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夏]麦考夫BG甜食革命》昼梦尘寰

5、第4章

　　一室寂静中，格洛丽亚咬了咬唇。她在衡量是否应该就此把事情澄清，还是等待那位神秘的主顾现身，再出言解释。

　　“阿利安，”一个衣着考究的女人出现在厨房，“宾客已经陆陆续续离开了。约翰斯通先生已经被派去取监控录像了。”

　　阿利安点了点头：“谢谢你，丽兹。那么，就请大家再耐心等待片刻。”

　　一时之间，看热闹的、幸灾乐祸的、怜悯的、惊讶的目光都投向了格洛丽亚。厨房里渐渐出现了交头接耳的声音。虽然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压低了嗓门，格洛丽亚却没有办法充耳不闻。

　　靠门边的方向传来一个不可置信的声音：“他们怎么能装监控？咱们厨房也有吗？”

　　第二个声音见怪不怪地说：“你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声音顿了顿，轻蔑地说，“不过，这种防范措施，咱们团队可犯不着用。你看看今天发生的事情，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就算她做错了，这……也是侵犯人权的吧。”第一个声音几乎都要消失了。

　　另一个闷声闷气的嗓子突兀地打断了这段窃窃私语，略带警告意味地说：“别说了，都管好自己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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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利安，这种事情没有必要闹大，惊动‘那位先生’，对吧？”奥尔多一向处事圆滑，此时面有不忍地说，“今天这么晚了，大家都忙了一天……而且有问题的甜点也没有能够出厨房的门，就算是不小心犯了弥天大错，好在及时止损。你就当卖我几分薄面，给阿米塔奇小姐一个机会，我相信，她必然会勇敢地承认这次的过失。只要她给大家赔个不是，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好不好？”

　　看阿利安没有答话，奥尔多转向格洛丽亚，以长者的口吻劝解到：“格洛丽亚，被查监控这种事情，说出去不太好听，徒惹更多一知半解的注目。你主动认个错，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家也都可以早点回去休息，怎么样。”

　　“谢谢您的好意，奥尔多先生。”格洛丽亚一边说着谢谢，一边毫不松口。看戏的人多，关心的人少，但这位主厨能面不改色地用 ‘大家也都可以早点回去休息’这种场面话来敲打自己，格洛丽亚几乎都要认为他是心怀恶意了。她真心觉得这位‘老好人’是不是在认知上产生了偏差，觉得她债多不愁：“如果能够调取到监控、以证清白，我相信一切蜚语流言都会不攻自破。”

　　“你这孩子，说什么清白不清白；这就是件小事，谁都有粗心大意的时候，”奥尔多推心置腹地劝解着，似乎刚才那个无视手下厨师议论纷纷的人不是他，“嘴长在别人身上，如果有人嚼舌根，你要学着不往心里去。这件事情，能不动用监控，最好就不要用。我在这个行业毕竟做了这么多年，我明白，每个怀有雄心壮志，期待有一番作为的厨师都有自己一些不外传的小秘方，我不想你因小失大。”

　　“格洛丽亚，”阿利安望着她，虽然这位老管家的表情管理做得太到位，格洛丽亚却能够感觉到他极淡的一丝歉意和关心，虽然她的这个念头来的毫无理由，“这是在你的厨房里发生的事情。我可以做主，由你来决定。“

　　“阿利安，谢谢您给我这个选择的机会，这已经比我所经历的好过千百倍。”格洛丽亚真挚地望着这位老绅士，对再次出现的议论声置若罔闻，“但我选择知道真相，毕竟我们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奥尔多先生，我也谢谢您对于我这样一个新人善意地提醒。但是对我而言，可以被别人模仿甚至收为己用的技法或者思路，都不存在被保密的必要。”格洛丽亚选择在这里打住，脸上的表情越发谦逊，“我欢迎大家和我一起积极交流、相互学习。”

　　这可不是客套话。格洛丽亚打心底觉得，能够被轻易掌握甚至改良的‘秘方’，根本不构成一个厨师的可持续竞争优势。时间在流逝，她也会不断进步。

　　奥尔多看格洛丽亚如此坚决，倒也没有再说话；反而是阿利安，和伊丽莎白默默交换了一个赞赏的眼神。

　　格洛丽亚已经说完自己想要表达的，不再多言。她清楚地意识到，现在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等待。既然真相有被披露的机会，她为什么不把握住呢？而且她也想知道，到底是谁，又是为什么。

　　在众人望眼欲穿的等待中，传说中的约翰斯通先生终于带着存有监控录像的设备出现了。

　　果然如格洛丽亚推测的一样，是其中一个帮厨做的手脚。他的动作清清楚楚地被数个监控探头从各个角度忠实记录了下来，证据确凿，百口莫辩。

　　“洛佩斯先生，”那个在此之前一言不发，几乎让人遗忘了他也可能是涉事者的男人急切地请求着，“您知道，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这么高规格的活动。我只是一时大意，您一定要为我作证。”

　　奥尔多·洛佩斯没有接话。

　　“坎贝尔先生，”另一个帮厨虽然没有明说，可是字字句句都在指责格洛丽亚，端得是一派义愤填膺，“伊米尔他在此之前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失误，我们都是团队里在烘焙领域极有能力和经验的人，要不然主厨也不会特意指派我们来协助阿米塔奇小姐。今天后厨的情况您也是知道的，我们诚挚地怀着帮助阿米塔奇小姐的心愿来到这里，却被派去坐‘冷板凳’，难免心不在焉。”

　　要是格洛丽亚没有事先具体地分派职责，并执意在得到他们确认之后才着手今天的工作，她也就吃了这个闷亏——一个被明确指派负责处理及称量材料的人，要怎么不在状态，才可能把花生碎洒到即将出餐的成品上面去呢？与其用这个理由，还不如坦言他对于过敏源的信息毫不知情，仅仅想要在一个资历尚浅却登堂入室的小姑娘面前力证自己在烘焙方面的特长和权威。

　　因为同在奥尔多·洛佩斯手底下工作的缘故，在场的各位厨师顾及团队的脸面，并未执言戳破这番‘自欺欺人’的漂亮话。

　　格洛丽亚犹豫了一下，她不会替这种人出言粉饰或者承受过错，但确实能够理解他针对地并不是食客：“这位伊米尔先生没有把花生碎研磨到令人难以分辨的地步。也许，他还没有完全抛弃身为厨师的职业底线和身为人类基本的道德操守。”

　　“——也许他只是不够时间做到这点，或者一时脑热、并未仔细筹谋呢？”来人低沉的嗓音丝滑、悦耳，却有着不怒自威的气势：“当然，如果今天他的‘小作品’能够出得了这间厨房的门——我可以以个人的名义向诸位保证，当地警方一定会追查到底，直到他被以蓄意谋杀、妨害国家安全未遂的罪名诉至最高审判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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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神秘主顾终于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