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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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不去的荒颜，缩在被子里，哼哼唧唧，企图以眼神和苦肉计感动某只冷心冷面的鬼医。
唐楼微不为所动。
荒颜泪，再接再厉召唤：“公子……”
冷脸的鬼医垂首抿茶。
荒颜哼唧，眼睛湿漉漉的可怜：“公子，我疼……”
唐楼微握紧手中的茶杯，瞪眼过去冷笑：“你不是很能忍么？你不是痛死也能笑么？现在疼个屁！”
所以说，优雅也是要看对象的。对于某些脸皮堪比城墙的人来说，优雅涵养这东西比狗屁都不如。
荒颜被吼得瑟缩，泪眼汪汪：“公子，真的疼……”
唐楼微死死瞪着缩在被子里做乌龟状的不良少年，撇唇讥笑：“疼死算了，告诉我做什么？”
“也不知道谁在我要死的时候说不准死不准死的……”缩在被子里做龟状的少年不满的嘟喃。
唐楼微掐死这不知死活的东西都有了。
“公子……”不知死活的东西可怜兮兮的叫唤：“公子公子公子……”
唐楼微冷眼瞪过去：“你叫魂？”
小龟泪眼摇头，期期艾艾的问：“公子，你在生气？”
唐楼微不怒反笑，哼的格外掷地有声。
头更往被窝里缩的小龟嘟嘴：“看吧，我就知道是在生气。”
唐楼微狠狠掐住少年的脸颊，气的眼睛都红了：“你是不是很想死？！”
“公子……”声音又温顺又可怜。
唐楼微闭眼，松开手，靠着床柱坐着，三天来不眠不休的照顾，一度停止心跳的少年让能生死人肉白骨的鬼医手足冰冷，脸色无力苍白。
荒颜不是无知无觉，他在那团白雾之中坐了很久，想了很久。听到很多人的声音，知道很多事情，也做了最后的选择。
眷书来过他知道。
眷书在他耳边说的话他知道。
唐楼微抱着他因为疼痛而进入假死状态的身体在发抖，他知道。
唐楼微在眷书走后在他耳边说的话他也知道。
手被小心翼翼的握住，唐楼微闭着眼苦笑：“荒颜，我这么不值得你信任么？”为什么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握住的手一松，唐楼微下意识的紧紧反握住。荒颜吃疼，却不知道做什么反映。
“那个眷书，和你才是一个世界的人，对吧？”
“……”
唐楼微张开眼，瞬间的脆弱和迷惘过后，唐楼微还是目光清明坚定的唐楼微，倾身与龟缩在被子里的少年眼对眼，低声道：“荒颜，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被那样明澈不退缩的眼神震住，荒颜眨眨眼，一不说话。
“不说吗？……荒颜，我不管你和他从前怎样……”热气拂过少年的眼睑，唐楼微轻声宣布：“从我救你的那刻起，你的命是我的。”
“^ ^……我的人呢？”
底下的那双眉眼，弯起来是笑的模样，距离太近，呼吸声清晰可闻，隐隐的还有如鼓的心跳声，底下那双眼眨了又眨，长长的睫毛似乎都快挨着自己的了。
唐楼微微微抬高身体，轻咳一声，冷声道：“身为唐府的小书童，你以为你是谁的人？”
我没签卖身契。荒颜在心里说。看到平时总是寡言冷脸的男人悄悄红了耳根的模样，心底忽然柔软成一片。
眷书说，荒颜，你想回去么？
那个时候想点头，然而却在那刹那，浮现这个人的眉眼，点头变成了静默。
唐楼微，你真别扭。荒颜在心底笑，眼眶渐渐红了。
可是，我回不去了，唐楼微。所以，握紧我，就别放手。
很久之前那个小小的公寓内，总是穿着长袍的青年宽大的袖口铺了半个琴面，斜斜的靠着墙壁微笑，眼里三分寥廓三分寂寞问他面前宛如清风明月般的孩子：“你明明知道荒颜只是想要一个归属，为什么不给他？”
只要告诉荒颜说，你是我的，你一辈子都是我的。
他就会妥协。然后心甘情愿的跟随。
荒颜这个人，是飞在天的风筝，他需要一根线，需要一个牵线的人，紧紧的紧紧的牵住他，他才不会摇摆不会慌张。
唐楼微自然没有眷书了解龟缩在被子里，笑的眉眼灿烂的少年的心思。他只是突然之间明白，如果太过放任这个少年，那么他一定会握不住他。
不如把他收在掌心，然后陪着他。
没签卖身契的小书童目光带着荡漾的水汽，波光层层，圈开出无限温柔的暖意，声音嗔怪：“公子，我困了……”
空负如斯良辰美景气氛。
唐楼微习惯性挫败，从怀里掏出小瓷瓶倒了两粒小金丹扶起弱不禁风的少年一颗一颗喂给身体虚弱的小书童，又喂了水。
小书童星星眼闪啊闪：“公子，你对我真好。”
唐楼微冷哼：“累了就别死撑。”
小书童温温的笑，乖顺的点头：“嗯……”
是真的累了。
荒颜微微合上眼，放空思绪，身体被温柔的环住，清淡的草药清香环绕在鼻尖，很好闻，很舒心。
想起刚醒来时，别人眼里一直冷心冷情的玉面鬼医微红的眼眶，和淡淡的黑眼圈，忍不住勾起唇露出一点笑意。
公子。嗯，唐楼微……
“荒颜……”我该怎么
纤长的食指慢慢摩挲勾勒出稍显稚气的轮廓，面目安详的少年无知无觉。唐楼微放下已经安心熟睡的少年，站起来，静静看了好一会才挥手落下帐幔，步出房内接见等待已久的四衣。
“公子。”四衣上前半揖。
唐楼微点点头，目光落在温柔微笑着的青衣身上，淡淡的问：“事情办的怎么样？”
青衣浅笑点头：“苏家那边没问题。如果镇北王爷果真起兵的话，苏家大少爷苏桥会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唐楼微默默点头，目光扫过其他红衣蓝衣：“你们呢？”
“闻人山庄那边请来了舍利塔的道玄，目前落住在洛阳，已经有其数十万的信徒追随而去，镇北王部下十万兵力秘密离开离州，雍楠关，愆期关，石缄峡，金匮关都已镇北王的控制当中，现在只等镇北王一声令下，打出起事的旗帜，各路人马便会一呼百应，拥戴镇北王爷登基。”
红衣的声音很冷，比唐楼微的更冷。
唐楼微没什么表情：“登基的不会是林北莫。”
红衣垂眼：“到时候镇北王爷可以下诏让位。”
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主意，如果镇北王爷真的肯得到帝位之后又放弃，将之送给外姓人氏，那么一定能避免更多的生灵涂炭。
很好的主意，然而并不适合。唐楼微不担心镇北王爷会霸着帝位不放，唐楼微担心的是那个虽然没见过让闻人如歌只是听见了名字便控制不住恐慌的男人，但是，他能想得到那个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如果将帝位拱手相让，那人一定不屑，会掀起更大的腥风血雨。
“红衣，以后镇北王府的事情你不必再插手。”
“公子……”蓝衣一惊。
玉面鬼医淡淡的扫过一眼，蓝衣咬牙退下。
“听公子令。”红衣垂头半揖退下，经过蓝衣身边，唇角微微上扬。
“蓝衣。”
“公子。”蓝衣懊恼上前。
“你协助红衣做事前部署，不得给林北莫造势，一切听红衣命令。”
蓝衣瞪大眼，心里一喜：“是，公子。”
这个笨蛋。唐楼微微微勾起一点笑意：“白衣留下，你们都出去吧。”
……静默的注视其他三人快速离开，白衣微微欠身行礼：“公子？”
“白衣，你和眷书的实力相差多少？”
“云泥之别。”
唐楼微扶手站立，声音很轻很冷：“鬼楼呢？”
“……”白衣讶然抬眼，年轻的楼主目光清明坚定，没有狂乱没有迷惑。
“倾鬼楼之力，鬼楼和眷书相抗，谁胜谁负？”
“鬼楼也包括荒颜么？”
唐楼微没有说话。
“眷书是三界外的人。”白衣平静的回答：“三界外的人不再命格之内，就算穷白家之力也不能将之如何。”
唐楼微点头。
白衣继续道：“不在命格之中的人往往自成命格，带动他身边的人。荒颜少爷与眷书命体相连，若荒颜少爷不存，眷书也会元气大损，若趁此一击，便是眷书也是灰飞烟灭的结果。”
“荒颜是普通人，你说过。”年轻的楼主脸色很不好。
白衣点头：“原本眷书没有出现，荒颜少爷的命格确实只是普通人的命格，只是，自眷书出现之后，荒颜少爷与眷书的命格重合，这样的命格已经不在白家的能改变的能力范围之内。”
“没有一点办法让他们的命格重新分开？”
白衣点头，迎着年轻楼主清亮的目光一字一句：“命定之人，身、死、魂、灭。”
唐楼微扶额，良久，终于挥挥手：“下去吧。”
白衣挪挪唇，最终只是弯腰行了礼，退开。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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