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儿》躲藏深夜

3、第四章

　　不宽不窄的客厅沙发上，祁鸣鸿和小乞丐大眼瞪小眼。
　　小乞丐的脸看着挺小，显得眼睛特别大，乍一看，以为是个女孩，要不是这小孩有点喉结，祁鸣鸿就得尴尬了。刚才趁人家昏迷不醒的时候抱来抱去的，这要是个女孩子，得多不妥当！
　　小孩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脸上有点儿脏，但依稀能看出这还是个长得挺好看的孩子。祁鸣鸿挠挠后脑勺，决定先拉近一下双方的距离：“那个…你几岁了小朋友？”
　　小乞丐眼睛仍然瞪得那么大，这么一双眼睛在那有点脏兮兮的小脸上，显得尤为明亮，甚至都亮过头了，有点瘆得慌。
　　祁鸣鸿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就在他以为这小孩可能是个聋哑人之类的时候，小孩儿摇摇头，张开了嘴：“不知道！”
　　祁鸣鸿先是放了心，然后就惊讶于孩子那清脆的像山涧一样的声音。
　　很多年以后，祁鸣鸿回想起对他的第一印象，不是那双十分独特的眼睛，而是那叫人觉得过耳难忘的声音，也或许，那所有的一切，都从当年的一句“不知道”开始，牵绊从此越来越深。
　　祁鸣鸿心里犯嘀咕：“这孩子看起来挺乖呀？不太像那种叛逆少年，不会…是什么走失儿童吧？还是说，被父母扔掉的？”
　　想到这儿，祁鸣鸿就愣了一下，父母不要的孩子吗？还挺和自己同病相怜的！
　　小乞丐瞪着愣愣的大眼睛盯着祁鸣鸿看了一会儿，冷不丁冒出一句：“你不是坏人！”祁鸣鸿正琢磨小孩的身世到底怎么回事，一听小孩儿突然说这么一句话，不由得抬头又仔细打量了这个坐在沙发上颇有点拘谨的小孩儿。
　　难道他以前遇到过很多坏人？祁鸣鸿回想一遍自己那人高马大的长相，都不先说脸，就凭那南方少见的一米八七左右的身高，还有一身莫名其妙练出来的腱子肉，就不像个善良温和的人；更别说还有自己这张脸，帅是帅，走大街上也挺高回头率，男的女的都有的那种，可关键是看起来有点凶，都说自己那眉毛和眼睛不知道咋回事，分开看都挺耐看的，但搁一起吧，就让人觉得他脸上明晃晃的写着：别他妈惹我滚！
　　其实祁鸣鸿也觉得有点委屈，自个儿多温和一个人啊，都没有关柳柳那个母老虎可怕，也就长得不好惹而已，实际上可有爱心了！每天有多余的剩的食物什么的，都会特意拿个碗放后门喂喂野猫野狗好吗？！
　　就因为这，别的酒吧餐馆可能还得注意有老鼠，他们这儿简直都不用管，连旁边几家挨着的地方都跟着一起受益！
　　但是这孩子倒是挺独特的，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看出来一个人是好是坏的，也不担心自己把他给卖了。
　　还没等两秒呢，“咕~”一声传过来，两人都是一愣。小乞丐先反应过来，不禁摸摸自己的肚子，接着垂着头一言不发。
　　祁鸣鸿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看他那沉默的样子，心里竟然觉得这孩子有点可怜。他想了想，对小孩笑了笑：“你等一下，我去做个饭，我有点饿了。”
　　等祁鸣鸿进了厨房后，小乞丐才抬起头来，向刚才祁鸣鸿过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厨房是半开放式的，可以通过嵌在墙体里的置物架上看见祁鸣鸿的背影正忙碌着。但他不知道祁鸣鸿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很漂亮的放了很多他从来没见过的好东西的透明的板子后面是什么地方。
　　小乞丐眨了眨眼睛，觉得这里的每个东西都好漂亮，很想偷偷藏起来带走。但是又觉得不能藏起来，这里的东西都不是自己，要等别人愿意给才可以要，这都是老乞丐爷爷说的。
　　可是…小乞丐看了看面前放的一个很长很漂亮的矮桌子上摆的盒子，那里面装的是纸巾，他每天都能看到有人拿这个擦手，然后扔到放了很多的用过的东西的大桶子里面。
　　那个说自己肚子饿了的人脸上很干净，身上也干净，一定是因为他用了这个纸巾擦过，他刚才看自己的脸这么久，一定是因为自己的脸上不干净，看起来很丑。他想要用那个纸巾擦一下自己的脸，一点点就可以！
　　小乞丐慢慢伸出手，就要去够那张抽出一半的纸巾，正当这个时候，祁鸣鸿出来了。小乞丐手快速的一缩，放在身后不敢动了，脸有点红的不好意思抬头。
　　祁鸣鸿也是一愣，他当然看见了小孩手朝着餐巾纸伸过去，在看到自己出来之后又缩了回去；也看到了小孩的脸红了一下，显然是很羞窘的样子。
　　“没关系，可以用！”祁鸣鸿边走过去边说。但小乞丐却怎么也不伸手出来了。头也一直低着，也不说话。
　　祁鸣鸿觉得自己也不容易，他从来没带过小孩，对小孩克斯一点经验都没有。现在这孩子这个样子，他有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和他沟通。
　　那小孩拿纸巾干什么？纸巾有什么好拿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