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之渊之救赎》白鹤清

3、玄武大仙

　　“噫——”白晓几乎是一瞬间跳了起来，双手抱胸惊恐的望向燕白。

　　白晓本身就很怕痒，只要做个抓痒痒的手势，他就已经怕到缩成一团了。再加上平时很少跟人有肢体接触，更是敏感到不行，谁都碰不得的。

　　此时，燕白却是一脸“我以为你很喜欢”的纯良表情。

　　看着燕白这副完全不像是使坏的模样，白晓琢磨着燕白毕竟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连话都不会说几句，这一时半会智商可能还没恢复过来，便也不与他计较，自己定了定心神，便收了燕白吃剩下的地瓜干，拉着他一起去吃早饭。白晓怕燕白不够吃，便特意吩咐画眉多做些饭菜，在饭桌上，白晓再一次对燕白的好饭量感到惊讶。

　　吃完早饭，白晓本着让燕白多听听别人说话，看看能不能多说两句的意思，便带着他去找王大哥还有几位工人谈修缮屋顶的事了，傍晚回来，巧织婆已经差人送了新做好的几套衣服和一句口信，说是暂时没打听到消息，但是已经托人留意了。画眉将衣服与口信转答给白晓，便又去忙活她的了。

　　画眉原身是只画眉鸟，因命悬一线时，白晓曾出手相救，此后便跟在白晓身旁以主仆相称，以报救命之恩，白晓曾婉拒过数次，看她执意，便也不再多说。

　　白晓就这样每天带着燕白东跑西跑，没事教他写写字，去溪边钓钓鱼，种种花，斗斗鸟，小日子过得悠哉悠哉，不觉，竟过半月。燕白也会说了不少话，但还是记不起自己从何处来。沈风华自那次之后再也没来过，但白晓还是差了东青送了茶叶与一些时令小果给她。

　　虽每日都教燕白束发，但他每次都完美的束的乱七八糟，不是束歪了，就是束打结了，每次都气的白晓无语凝噎，只能作罢。每每帮他束发，都隐隐为燕白的未来担忧，若是自己不再燕白身边，又没人照顾他，每日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可怎么是好。

　　一日，白晓和燕白正在家中闲坐看书，忽的小妞从外面气喘吁吁的跑进来，道：“白..白哥哥，神仙哥哥，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爹，救救二虎。”

　　白晓起身蹙眉道：“怎么了？”

　　燕白也起身为小妞倒了杯茶，小妞连连摆手道：“白哥哥，你快跟我走吧..救我爹，二虎，有..有妖怪。”

　　白晓道：“妖怪？在哪？别急，你慢慢说。”

　　小妞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道：“在...在溪边，我...打水，二虎...我爹..妖怪，飘起来了....”还未说完又泣不成声了。

　　白晓看小妞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抚额道：“小妞，你别哭，我先去溪边看看，你缓缓在慢慢来，我会救你爹的。”

　　小妞已经泣不成声了，听到白晓应允，用袖子擦了擦泪珠，点了点头。

　　小妞的娘走的早，所以一直都是她与她爹两人相依为命，毕竟还算个小孩子，自己爹爹遇到危险了，害怕是在所难免的。白晓叹了口气，吩咐画眉先照看下小妞，便往溪边赶去。

　　画眉掏出腰间的手帕，弯腰帮小妞擦泪，小妞问道：“画眉姐姐，你说，白哥哥能打的过那个妖怪吗？我觉得那个妖怪好像挺厉害的。”

　　画眉揉了揉小妞的脑袋，柔声道：“你信你白哥哥吗？”

　　小妞郑重的点了点头，道：“我信！”

　　待到白晓赶到时，溪边已经围了不少人了。其中还不乏有拿着锄头，耙子，铲子的，看着飘在空中那几人，跟那妖怪的叫嚣，大家都不敢上前。

　　“你..你们要是敢过来，我...我就摔死他们。”

　　这时人群里突然有一人，看到了白晓，欢呼道：“白公子来了，他们有救了。”

　　听到这一声，更多人的转头望向白晓这里，“白公子，你快打败这个妖怪。”

　　“对啊，白公子，赶走这个妖怪，救他们几个下来吧。”

　　“哼，我们这的神仙来了，看不把你打的落花流水。”

　　“丑王八妖怪。”

　　那妖怪听到这句，显是生气了，一眯眼睛，就欲施法把说他丑那人也飘起了，吓吓他。

　　白晓忙赶到前面，厉声道：“住手。”

　　随即一挥袖，将飘在空中那几人，平稳的放到地面上，那几人都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拍着自己的胸口。

　　又有一人问道：“白公子，这是啥妖怪啊，我瞅着咋恁像乌龟王八妖呢。”

　　那妖怪回击道：“你才是乌龟王八呢，你全家都是乌龟王八，叫老子玄武大仙。”

　　白晓这才定睛去看那妖怪，这妖怪身长四尺五，四肢短小。绿绿的皮肤，一双小眼睛，泛着精光，面上还留着细细的八字胡。虽是人形，但背上却背着一个大龟壳——玄武大仙。但他并不是真正的仙，只是一只立志成仙还喜好自称大仙的龟妖罢了。

　　白晓跟他打过几次交道，以至于见到他就头疼。这妖怪不仅天不怕地不怕，狡猾至极，且心胸狭窄，睚呲必报。玄武大仙最讨厌就是别人说他丑，以及说他是龟妖或者王八乌龟之类的。他还最喜好别人管他叫玄武大仙，若是你不肯叫他玄武大仙，比他弱的，他就整到你肯叫，比他强的，他就缠到你肯叫。

　　白晓心道，他在这一带都有布置结界，按理说像玄武大仙这种档次的应该进不来这里才对。

　　玄武大仙一看到白晓，忙从水里蹚过来，蹬着小短腿爬到岸边，正想走到白晓身边跟他套个近乎，忽的看到了白晓身边的燕白，后退了两步，道：“他...他怎么在这？”

　　白晓对玄武大仙的举动感到很好奇，挑起一边眉，转头看向旁边——不知何时，燕白竟然也一同跟过来了。不过看玄武大仙这个举动显然是认识燕白的！！！

　　白晓忙道：“你认得他？”

　　玄武大仙看白晓这副样子，小眼珠骨碌碌的转了几圈道：“不...不认得。”

　　不知是谁，扔了块石子，正正的砸到玄武大仙的头上，玄武大仙捂住头道：“谁，谁砸我，看我不把你拖到水里，淹死你。”

　　“白公子，快把这妖怪赶走吧。”

　　“是啊，是啊，赶走他。”

　　白晓这才想起来问事情的缘由，原来是小妞和二虎到溪边打水，看到化作人形的玄武大仙在溪边洗澡，二虎就出言制止了几句，这玄武大仙登时现了原型，施了法术，把二虎飘在空中整治了一番，小妞尖叫着去叫人，碰巧小妞他爹和另外几个干农活的壮年男子更好在附近，便跑了过去，都接二连三的被玄武大仙整治了一番，后来人越聚越多，还都拿着家伙，玄武大仙看寡不敌众，便威胁要摔死他们，小妞这才跑去求白晓。

　　白晓听闻，冷冷的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这里的，但是你在我们吃水的溪里洗澡，人家说了你几句，你就报复人家，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玄武大仙赔笑道：“对不住了，大家伙，我这不是，身上干的难受，刚好看到这有条小溪，就...就去里面打了个滚嘛。”

　　围观群众无一人应答。

　　白晓道：“看来大家都不欢迎你，你走吧。”

　　玄武大仙急道：“我走？你让我走去哪啊，我也是实在是没办法了，无路可走的才躲来这里的。”

　　有人应道：“你爱去哪，就去哪，反正别再我们这。”

　　“对对，我们这不欢迎妖怪，特别是你这种小心眼的妖怪。”

　　玄武大仙指着燕白冲他们嚷道：“那凭什么他就能住在这啊。”

　　“燕白哥哥才不是妖怪，就算他是妖怪，他也是好看的妖怪，你跟他完全没法比。”不知何时，小妞已经来到溪边了，说这番话时还腰板挺得笔直，讲的理直气壮。

　　白晓更加确定这玄武大仙肯定知道些什么!

　　玄武大仙凑到白晓跟前讨好道：“求求白将军了，你就收留我吧，哪怕就一晚呢？”

　　白晓幽幽道：“别叫我将军，是你得罪了他们，他们不肯收留你，与我无关。”

　　玄武大仙依旧锲而不舍学着那些村民的口气道：“白公子，你也知道，外面世道有多乱，不然你也不会隐居在此了对不对，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这里的，你就做做好人，留我一晚。”忽的，玄武大仙眼里闪过一抹精光，道：“是不是他们同意我留下我就能留下了？”

　　白晓不语，这玄武大仙，不知从何处变出来许多稀奇珍宝，分给大家，向大家赔罪道：“这次是我不对，这点小心意就当给大家赔罪了，求求大家收留我一晚。这些大家不要客气，尽管拿，多的是，这都是真货，假一赔十，要是假了，就让我玄武大仙做一辈子的丑比，一辈子成不了仙。”

　　都说湖里海里的珍宝多，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白晓看着玄武大仙这不一会儿，变出来这么多稀世珍宝，又加上玄武大仙发了如此毒誓，必定全是真品。再一次感叹，住湖里海里的都是有钱人。

　　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已经有人开始为玄武大仙说话了。

　　“白公子啊，我看这玄武大仙，挺可怜，不如就收留他一晚吧。”

　　拿了玄武大仙珍宝的另外几个人也随声附和道，“是啊是啊，留他一晚吧。”

　　白晓心想，若是玄武大仙实在是赖着不走，自己也没办法，不如好好说，留他一晚，让他明日离开，自己也可以趁这个机会，向他打听打听燕白的事。
　　便叹道：“好吧，只能住一晚，明日你就离开。”

　　玄武大仙搓手道：“谢谢，谢谢白公子。”又转身道：“谢谢，谢谢，谢谢各位父老乡亲。”

　　白晓瞄了他一眼道：“你就打算这样进村？”

　　玄武大仙，这才一敲脑门道：“你看看我。”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青年模样，但那细八字胡依旧留在脸上，不知为何，玄武大仙变得这青年总觉得油腻腻的。

　　大家拿了珍宝，解决了问题，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玄武大仙一直默默的跟燕白保持着距离，白晓忽的想起了什么，向小妞发问，道：“小妞，你怎么知道我是...那个什么？”

　　“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