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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蹶不振了好几天,甚至我连店里都不想去,因为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跟Elias和Mandy他们解释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退赛,于是我整天猫在屋子里吃了睡睡了吃,直到Elias找上门来,我正在躺在懒人沙发里看美国情景喜剧,伴着罐头笑声没心没肺的傻笑着,对于他这种常客,我也没客气,吩咐他到厨房给我煮碗泡面吃。
“吃泡面不健康。”他倒是没有怨言,走到厨房,我听着厨房里的水声,走到餐桌前看见放在桌上的请柬。
“这是什么?”我抻着脖子问他。
“REBORN DESIGN AWARD 2022的决赛入场券。”
“哪里来的?”
“主办方寄到了店里,说是给入围决赛的选手都会寄,虽然你退赛了,但也邀请你去现场。”
我撕开邮件袋,里面的请柬上标注了日期和地点,狂欢夜,HKCEC举办,那精美的邀请函格外光彩夺目,简直是有点刺眼的程度,我很快就转开了视线,
“你是专门来送这个给我的?”
“我怕你错过了后悔。”Elias的声音幽幽的从厨房飘来,“决赛邀请了很多名人,VOGUE的主编、很多知名的模特和服装设计师都会去,是去结交人脉的好机会。”
呵呵,我没想到他竟然比我还天真。
“有句话你没听过么,圈子不同,不必强融。”我恹恹地说:“那些人跟我不在一个世界,就算去了我也高攀不起。这世界上有些机会就注定不属于我。”
“你喜欢的小林和彦,也会去。”他端着泡面走出来,“确定不去吗?”
“……”
不得不说他太会拿捏我的心理了,我顿时有些迟疑,手指又滑到了那张入场券上,久久无法移开。
要说我这个人就是这么没出息,前脚说了不去,后脚又开始犹豫。心里有个声音在替我自己找借口。
去呗,干嘛不去,就当见见世面也是好的。再说了,那天还是狂欢夜,就当过节了。
这几年我跟着何钦尧,没有过节的习惯,春节都不过,好容易离开他了,我怎么能变得和他一样没有人味儿。这节日我当过。何钦尧往东我就偏往西,清心寡欲的日子我过够了,我还得有点生活情趣。
我就这么哄着自己,又把场子给找回来了,甚至还有些期待。
很快,狂欢夜到了。
傍晚时分,我先从店里回到住处,简单冲了个澡,然后换了一身干净的休闲装,打车去湾仔。
会展中心面朝维港,它有着仿佛天坛的圆形屋顶,气势恢宏,灯火辉煌,与被映衬得五光十色的海景相得益彰。很多人聚集在海滨长廊前的红毯拍照。
我走进会展中心,还没来得及看这大排场,目光就注意到了一个光彩照人的女人,竟然是沈纯。
四目相对的瞬间,她看到我也是十分惊讶,我有些犹豫是不是应该上去和她打个招呼,她倒是拨开人群,径直朝我走来。
“庄砚,没想到在这儿碰见你了。”
我只好稳住心神,冲她笑笑:“一段时间没见你,你变得更漂亮了。”
其实我是说真的,沈纯摆脱了何钦尧之后,明显状态比之前好了不少,不过她显然觉得我这话只是恭维,扯了扯嘴角:“你一个人?”
“对。”
我们正在谈话间,沈纯的助理走了过来。
她的助理就是她的小姨,用手亲昵地扶了把她的后颈,然后在她耳边交代了两句,最后只说:“那我先去简单打打招呼,你有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
沈纯点了点头,目送她离去后转向我:“挺好的,我也挺烦社交的,过会儿内场秀还搭配了冷餐,正好我们找个地方聊聊,打发时间。”
这可太为难人了,我本身就挺不善于社交,更何况上次我们见面不欢而散,说什么都尴尬,可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拒绝她,只好点头应下来。
我的确饿了,连平时不喜欢的冷餐都吃的津津有味,当然也是因为我实在不知道和她聊什么,索性用吃的堵住自己的嘴巴。
我正在蒙头苦吃,就听沈纯问。
“说起来,何钦尧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
“……啊?”我吃的大脑短路,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真以为我是傻子,看不出你和何钦尧的关系?”沈纯盯着我,那表情好像是我在跟她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又傻住了,干笑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沈纯却没有因为的我沉默而结束这个话题,而是自然无比地接话:“何钦尧对你不一般,以前我俩好的时候,他对你的事情,可远比我的上心。”
“……”
“你以为就我看出来了?”
我本来正端着一杯度数很低的鸡尾酒啜饮,她这话把我吓清醒了。
我连忙摇摇头,讪讪道——
“你真想多了,我和何总有交情,但来往不密,也就是普通朋友,也许你不信,和你在一起的那会儿,他对你是真爱,我真想不到他还会对谁这么在意。”
沈纯低头晃着酒杯笑笑:“他最爱我的时候,也不会我去哪儿他去哪儿,可我听说,他最近没事就到香港来。呵,原来你在香港呀。”
这下我嘴角跟凝固了似的,连假笑都费劲。
我说呢,怪不得何钦尧对我的事情了如指掌。
我只得站起来,假装到:“那个,我有点醉了,我想到外面吹吹风,清醒一下。”
沈纯还没意识到我的弦外之意,站起来要扶我,不过我纯属是装不下去了,我有些步履着急的走到展厅外面,与迎面而来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那是个年轻的女孩子,应该是个模特,个子很高,她踉跄几步,抬头盯着我。
我赶忙绅士手扶住她:“对不起,撞到你了?”
她盯着我,看了挺久,看的我越来越纳闷,只见她的脸色逐渐变得铁青,狐疑地颤抖着嘴唇:
“你,你是——”
我觉得她的眉眼有几分熟悉,可我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人,还是被我忘了?
我有些茫然地自报姓名:“小姐,你可能认错人了,我姓庄——”
可我话都没说完,她突然倒退了几步,随即发出一声尖叫,整个人在我面前直挺挺地就倒了下去,跟见鬼了一样。
那叫声凄厉,顿时引来了好几个人,除了赶忙走过来的接待人员,还有几个服务生。
我也被她吓了一跳,忙蹲下来,表面淡定,实际上手心里却开始冒汗,连声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怎么了,小姐,你还好吧?”我又抬头向旁边的工作人员求助——
“请问这楼里有医生或者急救人员吗,这位小姐会不会有心脏病?”
眼看着周围的人越聚越多,我有些一筹莫展之际,沈纯走到了我身边,她拍了拍我的背,然后低声对我说到——
“她没有心脏病,没事的,你要不要打电话给何钦尧。”
打给何钦尧,为什么?
我诧异的回过头看她,她那表情似乎比我还意外,下一秒,她说的话更是让我彻底呆住了。
“你不知道吗?她是何钦尧的堂妹,何可宁。”
……
我不知道何钦尧有个堂妹,这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
在我心目中,何钦尧除了父母,没有任何亲人,我也从来没有听他说起过他有任何亲人,他父母去世以后,他愈发的无坚不摧、冷血无情,是只有破坏力没有软肋的机器,说得夸张点,他脾气上来的时候,在我心里跟伏地魔或者灭霸也差不太多。
现在沈纯突然告诉我,何钦尧有个堂妹,对我来说,无异于伏地魔或者灭霸有个堂妹,很荒谬。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着,我感觉我CPU都过载了,不过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来不及犹豫,刚拿出手机,主办方的急救人员也来到了现场,他们初步判断何可宁是过度神经反应,稍事休息就可以苏醒,但保险起见还是去医院做个检查,只是估计没办法参加过会儿的走秀了,并且最好是有个人陪同。
我自告奋勇的说:”我陪她去吧。“
再怎么样,她晕过去也是因为我,我跟着上了救护车,到最近的医院,到了医院门口,令我没想到的是,媒体已经在那里聚集,闪光灯已经此起彼伏,声势颇为浩大。
何钦尧也伫立其中,他身边还有几个我不认识的男男女女。
远远望去,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衣黑色西装裤,也是很商务的样子,脸冷的好像冻了一层冰似的。
他向身后人吩咐了什么,然后径自朝我走来。
如果不是考虑到何可宁还没有醒过来,我真想溜之大吉。不过现在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和他正面交锋,我想了想,不管何钦尧怎么对我发火,都有道理,毕竟他妹妹是被我吓晕的。
可何钦尧好像没看见我,他和医生简单交谈两句后,便将所有媒体拒之在医院大门之外。
所有人目光都只顾着何可宁和医护人员,我有些怂怂的,一时间不知道是走是留,何钦尧趁乱径直走过来,抓住了我的手臂。
还没张嘴,他就对我做了个闭嘴的动作,然后把一张房卡扔在我手里,面色凝重,语气不善:
“别来凑热闹,低调点,躲开媒体,躲开所有试图和你说话的人,去这个酒店,等我把一切安排妥当,回来再跟你算账。”
我有点六神无主了,紧紧攥着手里的房卡,只能点头称是,然后看他走去了被包围的何可宁旁边。
我没想到,听他的话会成为我的本能,我真的听他说的,偷偷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