暗的洞穴,就被此地的暴雨浇了个正当头。接着,他就遇到了袭击…说成袭击也许有些夸张,因为拿着把磨尖的金属片,跳起来以他喉咙作为目标的对象,只是个还未达到他腰部高的小鬼。
渡久亚站在原地没怎么动,他只是把手里那把脱鞘的匕首横着挡在了脸前,吉尔伽美什宝库出品的刀刃就把横切过来的金属片一分为二,然后渡久亚松手,让匕首自己落下,他则抓住了那小鬼还没来得及抽回去的手腕,结局已经注定了。
渡久亚用力向后一拉那小鬼的手腕,小鬼在空中无着力点的身体就失了平衡,等她的身体再次接触到地面时,沙子的触感鲜明的从脸上传来,手臂被反折到身后。
“越挣扎越会痛,不要白费力了,”渡久亚单手制住了袭击者。
“喂,这里是哪,你知道吧?”
很显然这里不是乌鲁克,但也不是冥界。在出发之前,渡久亚听吉尔伽美什讲过冥界的景象,而且…头顶上怎么看都是天空,冥界不可能有这样的天空,那可是在乌鲁克的地下。
只能得出一个答案。
“喂,说点什么,小鬼。”
“唔——啊——”
袭击者的年纪不大,金色的头发如同杂草般披散着,不见有过打理的痕迹,完全是糟蹋了难得长的这么漂亮的头发。张嘴也是发出些唔唔啊啊的声音,就像领地被入侵,感到受惊的野生动物一样。
“是哑巴吗…不,声带挺正常的,是语言不通,还是没学习过说话,”渡久亚径自捏着袭击者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检查了口腔和喉咙,都没有什么问题。
“说话应该是没问题的,那就是语言的关系了,”渡久亚犹疑着,他现在应该搞清楚自己正在何处,赶紧想办法去冥界才是第一任务,但在这岛上,他碰到了唯一能够沟通的活物,就是眼下这个小袭击者了。
“……真没办法。”
渡久亚感受到袭击者在自己手下的挣扎力度在减弱,就慢慢放开了紧紧抓着她的手。
“别跑也别闹哦,我有事问你。”
袭击者乖巧的坐在原地,跟几秒钟之前的她行为完全是两个人。
渡久亚因为有着跟恩奇度一起生活的经验,马上明白过来。眼前的小鬼虽然在种族上是人类,但心却是野兽,直白又纯粹,只会向强者屈服。
“简直就跟打输的了狗会翻出肚皮来以示友好一样。”
渡久亚摸了摸小鬼的头发,尽管乱糟糟的,但发丝还是丝滑柔顺的触感。
“看你这个样子,估计也没有名字,”渡久亚不想一直喂喂的喊她,就连荒野中一只随处可见的兔子都有自己的名字,那她至少也该有个自己的代号才是。
“为了方便沟通,我先帮你想个名字好了,如果以后你自己想叫别的,可以再修改。”
袭击者是个小孩,但也是女性,渡久亚不想起的太随便,就算是暂时的名字,也值得花心思好好想想。
“啊,一不小心自然而然就想到这方面上去了,”渡久亚本意只是想弄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好快点脱身走人,但不知不觉,就演变成了这种要给刚见面不到五分钟的少女想个名字的状态。
“……我过去到底是什么人…算了,这个现在不重要,记忆总有一天可以取回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给你想个名字……嗯……唔唔,叫你什么好呢,吉尔…乌|尔…莎姆…啧,都是我认识的人的名字,这可不行。”
一时间,想不出顺口又好听的名字,渡久亚陷入与自己的苦战之时,他看到少女脚底下踩着花枝,紫色的花朵从脚趾间露出,在暴雨中被打的一颤一颤的。
“这种花,我记得是叫做——”脑中自然而然的想起来了这株植物的名称。
“薇尔莉特。”
少女歪了歪头。
“暂时,你就叫薇尔莉特吧,”渡久亚敲定了主意,“让人联想到紫色的花朵也挺好的。”
他们的所在处是座荒岛,这一点在第二天雨停后得到了证实。岛屿面积很小,上面倒是有一些野生的果树之类能够作为食物的东西,也有可以拿来补充蛋白质的动物。
“薇尔莉特,我们来渡海吧。”
仗着薇尔莉特什么都不懂,渡久亚指使着她抱着食物,跟自己坐上一艘用几颗小树制作的木筏,连船都算不上。
如果有理智正常的人在这里,一定会叱责他是脑子坏掉了,凭这几块木板就想横渡海洋,不如直接跳海还死的快些。
“你把水也拿来了,谢谢,接下来不知道要在海面上飘几天,薇尔莉特也要做好准备哟。”
渡久亚让薇尔莉特坐在上面后,就推着木筏下了水。
“虽然这只是我的感觉,但是海面上有硝烟的味道传过来,”不管薇尔莉特能不能理解他所说的内容,渡久亚自顾自的解释了一通,“大概是有人在附近使用火|药吧,不知道为什么,在闻到那个味道后,我下意识的就判断出来这附近有人在交战,可能是军队和军队之间的战争,也可能是军队跟海贼之间的对抗,总之,是我们离开这个小岛的大好机会,let‘s do it!”
渡久亚的猜测大致上没有错,这片大陆上的确有两个国家在开战,战争陷入了长的令人绝望的黏着状态,陆地上战火不断,海面上也枪炮不停。
就这样贸然闯进战场,还带着一个基本听不懂人话的少女,这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薇尔莉特,我说的话大概你现在还不会懂,但你只要看着就可以了,乖乖的,不要动…坐下,等着。”
渡久亚让薇尔莉特留在木筏上,表示自己去去就回。
枪炮、炸|弹,这些在乌鲁克的时代决不可能出现的东西,却让渡久亚感觉到了一丝亲切。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过去和现在大概都是在离乌鲁克很远的地方,终其一生,他也不可能再次与恩奇都和吉尔伽美什相见了。
这个想法让他的胸口焦灼,一时间感情压过理性,充满了整个大脑。
在脑中转悠着各种杂乱无章的想法时,渡久亚还是偷偷摸上了两军交战之间的一艘船舰。站在船舱的尽头,面朝舰窗,直面太阳的时候,渡久亚突然想到,为了缓解胸腔内部快要爆炸的充沛感情,他可以考虑养只动物…不都说动物可以起到心理治疗师的作用,虽然他想不起是谁说的了。
抬起一根手指,用指关节蹭掉眼角跑出来的水渍,渡久亚同时也打开了这艘船储放紧急避难船只的房间。
渡久亚是个神奇的男人,他就驾驶着从军队船上偷来的船只,躲过侦查,好运气的没被任何人发现。
等他回到薇尔莉特身边。
“久等了,”渡久亚摸了摸薇尔莉特的头发,对她露出了笑容,“接下来要不要跟我两个人一起旅行,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薇尔莉特不明所以的歪了歪头。
“ok,既然你同意了,那我们就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