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贤后》月下独磨

4、第4章口是心非的皇上

　　“皇上，你对皇后处理的结果可还满意？”魏公公看着面无表情的周煜问。
　　周煜道：“她的确比慧儿更适合做皇后。”
　　魏公公愕然了一下，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长秋宫敞开的宫门，连忙跟上了大步离去的周煜。
　　入了寝宫，马惠才问起原由，原是她出殿前嘱咐柔菊将寝宫按她喜欢的样子重摆一下，柔菊特意去征求过陆尚寝的意见，得到应允后，才和自家姐妹动手。
　　依翠在搬弄东西时没有看到林新秀进来，不小心将她撞倒了，当时立即扶起她并向她赔了罪。林新秀却大怒，当下甩了依翠一个耳光，因此两方的人争吵起来。
　　马惠恨铁不成钢地道：“枉母亲精挑细选你们为我的陪嫁，遇事这般不沉稳，今天幸好皇上同我一起来，不然，这个烂摊子还不知道怎么收拾。”
　　依翠跪地道：“奴婢知错了，娘娘莫要生气！”
　　马惠道：“吃一堑长一智，你们以后遇事都带点脑子，如今我在宫中是个什么情况，你们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依翠道：“皇上和皇后看着挺好的呀。”
　　傅姆道：“今天林新秀的话，你们可得记结实了，这就是娘娘的现状，你们要还不觉悟，趁早出宫，免得丢了性命！”
　　大家都惊讶地看着马惠和傅姆，见她们神情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都正视起傅姆的话，都在心里回想林新秀说的每句话，都是马夫人精选细选的人，犯一次糊涂，足以让她们清醒一辈子。
　　向太后晨昏定省，是宫中妃子每天必须做的事情，除非太后亲允不用去。
　　皇宫的人际关系倒也简单，一个太后，一个皇后，一个皇上，再无其他正主。
　　天还没有亮，马惠就起来了，她先去向太后请了安。
　　太后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拉着她的手，笑容亲切地问：“皇上昨晚有没有宿在长秋宫？”
　　马惠惶恐地道：“臣媳无能，没有留住皇上。”
　　太后瞅着她笑，很有信心地拍了拍她的手，道：“以你的聪慧，哀家相信皇上会慢慢向你靠近，和你心贴着心。”
　　马惠脸上露着虚笑，也就太后那么自信，她一点也不想和皇上心贴心，皇上更不想，她只想保住自己的命，不牵连家族就好。
　　“太后，昨晚林皇后身前的宫女冲撞了臣媳，臣媳将她处死了。”
　　太后念了一句佛，道：“皇上已经将宝册凤印交与你，后宫的事，你自行处理即可，不必向哀家禀报。”
　　马惠道：“是！”
　　太后道：“哀家要去念经了，你也回去吧。”
　　马惠行礼告退，出了永乐宫，就往德阳殿奔去。
　　周煜看着两手空空的马惠，微微皱起了眉头，马惠一时不知道哪里做错了，也不好开口询问，以免成了出气筒，犹豫着要不要将昨天的事现在说出来。
　　周煜终于忍不住指了指她交握在腹前的玉手，问：“你就这么来的？”
　　马惠愣了愣，道：“臣妾现在就回去写了奏折过来。”
　　周煜脸色黑成了铁锅，道：“滚！”
　　马惠连忙告退出了殿外，忧心忡忡，以皇上对林皇后的宠爱，哪怕林皇后去世三年，他也还是爱乌及屋，难道真的会如林新秀所言，她过不了多久，就会被皇上打入冷宫？
　　“皇后娘娘请留步。”
　　魏公公追了上来，马惠正好走下了最后一个台阶。
　　“魏公公，有事？”
　　魏公公道：“皇后娘娘，先皇后在世时，每天清晨都会熬一碗香喷喷的白米粥给皇上喝。”
　　马惠道：“谢魏公公提醒。”
　　魏公公道：“这是杂家应该做的事。”
　　马惠望着魏公公迈着小碎快速地爬过眼前的一百个台阶，进入德阳殿，上面还铺着红毯，这让她想起了她封后时那份激动的心情，也正如她此时的心情一样。
　　只是一碗粥的事，那绝对不是事儿啊！
　　马惠兴冲冲地回到长秋宫，命人熬了绿豆粥，用一个脱胎填白碗装了一碗绿豆粥，亲自送去德阳殿。
　　周煜瞄了一眼龙案上的绿豆粥，紧抿着双唇，冷冷地望着马惠。
　　马惠正一脸期盼地望着他，见他这番神色，解释道。
　　“皇上，臣妾看你近日火气旺盛，绿豆粥具有清热解毒的功效，最适合你现在喝。”
　　周煜冷声道：“皇后，你成心是来气朕的吧？”
　　马惠道：“臣妾不敢，臣妾是真心为皇上的身体着想。”
　　“你要真为朕着想就该熬羊肉粥！”
　　“不行，皇上你本来就火气旺，再喝羊肉粥，你会上火，嘴里生疮的。”
　　“朕的身体自有太医照看，不劳皇后操心，你可以滚了！”
　　马惠张了张嘴，看到周煜那般神情坚决，神情萎靡地告退离开，她明明一片好心，皇上怎么就不相信呢？
　　魏公公伸手去端龙案上的粥，感受到那道凌利的眸光，立马将手收了回去，笑问：“皇上，这粥？”
　　周煜看了眼殿门口，已经不见马惠的身影，立马端起碗，道：“当然是喝了，朕最近感到喉咙不适，听皇后刚才的话才知道自己是上火了。”
　　魏公公：……皇上你可真能装！
　　马惠刚下了台阶，才想起那碗绿豆粥还放在龙案上没有端出来，吓得立马折身回去，龙椅上的周煜正仰着头喝粥，毫无形象可言。
　　魏公公大声道：“皇后娘娘万福！”
　　“咳！”
　　周煜被这突来得声音呛到，也顾不得形象用袍角擦了擦嘴角，端正了身姿，将碗放到龙案上，冷冷地盯着马惠。
　　“皇后进来不知道通报一声吗？”
　　马惠嗫嚅了一下嘴唇，周煜不耐烦地问：“皇后有事？”
　　马惠硬着头皮指了指龙案上的碗，道：“臣妾来取碗。”
　　周煜道：“一个碗而已，还怕朕吃了不成？”
　　马惠道：“不是，皇上要喜欢就留着好了。”
　　“快点拿走，省得让朕看着心烦！”
　　“是！”
　　马惠拿了碗赶紧告退离开，小跑到了德阳门，傅姆迎上前来，接过她手中的食盒，扶着她，给她顺了气。
　　“娘娘，你跑什么，后面又没有人追。”
　　“哈哈！”
　　马惠终于压制不住内心的狂笑，大笑出声，两边面无表情的侍卫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
　　傅姆捂住马惠的嘴巴，尴尬地看了看两边的侍卫，见他们目不斜视，好像没有看见她们一样。
　　“娘娘，仪态！仪态！”
　　马惠憋笑地点头，示意傅姆可以松开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