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静谧如斯》居无倦

41、番外四 家宴

　　对角巷里，许多孩子都抱着一大堆的糖果和一个礼品，满面笑容。糖果五彩缤纷，花样百出，而礼品也可以说是各式各样——会飞的小龙，趣味魔法象棋，缩小版的妖怪书（可以让它咬在衣服上或者书包上，其他的学生都觉得很酷），魔法沙漏，迷你怪物迷宫，微型扫帚（无论是飞行高度还是飞行速度都是儿童版所适用的）等等……每个今天光临韦斯莱笑话商店的孩子都被赠予了一份礼物，理由很简单。
　　今天他们要早早关门，依次向顾客表示歉意。
　　而关门的原因，是因为这里需要一段时间来准备一场家宴。
　　乔治·韦斯莱和罗恩·韦斯莱早早腾空了笑话店上面的露台，安吉丽娜还在核算一天的账目，赫敏则来到露台上，微微施展了一个小魔法，露台瞬间变得宽敞了许多，而且就算此时外面飘着鹅毛大雪，他们坐在露台上依旧感觉不到任何寒冷。
　　最后，四个人一起合力，将露台装饰一番，圣诞前夜的氛围立刻被烘托了出来，这将是一场绝无仅有的家宴。
　　因为来的人，除了血缘上的家人，还有那些虽无血缘却视如亲人的朋友。
　　“罗恩，去看看雨果和罗丝跑哪儿去了，怎么还不回来？”赫敏刚刚停下手里的活，就想起了他们的一对儿女。
　　“当然还在奥利凡德那里，老头子最喜欢给他们俩讲故事了。”罗恩不以为然地说，他的发际线已经岌岌可危，但依旧精神饱满，他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古色古香的盒子，露出年轻时常有的笑容。“我来喊他们。”
　　说着，他走到露台边上，冲着下面大喊道：“奥利凡德，我为你找来了上好的古巴雪茄！”
　　片刻之后，一个白发苍苍突然从一个商店推门而出，寻找着声音的来源，最后仰着头，停留在罗恩身上。“你拿来了？”
　　“两个月前查理带来的！”罗恩咧嘴一笑，摇晃着手中的小盒，奥利凡德身后探出两个小脑袋。
　　“混小子！为什么不早给我？”老人气呼呼的看着他，他虽然一头银发，满脸的褶子，可他依旧红光满面，精神烁悦，很难相信他已经是一个年岁近百的老人。
　　罗恩耸耸肩，“当时给你的话，我圣诞节还要发愁送你什么，过来吧，把我的那两个小崽子也带过来，说好了谁也不要逃避今天的工作！”
　　两个孩子冲着自己的爸爸做了个鬼脸，然后瞪大了眼看到原本挡在他们前面的奥利凡德老头早就跑向了笑话商店，最后无奈也跑了回去。
　　罗恩扭过头看着自己的妻子，赫敏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继续忙着自己手底下的工作。所有的厨具都在她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工作着，简直就像一个小型的流水线工厂。
　　罗恩大摇大摆的坐了下来，有这样能干的妻子，他才会长出这么大的一个肚子。
　　奥利凡德拿到了雪茄，坐到一边开始细细品味。两个孩子跟着他们的安吉丽娜舅妈整理楼下的货物，时不时开会儿小差。
　　直到几个人出现在楼下，孩子们知道自己解放的时间终于到了。
　　詹姆斯、阿不思和莉莉最先冲进了笑话商店，只要五个孩子顺利会师，大人就会开始头疼。
　　“一边玩去吧，但是别跑远了——开饭前都必须回来！”赫敏发了话，她现在无暇顾及这几个吵吵闹闹的孩子。
　　哈利和金妮看着五个孩子跑了出去，他们才走进笑话商店。在他们之后，一个英俊少年也跟了进来。
　　“见到你真高兴！”赫敏先是冲着那个少年走了过去，“泰德，魔法部的工作怎么样了？”
　　“还不错……”泰德说的有些心不在焉。
　　罗恩却在一旁插嘴道：“别一见面就先问工作。”说着，他看了看自己的妹妹，以及自己的妹夫兼一生最好的朋友，最后妥协的张开手臂，与哈利狠狠的抱在一起。
　　“你们俩就跟多久没见过面似的。”金妮站到赫敏身边，忍着笑。
　　两个男人拍拍各自的肩膀，同时露出了笑容。
　　“我们先到的么？”哈利问道。
　　“确实是，哦，别忘了还有楼上的奥利凡德，赶紧上去把他拽到餐桌上，让他也忙点什么，否则那一盒的雪茄一会儿就都抽没了。”罗恩说着催促自己的妹妹赶紧上楼。
　　“为什么是我？”金妮不满的抱怨着。
　　“谁来了？”乔治却突然从楼上探出头，手里还夹着一支雪茄，“原来是你们！”
　　罗恩看到那个雪茄，一脸的不悦。
　　安吉丽娜也走了出来，乔治见状立刻将雪茄塞给站在一旁的泰德。
　　“嘿！年轻人学什么不好，非要学麻瓜抽烟！”她指责者泰德，一把将雪茄夺回来扔掉。
　　泰德一脸错愕。
　　“那可是上好的雪茄，别扔了！”奥利凡德也突然走下楼，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
　　哈利看着这一切，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一切都还好么？”他问自己的老朋友。
　　“你说呢？”罗恩和他比肩而站，看着眼前的热闹景象，“都还是老样子。”
　　商店的风铃再次作响，屋内安静了下来，而另外两个老人在门口争执了起来。
　　“我先进去！”老妇人霸道的说。
　　“本来就没打算跟你抢。”老头退后一步，“快进去吧，别让孩子们看笑话。”
　　茉莉·韦斯莱和亚瑟·韦斯莱一前一后走进商店，露出欢愉的神色，然后一群人纷纷拥抱致意。
　　商店楼下已经开始显得拥挤，亚瑟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儿子们开的笑话店，向乔治问东问西，旁边奥利凡德也听得津津有味儿。而茉莉已经跟金妮、赫敏和安吉丽娜一同上楼，继续为晚餐做准备。
　　哈利、罗恩还有泰德坐在商店的一角，偷得一时空闲。
　　透过橱窗，街道上突然闪现出一个异常高大雄伟的身影，他满头密集的长发胡须，乱糟糟的凑到一起，只能看到其中露出的那双眼睛。
　　哈利最先注意到了他，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海格来了！”
　　罗恩和泰德扭过头看了过去，纷纷站起身。
　　“维克托娃！”泰德看到了海格身旁的一个有着金色长发的身影，大叫一声，冲了出去。
　　这时候，他们才看到在海格身边，维克托娃·韦斯莱、隆巴顿夫妇也混迹于人群中，正朝这边走来。
　　“你们为海格准备好了结实的椅子没有？”哈利问了我问旁边的罗恩。
　　“赫敏会想到的。”罗恩笑着说，“再说了，我们每个人的家里不都有一整套专门为他准备的用具，应有尽有。”
　　哈利点点头，忽然发觉，海格的头发已经泛出了银丝，他真的开始老了。
　　“哈利！”海格推门而入，最先抱住了哈利，然后是罗恩、乔治，最后拍了拍亚瑟的肩膀，和奥利凡德握了握手。
　　隆巴顿夫妇也是如此。
　　一通寒暄之后，海格脱下了大衣，楼下的空间更显得拥挤。
　　“我和卢娜在破釜酒吧外面正好碰到了维克托娃和海格，”纳威笑了笑，“我们是最后到的么？”
　　“当然不是。”乔治接过他的大衣，放到一边，像是摆放好了一座小山。“麦格教授呢？”
　　卢娜·隆巴顿开口说：“一会儿就会到，听说她去找莱亚去了。”
　　屋内沉寂了几秒，罗恩最先打破寂静。“纳威，你儿子去哪儿了了？罗丝可念叨他好几天了。”
　　“他去陪我爸爸了。”卢娜抢先一步说，目光扫到了楼梯之上，“是不是女士们都在楼上？”
　　一众人纷纷点头，卢娜立刻走到楼梯，上楼去了。
　　“过来跟我说说我们家那两个小崽子学习怎么样？是不是马修那个混蛋总是关雨果的禁闭？”罗恩拽着纳威走到一旁。
　　“你爸妈呢？”亚瑟看着自己的孙女——维克托娃，眼睛还撇了撇她旁边的泰德。
　　“他们去法国了，谁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爷爷，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她说着从自己的小包里拿出一个小东西，“这是麻瓜用的最新款的手机，趁奶奶没看到，赶紧收起来。”
　　亚瑟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儿，欢天喜地的接过那个东西，坐到一边情不自禁的摆弄起来，奥利凡德也跟着凑到一边。
　　海格的沙发椅凭空大出了两倍，几个人又重新坐下。
　　泰德和维克托娃不知去了哪里，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他俩之间的关系，所以没人勿打扰他们。
　　罗恩再次被赫敏拽了上去做苦力，纳威则跟他们坐了下来。
　　“这么说……”哈利犹豫着开口，“莱亚，她会来么？”
　　乔治耸耸肩，“谁知道，她向来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每次邀请她她都说要在家里陪着另一个人。”
　　大家都知道这个“另一个人”指的是谁。
　　“不过这次莉莉亲自出面了，不是么？”乔治又说，“你见过莱亚哪次拒绝了莉莉的请求？”
　　纳威轻笑一声。
　　“在霍格沃兹莉莉可以说是唯一一个能说服卡洛斯教授的人了。”他轻声说，“连麦格教授有时都会求助于她，说真的，哈利，你女儿学习成绩这么优秀也要多亏了莱亚的悉心栽培。”
　　“当然了。”哈利笑道，“这我知道。”
　　“直到现在——我还是很难相信，她和斯内普教授的事情。”海格坐在一旁，语气微微一沉，“虽然这合情合理，但真的，我一直都不相信斯内普会有订婚的一天。”
　　哈利低下头，事情的原委只有他最清楚。
　　“莱亚不一样。”他解释说，“我们都看到过校长室里放着的那张婚约，不是么？她是斯内普最得意的学生，大家都看到过他们在一起时的样子，霍格沃兹还没有哪个学生能够这么和谐的与他相处。”
　　一阵沉默。
　　“他们牺牲了很多。”纳威说，“即便我这辈子最害怕的人就是斯内普教授，但我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也最敬佩他。”
　　“还有莱亚。”海格说。“她的牺牲同样让人难以想象。”
　　几个人沉默的点点头，此时窗外，夜色已经悄然降临。
　　“我去叫孩子们回来，再晚些赫敏和金妮又要碎碎念了。”哈利站起身，走出商店。
　　楼上露台传来了响声，看起来长桌已经落下，平安夜的晚宴就要开始了。
　　乔治看着街边的一个角落，陷入了沉思。
　　亚瑟还在鼓弄那个手机，偶尔还传来阵阵响声，海格被这声音吸引过去，地板吱吱呀呀响了半天。商店里糖果的香气渐渐被晚餐餐座上的食物味道所取代，偶尔还会传来几位女士的嬉笑声。纳威也上楼去了，楼下的橱窗前只剩下乔治。
　　二十多年来，这是人数最多的一次聚会。
　　他回忆起了战后最初的那三年，曾经三个相聚在一起开怀大笑的少年，一死一去一留，他们没有哈利、罗恩和赫敏那样幸运。
　　二十年多了，乔治还是会从镜中看到自己的孪生兄弟，仿佛弗雷德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二十年多了，什么都不一样，什么也都一样。
　　当年，他也是看着这样的街角，看着那个身影慢慢走远，最终消失。
　　当年，弗雷德就站在自己的身边，安慰他，陪伴他。
　　而如今，他们都已不在自己身边。
　　虽然他每年都能见到阿莱莉亚，如今的卡洛斯教授，但朋友终归是朋友。他有安吉丽娜，而她有她的悲伤与孤寂。
　　乔治的嘴角漠然卷起一个弧度，执念一生，终归还是要放手。
　　如果这就是她的幸福，他为何不能真心的去祝福？毕竟，才是他所希望的。
　　他怀念曾经的那个笑声，那个如银铃般悦耳动听的笑声。他怀念曾经的那份默契，那种仿佛他们生为一人的默契。
　　哈利出现在出窗外，带着五个如当年的自己一样年少无知的少年，什么时候连哈利·波特的眼角都已出现了皱纹？
　　詹姆斯、罗丝、雨果、阿不思纷纷跑进商店，嬉闹着奔向亚瑟与海格，风铃响个不停。而哈利跟在后面，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小女儿。
　　小莉莉似乎看到了什么，奔跑而去。
　　还是那个街角。
　　麦格穿着她的翠绿色长袍，带着笑容走到哈利身边，而莉莉则被另一个身影抱起。
　　乔治瞪大了眼睛，站起身，看到阿莱莉亚抱着莉莉，在她的眼角落下轻轻一吻，脸上停留着他记忆中的那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