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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衔尾蛇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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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滨的人口失踪,一部分是卷入黑手党之间的争斗,一部分是自己选择放弃人生当上了流浪汉,一部分是离家出走,还有一部分就是被人拐走。非自愿失踪的青少年被找回来的概率有95%,但剩下的5%才是问题:其中3.5%被发现时已经变成了尸体,还有1.5%至今没有找到。
“横滨一年会失踪这么多人吗?”档案在办公桌上摞成高高的三叠,我进入国木田先生给开了权限的数据库,一张一张比对上面的信息,已经找回来的单独放一边,找到人时已经死亡的放中间,至今未被发现的就放最右侧。
“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回答我的是太宰先生,“还有不少没有归入这里面的档案,对吧,国木田君?”
国木田先生警告的瞪了他一眼,解释道。
“一些不方便公开的档案会被专门收集在军警的资料库,连我也没有权限查看。”
太宰先生突然‘咦’了声,挥舞着手里的档案。
“国木田君,这个人好像没在数据库里出现过啊?”
“拿来给我看看,”国木田先生接过后,在自己的电脑系统里操作几下,“奇怪,我的权限应该是最高的了,但数据库里面并没有这个人,不会出故障了吧。”
国木田先生把出问题的档案先搁置在一旁,我不小心瞅到上面的照片。
“这个人,”我睁大眼睛,“已经死了啊。”
成田美智子,两年前失踪,档案上的她穿着朴素,戴着一副无框眼镜。一年后她在街头遭遇车祸死亡,死后执念让异能力产生了形体,对生前迷恋的偶像歌手纠缠不清,但最后异能力也消散了。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直到核对完全部的档案,我们又看到了一张熟悉面孔,这个人是我们都认识的。
染井俊介,长相漂亮的像女孩一样的少年,也是两年前失踪,一年后出现在横滨作为引起了大骚动的‘人偶’事件现行犯被逮捕入狱,现在还关押在异能特务科的特别监狱里。这个人的资料,当然也没在数据库里找到。
“我明天再去趟军警那边,”国木田先生捏捏鼻梁,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你们可以下班了。”
路过距离宿舍有步行五分钟距离的居酒屋,我从只有一半的门帘窄缝里瞧见几张熟悉面孔。
“打扰了,”我掀开门帘进去,挨个跟本以为明天才会再见的同事打招呼,“与谢野医生,谷崎,直美,还有敦。”
“你们不是去吃烤肉了吗?”
敦举着一杯橙汁,瞳孔里是灯光融化后的橙黄流晶,他回答我说。
“烤肉店的老板去京都修行了,要一个多月才回得来。”
“但是大家不想就这么散掉,”直美抱着谷崎的手臂接上话,笑容满面道。
“我就带他们来了常去的居酒屋,”与谢野医生说完举起那种小小一盅的酒杯一饮而尽,畅快的叹了口气,“这才是下班生活啊,老板,再来一壶!”
“你们到底喝了多少啊,”桌子上已经有好几个空掉的酒瓶,我脱掉鞋子在敦给我让出的地方盘腿坐下,指着刚送上来的烧酒,“这个我能尝尝吗?”
“不用客气,今天我请客,能喝的尽量喝!”与谢野医生给我拿了个新酒盅,豪爽的笑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充满试验性的将盅口倾斜倒进口中,酒香之下掩盖不住的辣热一下子上了脸,“好难喝,”我皱脸吐了吐舌头,抓过敦的橙汁试图冲掉舌头上残留的酒味。
“看来龙昱还没到懂得酒精美妙的年纪,”与谢野医生给自己满上,同样的液体,她陶醉的闻了闻从里散发的香气,细啜慢品,就好像喝的跟我不是同一瓶里的酒一样。
谷崎理解的笑着给我换了橙汁,我这才发现他面前摆的杯子里装的也是橙汁,已经倒在谷崎怀里笑呵呵绝不起来的直美和与谢野医生是在场唯二喝酒的,而剩下的男士们一人一杯橙汁,饮料瓶也换了第二瓶了。
“请给我鸡肉串……小菜的话还要一份沙拉……”我打量着墙上的菜单,对店长喊道,“再加一份亲子饭。”
咖啡厅的三明治早在吃下去的半个小时里就消化掉了,我可是强忍着把桌上的档案当作小菜就这墨水吃下去的欲望支撑到这里的。
“我也要一份亲子饭,”身为和我一样尚处在生长期的敦也加了餐。
“那我也来一份吧,”谷崎不好意思的笑着,“直美你也要点些什么吧?”
“人家想和哥哥大人吃一份,”直美冲着谷崎的耳朵轻轻吹气。
谷崎马上招架不住的红了脸,想要闪躲却不成功,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知道了,直美,在外面不要做这种事。”
“这种事~是哪种事~”直美舔了舔唇,眼里焕发出迷醉的光芒,“哥哥大人要好好说清楚才行~”
“啊~哪里,不行……”谷崎露出似痛苦又快乐的表情。
我默默低下头注视着手里的橙汁,这橙汁真不错,又香又甜还有橙子的味道……
“早上好,敦,”我在房间门口的走廊上对同时开门的竹马打招呼。
“早、早上好,”敦精神萎靡的冲我点头,幽魂一样飘过我身边噔噔蹬的下楼了。
敦五感敏锐,所以昨晚就连我也勉强能察觉的持续了大半夜的成人运动,对他来说想必就如同直面现场放送吧。
这时候手机传来邮件的提示音。
发件人是芥川,不愧是港口黑手党的干部,效率就是高。
昨天我请求他帮我查一下,在过去几年里横滨有什么外来的有医学背景却见不得光的偷渡者或者长期在地下购买医用器械的匿名人士。一个夜晚过去,芥川发给我两个地址,一个是因为医疗事故被吊销营业执照的男人在镭钵街开了家黑诊所,时常与人匿名交易些违禁品,另一个是在已经废弃了三年的医院旧址,当地的住民曾在深夜看到过有车开进去。
想要维持一个实验室,光靠黑诊所的收入可不够,而那个医生是个所谓的瘾君子,不符合潘帕斯口中的形象——那目标也只剩下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