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 5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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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自己做的事情，唐楼微向来没有瞒着小书童的想法。
荒颜睡到第二天醒来之后不久，唐楼微坐在床边一边给小书童一口一口喂着药粥，一边不紧不慢的把昨天的对话复述了一个大概。
荒颜苦着脸，听的并不认真，他把大半副心思都放在对抗味道有点怪，但并不难入口可是气味很不好闻的药粥上。
粥喝完了，话也说的差不多了。
唐楼微把身边的蜜饯碟子递给苦着脸的少年，末了问一句：“你认为，鬼楼和眷书，实力上相差多少？”
他问的漫不经心，声音也是淡淡的，荒颜歪着头想了想，摇摇头：“我不知道。”然后眨眨眼，带点好奇带点困惑的问：“你和眷书有过节么？你不喜欢眷书，为什么？”
“不算过节。”唐楼微漫不经心的抬手，指腹再温柔自然不过的轻轻扫去少年唇边沾染的残渣，看少年瑟缩了一下，似乎有些困窘，但是并没有什么反抗的动作，也没有顾左右而言其他的躲避自己，唐楼微心里忽然泛起柔软的酸喜。
这么多年来，这是唐楼微第一次没感觉到少年的敷衍和逃避。
“嗯？那就是还存在问题的咯？”荒颜好奇，眨巴眨巴眼：“告诉我没关系的，我不会干涉你们的事情的。真的！”
看少年没有躲闪，认真看着自己的模样，只是少年没有抵抗的动作和不再敷衍忽视的态度而已，唐楼微就已经感觉到酸到发疼的喜悦。
这就是所谓的喜欢一个人的心情么？
虽然早有察觉这个少年于自己的不同，然而如果没有为了救秦隽而和这少年将近一年的离别所产生的思念，唐楼微不会知道荒颜已经扎根在他那么深的心底。
接受自己爱上了一个人对于唐楼微来说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然而对于自己爱上的居然是这个看似坦荡实则隐晦，目光总是落在很遥远的地方对待周边的一切总是自觉不自觉敷衍和忽视的来路不明的少年，唐楼微还是花费了一段时间去思考的。
秦隽和闻人如歌都说过荒颜会毁了他，唐楼微不曾在意。
他能看出来的事情，人精似地秦隽和闻人如歌自然也能看出来，荒颜对待身边一切态度的敷衍和忽视，就算总是笑着，然而眼底似乎总是埋藏着很深很深的忧伤和怀念，，除此之外他的眼里再没有其他。
唐楼微知道那不是自己的错觉，这个少年看人看事的眼神好像总是在旁观，他是观众，除了他执意等待寻找的那个人，其他人都是戏台上的戏子。对于闻人如歌和秦隽会去调查荒颜的身世，唐楼微能理解心里也有数，来历不明，师承不明，有着奇奇怪怪的语言和习惯的少年，尽管安静低调，然而一旦注意上了他就很难再忽视他，又呆在玉面鬼医身边，有心人不可能不查。
今天之前的荒颜，唐楼微总有一种对方随时都会消失的感觉，那时候他握住少年的手，握住的像是一团随时飘走的风，没有一点实质感。
可是，现在，在他的眼里，唐楼微看见了自己，看见了少年似乎有些赧然躲闪的目光，都是真实的。
真真实实的握住在手里的温度。
荒颜确实有些害羞。
他原以为如果找到眷书就可能可以回去，不愿意对这个世界去了解，也不想和谁有太深的牵扯，他不想走了之后会想念，就如他在这里想念原来的那个世界一般。
只是，打算真实面对接受这个世界之后，面对着唐楼微，有些陌生的熟悉的情绪似乎不能掩饰了。
譬如，此时的害羞。
他还在等唐楼微的答案。
然而，玉面鬼医似乎摸他的脸摸上隐了，指腹不断摩挲着他已经渐渐通红的面颊，目光里有欣喜有不敢置信有怀疑诸如此类不一而足的复杂情绪，竟是有些痴了。
那些感情太沉，荒颜几乎算得上是狼狈的转头：“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唐楼微挑挑眉，没发现目光里沾染了浅浅的温柔还有淡淡的笑意，伸出手板正少年的头，强迫少年面向着自己，声音里也沾染了和目光同样的柔软，唐楼微轻轻许下近乎温存的诺言：“只要你问，我就告诉你答案。”
“真的？”别扭的少年怀疑的扬起眉。
清明带笑的目光带着肯定。
荒颜怔怔的看着，忽然脸红了，掩饰性的咳嗽几声，问：“那刚才的问题你还没答呢？”
“不能算过节。”玉面鬼医揉揉少年柔软的发，并不是多认真的回答：“他是个未知的变数，实力又深不可测。可能会给我答应如歌的事情带来麻烦，我要做好应对这一切的准备。……这是于公的一方面。”看到少年不解的看着自己，唐楼微没有卖关子，继续道：“于私，我不想他带走你。”
唐楼微说的平淡坚定若无其事，荒颜却有点惶恐不安。
唐楼微的目光很认真，荒颜还知道唐楼微不会对自己撒谎，他说的都是真的。很认真的真。
“他不会带走我。”荒颜呐呐的开口，有些局促，并不习惯在这样暧昧的气氛下去解释：“眷书他，从不会勉强我任何事情。”
唐楼微低低的哼了一声。
这人……
荒颜有些哭笑不得，他解释不清楚现在他和唐楼微之间到底算什么，也不算清楚唐楼微在心底到底算什么，但是看着因为自己一句话，不爽哼声的男人，心里那些空空落落的地方好像被悄悄填了一些什么。
想起一个问题：“你想知道眷书，为什么不问我？”
唐楼微没有回答，他只是问：“如果有一天我和他为敌，你会不会觉得为难？”
怕他为难么……
不会为难。他相信眷书，信任唐楼微。就算他们两个为敌了，眷书也不会做为难他的事情，荒颜知道。于是荒颜摇摇头。
同样，如果他们两个站在对立的一面是必须的话，荒颜也不会为难他们，不会不准他们捉对厮杀。
唐楼微无疑的理智的，眷书也不是喜欢招惹事情的人，这两个人如果真的敌对的话，那么一定是不得已的吧。
唐楼微默默无语。
对于荒颜的想法他很奇迹的居然能猜到个七七八八，他甚至能感觉到荒颜在说道如果他和眷书为敌的话，荒颜更关心的那个人，是自己---因为，他对那个叫眷书的非常有自信。
那是一种几近本能的信任。
他的路还很长。
荒颜用眼神表示疑问。
唐楼微温和的笑着揉少年的头：“累不累？”
荒颜莫名其妙的摇头，唐楼微一张脸总似宛如千年寒潭一般波澜不惊，疏远有礼，只在他面前才偶尔（常常吧！？）会破功（变成恼羞成怒），但也从来不会把关心挂在脸上和嘴上的人，现在唐楼微脸上绝对称得上的温和柔软的目光表情还有话语，让荒颜有点不知怎么面对。
“要不要听我离开之后的发生的一些事情？”
荒颜眨眨眼，才想起对方曾经不告而别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在那段时间，他忽然意识到就算他离开这里，有一个人他可能永远不会忘记了。
“你要告诉我？“荒颜没有主动询问的想法，最初被没有一点征兆就丢下的时候确实困惑过，伤心过，难过过，然而他并不认为自己又资格去诘问一个人的下落。
也是猜测过的。
但是，总是在陶夭唐舜华他们的打闹下不了了之，然后专心致志把江湖闹的天翻地覆，想尽快寻找到眷书，然后回去。
那个时候并没有意识到，也许是因为知道，如果再继续和唐楼微相处下去，那么他回去了之后，一定会更难过。
就算现在，荒颜也不认为他有资格质问唐楼微，当初为了什么不告而别？
只要你问，我就告诉你答案。
-------这句话的前提，是他有问题需要他给出答案。
唐楼微并不满意现在这样，他已经确定自己是喜欢这个少年的，但是自己于荒颜，却还怎么都不足够。
荒颜现在还没足够信任他，还没足够依赖他，至少，比起那个眷书来，自己在荒颜心底，相差太多。
他想拥抱这个少年，想把这个少年紧紧圈在自己身边，想，让这个少年看自己的眼神是看着情人的眼神。
不是现在这样，混合着忠诚信任却没有独占欲没有痴迷，类似于介于属下和兄弟之间的感情。
他要他。
这是在闻人山庄就模糊着肯定的事情。
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
是他现在的觉悟。
玉面鬼医在心底说。
看唐楼微久久不开口，荒颜打了一个哈欠，只是一小会，也有点累了，但又不想睡，只好自己开口：“你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心里已经有了明确的想法和定位，唐楼微心情很好，伸手给少年掖好被角，又给少年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卧姿，才细细慢慢的道：“我离开，是要带一个人去治病，那个人你见过的，是秦隽……”
唐楼微的声音很好听，清清冽冽，很干净，语调也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只是更轻一些，他讲他带秦隽去鬼楼，讲秦隽和林北莫的关系，中间也有他自己还有闻人如歌，知道那时他们是江湖有名的四大少年俊彦，他甚至还说了他自己对秦隽那时的心动，说了秦隽中的毒，说了林北莫的决定，说了很多很多……
这种相处模式，对于唐楼微和荒颜来说都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唐楼微的声音宛如流水一般，划过心尖，温温的，凉凉的，荒颜听的很认真，唐楼微有一下没一下卷着少年铺散在被褥外面的头发，看少年认真的模样，忽然忍不住，倾身在毫无防备的额头上，印下很轻很轻的一个吻……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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