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鹿鸣》Duckweeks

19、第 19 章

　　昏暗的小屋中满是纸符，屋子的中间有一顶大鼎，青铜鼎里燃烧的十分旺盛的火焰刷的一下突然就炸裂开来，没有燃烧殆尽的纸符碎灰飞的满屋子都是，王婆子被炸的来不及躲闪满脸焦黑，低吼道：“气死老娘！气死老娘！”

　　这鼎力烧的是往生符，细看仍然有些木棍似得东西还未烧完。王婆子从脸上扒下一些草灰，以灰为媒，在黄纸上画了一个追踪符，却屡屡失败，以草灰自焚。

　　王婆子瞪大了眼睛：“草灰自焚，莫非……”

　　草灰虽为凡物，却也是死物，已为飞灰，半点不成活灵，是为通灵之佳物，妖邪不可侵。如果自焚，说明追踪之物，强行阻断了。若非妖邪强大，那便一定是有人相助。

　　王婆子掀来草灰裹着一滴鲜血又画出追踪符文。符文跃然纸上，像一条活着的蚯蚓一样探起头来，左右摇摆着，却一时下不定方向。王婆子本来还心疼那滴血，真仙之血，用一滴少一滴。用完了就没了。但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她有预感，这次符能追到一个大的。

　　她狠下心挤出一大滴血，“蚯蚓”似乎受到鼓舞一般，飞快探出，在黄纸尽头，逐渐显示成人形。

　　王婆子看着黄纸纸上的人傻了眼。
　　“宋老师……”
　　一个穿着道袍的青年，黑发如墨长及腰，一根古簪半束着，清冷的面庞木然又冰冷的眼神忽然直视过来，吓得王婆子手一抖，断了与黄纸之间的联系，人像忽然消失。

　　又不像是宋老师。
　　长着一张宋老师的脸，却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宋老师只是个半仙，王婆子是个小仙，他俩的定位就好比地府的黑白无常，专门拉鬼子往复轮回的。只不过他们这个不叫编制，属于受罚。

　　这两位活了没有一万年也有几千年了，无尽的岁月数都数不清，而相伴的岁月里，两个人一个干正事的都没有，一个帮可怜的鬼子打掩护，超度之前干点鬼子们未遂的心愿，一个帮忙写“鬼子日记”也就是做假账。

　　如果东窗事发，具体有没有天罚，这些年的总结是，暂时没有，不过该超度的都有超度，除了超时，并没有拉下。

　　但是王婆子知道，宋老师是可以成仙的，不是像她这样的小仙，是那种活在虚空法界中的无上真仙。
　　王婆子觉得，就凭刚刚那一眼，如果宋老师成仙了，那大概就是那个样子，清冷的不近人情。

　　这样的宋老师，太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