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静谧如斯》居无倦

28、第二十七卷

　　风铃作响，阿莱莉亚微微怔了一下，她没想到这种地方还会安置风铃。
　　她第二次放下兜帽，扫视着店内的摆设，阴暗、拥挤，这里太符合斯内普的口味了，就连那个冷漠呆滞的酒店老板都符合他的要求。
　　转过身，一个人一动不动的坐在窗前的那张桌子前，阿莱莉亚猛然想起十一岁的自己看到的那个目光，就是那个位置，就是那个人。
　　“你迟到了。”他开了口。
　　“有事情耽搁了一下。”阿莱莉亚开口说，然后坐在他对面，目光询问的看了眼身后的老板。
　　“托比现在正神游四方，不用管他。”
　　她回过头，目光掠过面前的男子，直接望向窗外，曾经那个狼狈捡起自己东西的红发女孩儿似乎就在眼前，她的嘴角不易察觉的牵动了一下。
　　斯内普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窗外，露出一种古怪的笑容。“在看当初那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笨丫头么？”
　　阿莱莉亚也笑容了起来。“是啊，那个蠢得要命的小丫头，被一个鬼魂一般的目光下了个半死。”
　　斯内普身子微微倾斜，右手轻轻托住自己的下巴，优雅而慵懒。他微微眯起双眼审视着对面的女孩，一脸的高深莫测。
　　“你看起来心情还不错？”阿莱莉亚学着他讽刺人时的语气说。
　　斯内普做了个手势，说：“当然了，自从虫尾巴住到我家之后就很少这么轻松过。”他的语气依旧沉稳，波澜不惊。“邓布利多说你已经都知道了。”
　　“是的，我都知道了。”她规规矩矩的回答。
　　“你应该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他的身子微微前倾，“如果你答应，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阿莱莉亚静静地听他说完。
　　“直到目前为止，你做都很好，深居简出，所有人都知道你受到了很好的保护，那种保护甚至不亚于哈利·波特。”斯内普的声音低沉优雅，语气透露出少有的愉悦，“所以我有足够的理由拖延时间。”
　　“你已经拖了一个月的时间。”阿莱莉亚直白的指出，“你的处境已经很危险了，他已经给了你最后的期限，不是么？”
　　斯内普习惯性的一挑眉，假笑道：“担心我会因你暴露身份么？”他不屑的望向外面，“轮不到你为我担忧什么，卡洛斯。处理好你自己的事情，我们就都相安无事。如果当时你听我的话老实待在学校里，也就不会惹出现在这么多的麻烦事。”
　　阿莱莉亚没有反驳。“所以我会弥补我的过失。”
　　“你以为这如你想象的那样简单么？”斯内普皱了下眉，对她的态度有些反感，转过头来继续看着她，“你的大脑封闭术向来都是差强人意，就算现在加强训练也已经不现实了。遗忘咒当然有效，可即便如此也依旧免不了弊端，想要瞒过黑魔王可绝非易事。只要他发现一丝一毫可以的痕迹，我们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只能由你来做。”阿莱莉亚用那种空洞的、漠然的腔调回应着她曾经的老师，“你的大脑封闭术无人能及，不难想象你的遗忘咒语会有多么精准且毫无痕迹。”她直直的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捏造记忆，混淆视听，还有谁会比西弗勒斯·斯内普更加擅长？”
　　他将身子依向后面靠了靠，嘴角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至少你的脑子还没有坏掉。”
　　阿莱莉亚知道自己就不应该抱有一丝希望，希望他会阻止自己做出的决定，然后骂她愚蠢幼稚，将她轰出这家店。
　　真正的斯内普不会对莉莉·伊万斯之外的任何一个女孩儿动心，即便他曾让自己有过那样的错觉。只要可以，他会毫不留情的将自己牺牲掉，换来他在神秘人那里更加稳固的地位。
　　所以这一个月来他始终不会出现在她面前，他就像是个老道的猎手，等待猎物自己送上门来。
　　【我真是傻透了，】她无奈的想。
　　一忘皆空，或许对谁都是好事。
　　“总之还是要谢谢你，教授。”阿莱莉亚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要不是你我恐怕已经死在总部里了。”
　　斯内普厌烦的摆摆手，像是赶掉一直令人讨厌的苍蝇。
　　“反正我不是第一次为你的愚蠢作出补救，卡洛斯。”他冷声说道。
　　就是这样，一切都将按照计划进行了么？
　　“今天你住在这里，不要见任何人。晚上九点，我会回来找你，只需几分钟就会结束，然后……”他顿了一下，“希望你能想好了如何去应对。”
　　阿莱莉亚点点头，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教授，我能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么？”她忽然开口。
　　斯内普眨了下眼睛。
　　“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回忆，你会想念我么？”她凝视着这个男人的眼睛，做最后的挣扎。
　　“不会。”他的语气异常坚定。

　　接下来的时间异常煎熬。阿莱莉亚坐在这个荒凉小店的一个房间里，老板托比阴郁地给她送来了晚餐，在他的记忆中阿莱莉亚只是一个奇怪的、不知身份不知年龄的顾客，而且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霍格沃兹的魔药学教授了。
　　她僵硬的戳着那块焦黑的牛肉，没有任何的胃口。
　　距离斯内普所说的时间越来越近，她能够拥有关于这些记忆的时间也所剩无几。阿莱莉亚近乎贪婪的想着自己与他的点点滴滴，从年幼时在这家店门前的偶遇，到最后他在学校里偶尔显露的温柔，每一个片段，每一句话，她都铭记于心。
　　这些记忆决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更不要说是神秘人。
　　夜幕降临，老托比关掉酒店，楼下再次陷入安静，【他睡得真早，】阿莱莉亚突然想到，这或许就是斯内普喜欢这个地方的一个原因，【永远都这么安静。】
　　她拿出这个酒店里唯一的一瓶麻瓜酒，一瓶不知是何年份的白兰地。斟满两杯，放在一边，等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失。
　　九点整，房间的门被推开。
　　“晚上好，教授。”她露出一个女孩子所特有的笑容。
　　斯内普准时的出现在她的房间里，然后轻轻关上门。
　　阿莱莉亚站在房间的唯一一扇窗户前面，这里正好面对的是一面孤老丑陋的墙壁，只要推开窗户伸出手，就能摸到那墙壁上湿滑泥泞的表面。雨水打落在墙上，也打落在玻璃上。
　　“准备好了么？”斯内普语气依旧，踱着脚步走到她身后。
　　阿莱莉亚转过身，举着两杯斟满酒的酒杯，将其中一个递到他面前：“我们还从未共饮一杯，教授。”
　　斯内普接过酒杯，一脸狐疑的看着她。
　　“敬给……那些可笑的记忆。”她将自己的酒杯碰上他的，顽劣的露出笑容。“从今往后，我再也不用忍受这份折磨。”
　　斯内普却冷漠的看着她的异常，放下酒杯。“看来你还需要一点时间。”
　　阿莱莉亚摇摇头，她不需要了。
　　“来吧，我准备好了。但是你可一定要小心，教授，为我重新构造一个长达七年的记忆，这可不容易。”她借着那一点点的酒性，肆意的笑出了声。“逼真一点，今后我会比哈利还要恨你。”
　　斯内普突然拿过她手中的酒杯，扔到一边。
　　“卡洛斯。”他大喊着她的名字，“坐下。”
　　阿莱莉亚被他的喝声吓住，下意识的坐到床边，她都忘记了自己有多么听他的话。
　　“这就是你所谓的决心么？”斯内普冷哼了一声，“看来我还是高估了你，以为你自己有能力处理好自己的情绪。”
　　屋内一阵沉默，窗外的雨声突然大了起来，窗边已经溅起了白色的水花。
　　“我尽力了。”阿莱莉亚的语气突然恢复了正常，“任何与你相关的事情，我都会失败。”
　　斯内普转向窗外，不去看她越来越沮丧的神情。
　　“我只是一直想不明白，我对于你究竟意味着什么……代替品么？我见过莉莉·伊万斯的照片，我们没有任何相似之处。还是说，我只是想那些在你试图寻欢时接触的那些女人？”
　　斯内普猛的转过身，看着她。
　　“我知道了，没错。”阿莱莉亚苦涩的说，“我曾悄悄去蜘蛛尾巷找过你，是啊，像个愚蠢的天真少女，随你怎么想。我见到过几个不同的女子从你那里走出来，我知道她们出现的原因。
　　“哦，梅林啊，当时我真是嫉妒疯了。”她自顾自的抱怨着，亮眼的红色在夜色中依旧醒目，“我差点就冲了上去，将那些女人撕烂。你永远也理解不了女人的嫉妒心，真的很可怕。后来，我似乎想明白了，也许在你心中我连她们都比不上。瞧瞧我这种人？变态残酷的天性，冷漠嗜血的家族，我的家人都是一群疯子，我的人生注定不会像正常人一样。我只是你手下的一个玩偶，一个值得利用的傻子。”
　　她抬起头，看着斯内普。“一忘皆空吧，这些我都不会记得。”
　　他却一动不动。
　　阿莱莉亚抹了把脸，站起身。“让我忘记我是有多恨自己。”
　　她闭上双眼，等待着那个黑暗。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分院仪式时的情形，在分院帽喊出“斯莱特林”之前，她在心里念出“斯莱特林”之前，那个注视着自己的黑影。
　　自己的唇突然感觉到了冰冷，她本能的向后退，却发觉一双手已经死死地扣住她的双肩，她动弹不得。
　　这是在做什么？可怜自己么？阿莱莉亚愤恨的推开他，自己却失去重心跌坐在床上。
　　还来不及转身，斯内普突然扑了过来，将她压在身下，近乎野蛮的wen着她。阿莱莉亚无力反抗，她可以使用任何一个无杖魔咒将他推开，可她却下不了手。
　　反正自己过了今天，全都不会记得，这样做又有何妨？
　　她放弃了挣扎，转而回应了他。
　　斯内普突然抬起头，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原来你想要的就是这个。”
　　阿莱莉亚感觉到一阵羞臊，但她还是直直的看着对方，鼓起勇气。“既然有些东西注定要失去，我为何不能求得一次欢愉？哪怕只有一次……”
　　“你真的是我见过最愚蠢、最无可救药的女人。”斯内普的一只手轻轻拂过她额前的发梢，滑过她眼角的泪痕，停留在她白皙的脸颊一侧。
　　“你也是我见过最傲慢、最无情的男人。”阿莱莉亚将自己的手轻轻覆盖在他的手上，然后压向自己的脸颊。她感受到了他手掌的温度，她贪恋这样的温度。“就当这是了断吧。”
　　斯内普却反抓住她的手，目光中似乎有某种东西，渐渐融化。“事情还没有结束。”
　　“没有么？”
　　“至少现在不会。”
　　这次，斯内普再也没有犹豫，他的手触碰到了她发烫的肌肤。
　　阿莱莉亚微微一颤，这种经历她从未有过。
　　“真的想好了？”他最后一次问道。
　　阿莱莉亚摸着他衣服上的纽扣，轻轻一拧，其中一个松开了。
　　“我想了七年。”她顺着解开下面的一个纽扣。“想得够清楚了。”
　　斯内普在她的嘴角落下轻轻一wen，他的手游弋向更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