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渎神》林语尘

6、第 6 章

　　等到斗战胜佛把昏睡过去的你抱回花果山的时候，老猴儿小猴儿见着他怀里抱着发丝披散还在往下滴水，身子被斗战佛的外袍裹了个严实闭着眼睛像是在睡觉的你时，一个个都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凑过来，七嘴八舌的，都一副我懂的模样。
　　“恭喜大王！”
　　“大王终于抱得美人归啦！”
　　“小崽子不识相！叫圣佛！”
　　“贺喜圣佛！终于把美人骗到手啦！”
　　孙悟空此刻觉得，现在和戴了紧箍没什么区别。
　　啧，头疼。
　　你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在他怀里动了动，于是他只好威胁地龇龇牙，瞪一眼凑过来看热闹的小猴子们。
　　“去去去，一边儿玩儿去！”
　　然后抱着你往内间走去。
　　到了内间把你在榻上安顿好，这尊圣佛可就开始发愁了。
　　他给你换衣服又不和体统，他不给你换衣服你又要受凉。好在等你醒来的时后你头发也干了，已经换上了干净衣服躺在被窝里了。虽然不知道过程到底是怎么样的，但是模模糊糊看着管事的老猴儿一副钦佩的眼神你心中也明白了大半。
　　幸好当时孙悟空来得及时，你在蚌壳内留的时间不算太长，但是身上已经被蚌精裹上了些珍珠质，用手剥也拨不下来，再用劲就扯着皮肤生疼。你的眼睛此时也像是蒙上了一层白雾，看东西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刚开始几天走路还得要人扶着不然总是摔，后面习惯了倒也能自己乱窜了。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这天你打算找斗战胜佛问问有没有办法能治好身上这些东西。
　　那尊圣佛此刻估摸着又自个儿躲到后山瀑布的石洞中修炼。你摸了摸脸上和手臂上大块的珍珠质，叹了口气去往后山寻他。
　　要怎么弄掉这些玩意还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你见着他的时候他阖着眼眸又坐那儿装模作样的念经。知道是你来了掀开一丝眼皮瞄你一眼又闭上，若不是眼睛不好用，他不经意间的挑眉也肯定会被你发现。
　　“出来吧，俺知道你来了。”
　　虽然现在几乎全是白眼了，但你还是礼节性地翻了个白眼走到他跟前来。
　　“我原本也没打算躲着偷看你念经。我又看不清楚，再说，老秃驴念经有什么好看的……哦不对，是死毛猴儿。”
　　他被你气的不轻，也不收着力道扯着你的手腕就扯到身边来，你被他扯的生疼，一个踉跄跌坐到他身边，想都没想一脚就踹他身上。可踹出去之后你就后悔了，孙悟空是什么人物，轻松拿捏住你的脚腕顺带检查了一下你小腿上的珍珠质。
　　这些珍珠质挺大一片贴在身上倒也不算难看，甚至还有些流光溢彩的意味来，但你终究是属归陆上的妖仙，身上留着这些硬壳子也实施难受。
　　你此番来找他也正是为了这个事儿。
　　“你看够没有？可有法子弄掉吗？”
　　孙悟空松开手，看了你一会儿突然双手合十一副老和尚讲经的模样来：
　　“阿弥陀佛，俺想了想，法子倒是真有俩个……”
　　你晓得他故意作妖卖关子吊你胃口直催他快讲。
　　“古有关公刮骨疗毒，这第一个法子，就是拿刀把你身上这些东西都剜掉。”
　　他讲的一本正经的，就像是在说钓鱼要先把鱼饵穿进钩子。你晓得他在诓你，但还是不免打了个寒战吞了吞口水，问他第二个法子。
　　“啧，这第二个法子嘛就要温和一些，但是也不太好受。你要是不想拿刀剜那改天我喊人去山下给你打几桶醋回来，你天天搁醋里泡着，大概泡个十天半个月兴许奏效。”
　　“孙，悟，空！你怕不是念经把脑子念坏了吧！”
　　你觉得无论哪种都是用来坑你的办法，这猴头自己诓你诓得开心，你起身甩甩袖子还是决定指望自己。
　　谁知你刚走没一会儿那猴子已经笑的在地上滚了一圈了。
　　花果山石灵水秀，温泉倒是有几处，你曾听说泡温泉可治愈皮肤病，就打算一试兴许奏效。倘若真依猴子所言泡上十天半个月的醋，就算有效果，那自己也该被从里到外腌透彻了。
　　你喊管事儿的老猴寻了处地方偏僻的温泉，然后每天来泡一泡，过了一旬身上的流彩竟真的退祛大半，眼睛也慢慢清明起来。一个月后你的皮肤就已经恢复如初，甚至比原先还要好些，你第一次觉得，原来有一双好眼睛是何等幸福的事情。
　　当然，你在泡温泉的期间，那猴子有时候也来你旁边啃个桃儿什么的。你穿着单裙在温泉里泡着，他就坐在旁边的石头上陪你聊天防止你泡晕了还得捞你上来。
　　等你好的透彻了，也下过一趟山去瞧瞧城里的情况如何了。那猴子没有把当时的情况与你细说，但是看着河水又恢复了原本的澄澈，这件事儿也算是解决了。你也没有再回山下的小院子，就算是便宜了友人和她刚钓到的白净小书生快活了。
　　但泼猴儿的这事儿你可不打算就这么算了，他忘你忘的开心，可你也不是什么让人省心的主儿，这事儿不让你舒心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