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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又死了一个?” ...

  •   殿内香炉升腾起袅袅烟缕,沁人心脾的荔枝香袭来,谢华妤偎着软枕酣梦一场,迷迷瞪瞪苏醒之际,立心正端来吃食,食物香味勾起谢华妤馋虫,她撑着额头,睡眼惺忪问:“是什么?”

      “贵妃娘娘亲手做的柿饼和甜粥,您快趁热尝尝?”

      谢华妤登时坐起身,立心将甜粥放在她眼前,谢华妤尝了一口,的确香甜可口,她又拿起一块柿饼,刚放进嘴里,盈缺突然从外头进来,疾步走进殿内。

      “殿下,凤仪宫出事了。”

      谢华妤神色一滞,沉声问:“何事?”

      “皇后娘娘的大宫女,孙彩屏吊死在云光殿前。”

      “又死了一个?”谢华妤放下柿饼,神色微凛,沉思少顷道:“盈缺,你去给母妃带话,一则嘱咐她这几日万事小心,二则让她这几日抱病不见任何人。”

      立心闻言轻声问:“殿下,您是有什么怀疑吗?”

      “这件事太蹊跷,我总有些不安。”

      如今朝堂党派争斗如火如荼,谢丞安看似被囚禁,可他的党羽依旧不少,谢瑾妧隐隐有起势之态,这薛骊究竟是自己的主意,还是他们其中一方的人都不好说。虽说薛骊可能跟谢丞安有仇,但权利之争万不可因这些所谓仇怨而绝对相信一个人的选择。

      人性太复杂了,它能让一个从里至外的善人做出恶事,也能让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于某个瞬间绽放善意,所以她从不轻信任何人。

      “立心,走。”

      谢华妤下榻,立心忙给谢华妤穿鞋,盈缺小声提醒道:“殿下,已经入夜了。”

      “没事,我陪着殿下。”立心了解谢华妤的性子,她决定的事不会改变,与其阻拦,不如陪着她。

      盈缺将银狐裘衣递给立心,立心替谢华妤披上裘衣,自己也披上裘衣,主仆二人步履匆匆消失在夜色中。

      凤仪宫。

      陈瑜儿自谢丞旻死后便一直囚禁在此,谢晟不废后不是因为还眷恋着旧情,只是因为皇后一旦废除有心者则会虎视眈眈,前朝和后宫便会动荡不安,所以谢晟一直保留着她皇后一位。可凤印被收回,掌六宫权在宋云蘅手里,陈瑜儿只剩下皇后这个头衔了。

      思及此,谢华妤却无半分得意,世态炎凉,风水轮转,几个月前谢华妤不也是如此吗?

      皇权争斗从来都是残忍的,没了系统的禁锢,她可以试着走向那个位置,可同样她也要面临着巨大风险,甚至有可能到头来只是给他人做嫁衣。

      凤仪宫内有不少着藏蓝衣袍的官员,这是她原文设定中的敬院官员官服。

      谢华妤刚进入凤仪宫便有敬院官员迎面走来,态度强硬道:“敬院查案,无关人等……”

      “建安公主。”那官员话未说完,谢华妤便见扶策走来,转而对那官员道:“不得对公主无礼。”

      那位官员神色略有些尴尬,揖礼道:“冒犯公主,抱歉。”

      “无妨。”

      谢华妤从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敬院体系本就跟其他官职不同,替谢晟做事必然是小心谨慎不能被外界所知晓。

      “我能看看尸体吗?”

      扶策沉吟少顷,拒绝了她,“抱歉。”

      谢华妤也不强求,转而问道:“扶主事,一日过去了,您有什么新的进展吗?”

      “没有,但我将这件事告诉陛下了。”

      “父皇怎么说?”

      “查。”

      谢华妤眸光微沉,继续追问:“那你在这个现场发现了什么?”

      扶策沉默许久,声音陡然放轻许多,“在孙彩屏嘴里发现了彼岸花。”

      “之前那个内侍嘴里有吗?”

      扶策缓缓点头。

      这如同当头一棒,谢华妤猛地想起什么,白芷也是这件事亲临者,她或许也有彼岸花。思及此,谢华妤转身欲要去找白芷,却被扶策拦住。

      “殿下,这个案子很复杂,您还是不要管了。”

      谢华妤眉峰微凛:“扶主事,未央殿之前的主人是谁呢?”

      “已故的赵宝林。”

      谢华妤上前一步,逼视着扶策:“这一次死在凤仪宫,你猜猜下一次是哪?”

      扶策沉默。

      “这显然不是针对一个人,而是整个皇宫,我过问是出于担心,更何况我一不会妨碍公务,二我有能力帮你,你没有理由拒绝我。”

      许是谢华妤的游说起了作用,扶策沉默少顷,道:“好。”

      “我先去看看白芷,你有什么线索派人告知我。”谢华妤丢下这句话匆匆离开。

      寿安宫。

      立心敲开寿安宫的门,谢华妤直接闯了进去,谢华妤身份尊贵,没人敢拦她,谢华妤直奔厢房而去,推门而入时,半夏准备脱衣睡觉,听到有人闯了进来连忙捂住衣衫,见来者是谢华妤,忙将衣物穿戴整齐向谢华妤见礼。

      “奴婢参见建安公主。”

      “白芷醒了吗?”

      半夏望着对侧床榻,轻轻叹息:“还没有。”

      白日赵灵素一定喂过她汤药,就算有彼岸花也不会在嘴里,不过任何角落都不能放过。

      “立心,扒嘴。”

      立心掐住白芷下颚,强制扒开嘴巴,里面什么都没有。

      “没有。”

      谢华妤不信白芷这里没有彼岸花。

      “搜。”

      立心二话不说里撸袖子就干,将白芷这一边搜了个干净,最终在她的换洗衣物里找到一枚已经干枯了的彼岸花。

      “殿下……”立心放在鼻尖嗅了嗅,确认无毒后才递给谢华妤。

      “殿下,深夜到访是有何贵干?”

      谢华妤刚要接过,厢房外传来声音,谢华妤忙示意立心将彼岸花收起来。

      白芷的昏迷跟半夏和薛骊有脱不开的关系,假设彼岸花是薛骊的主意,那她一定是等着谁发现,能查到薛骊的人只能是敬院,亦或是……谢华妤。

      所以薛骊是想借着谢华妤的手做什么?

      薛骊站在门口含笑望着谢华妤,那神色显然不无辜。

      谢华妤三步并作两步掐住薛骊的脖子,沉声道:“薛才人,我不管你有什么计划,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你若敢动我的人,我必不会放过你。”

      薛骊依旧在笑:“嫔妾听不懂殿下说什么。”

      “你最好是真的听不懂,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不喜玩什么阴谋阳谋,平生最喜欢砍人,不动我的人,你爱杀谁杀谁。”

      谢华妤是在警告她,如果要报复谢丞安就只管找他去,不许牵扯赵灵素和她母妃。

      薛骊被掐的脸颊通红,也只是含笑望着谢华妤,谢华妤一把推开薛骊,疾步离开。

      ——关心则乱。

      她以前不会这么莽撞,可宋云蘅是她的底线,谁都不能碰。

      夜深,谢华妤回宫后便歇下了,隔日清晨一早她便匆匆忙忙去了敬院,因为是去敬院,她进去都是十分艰难,扶策绝不会允许立心也进去,所以她没有带上立心。

      敬院不是字面意思的院子,而是藏在地下的暗室,进入是需要有专人带入,她虽然是作者,可也不能直接闯进去,所以她只能去扶策赴任必经之路拦他,让他带自己去敬院。

      “殿下可有告知陛下,您来敬院一事?”

      “没有。”谢华妤笑眯眯,“但我相信父皇不会说我的。”

      会不会说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有了由头来,也参与了这个案子,事情先做,至于后面的处置,反正也上不了秤,最多就是警告一二。

      敬院是从议事堂后殿开启机关进入,也就是说即便知道位置,可想从谢晟眼皮子底下进入敬院,也得有他的默许,不过眼下还没下早朝,也是让谢华妤钻上空子了。

      敬院内部由精密机关密室构成,打开议事堂密室门后,进入一条方正长廊,长廊内光线暗沉,四壁空空,可谢华妤知道这里绝不是表面这么简单,这是一条布满机关的走廊,如果不是扶策带着她走,恐怕这小命也得送在这里。

      毕竟她当时写敬院只写机关多,至于有多少机关,机关由什么组成,那就不是她应该考虑的事了。

      走过长廊后,再度打开一道门,门后是一座缆绳移梯,她跟扶策站上去,梯子移动至底部,豁然开朗。

      这里整体装潢呈玄金,充斥着肃穆庄严,贵气中亦有沉稳。

      有官员在其中穿梭,扶策带着她进入长廊,走向一间开阔大殿,殿内有几人正在记录,中间有位玄衣少年正在翻阅着什么。

      谢华妤下意识蹙紧眉头:“温礼衡怎么在这儿?”

      “殿下忘了?先前陛下不是封他为敬院监事吗?”

      谢华妤懊恼,竟是将这件事给忘了。

      谢华妤上前,温礼衡抬起头看了谢华妤一眼,又看了扶策一眼,起身揖礼。

      “你怎么今天就来了,你……”谢华妤话音被自己截住,余下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温礼衡温声安抚道:“我身体好多了,殿下不用担心。”

      谢华妤望着他,神色略带几分愧疚。

      温礼衡拿起卷宗,递给谢华妤,同时说道:“福顺,也就是蔡励,他是蔡德明胞弟幼子,而蔡德明当初的倒台是谢丞安布下的局,所以蔡励才会进宫,起初他是谢丞安宫里做事,不过谢丞安此人的确是小心谨慎,蔡励不容易得手,只是他入宫也有八年,竟是一点局没布倒是不符合常理,但因为蔡励人微言轻再加上刻意隐瞒的确查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言及此,温礼衡顿了顿又道:“不过,我发现他几乎每周都会去太医署领伤药,可仵作验尸他并没有伤口,他的住处也没有伤药,那这些伤药去哪了?”

      “另外李启的父亲是因为蔡家而死,党派争斗,李父成了牺牲品,但李启最开始入宫只是为了做事,不知是从何处得到与他一同共事的福顺其实叫蔡励,是蔡德明胞弟幼子,这才动了杀念。”

      谢华妤一边听着温礼衡汇报,一边翻阅着卷宗,“这个人知道蔡励的身份,选择密而不发,而是告诉李启,说明他知道蔡励的目的,也知道李父的死因,这个人知道的秘密可真是不少。”

      温礼衡颔首,谢华妤合上卷宗,倏然想起什么,“昨日我去国子监时,这次贫寒特招的学子里有学子叫余乐游。李启是余非池的继子,巧的是余乐游也是余非池的儿子。而且以余非池的官职,余乐游完全不必以这种贫寒特招的身份进入国子监。事出反常,必有妖。”

      提及李启,扶策和温礼衡神色都有几分异变,扶策沉声道:“李启服毒自杀了。”

      谢华妤眉峰微凛:“所以现在只有余乐游一个突破口?”

      扶策补充道:“还有余非池。”

      温礼衡摇摇头:“余非池我派人查过他,这段时间老实本分,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如果要查他这么滴水不漏恐怕查不出什么来,所以重点只能放在余乐游身上。”

      “我可以去试探他。”谢华妤道。

      扶策道:“这也只能得到一点线索,可不足以得到幕后之人究竟要做什么?两日,死了两个,马上就要宫宴了,只怕这幕后之人是奔着宫宴去的。”

      “蔡励,李启,余非池,余乐游……”谢华妤低声喃喃,“未央殿,云光殿……”

      倏然抬起头,跟温礼衡四目相对,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薛骊。”

      扶策道:“扣押她的确有证据,但依臣之见,这局设的如此大,薛骊未必是幕后黑手,又或者说,即便她是,恐怕现在控制她也无法阻止整个计划推进。”

      谢华妤回忆起薛骊昨夜的笑,说道:“不扣押她,扣押她没用。”

      “殿下的意思是?”

      “我有个想法,假装李启没死,但也不要放出消息,如果真的是薛骊,她有本事知道蔡励的身份,李启的秘密,李启没死应该也能知道。但这不足以让她相信,李启死的这么决绝,恐怕是早已做好了打算。我们可以先她一步杀人,这次吊在寿安宫。”

      其实谢华妤本可以不管这件事,薛骊复仇跟她没有关系,况且杀的还是谢丞安,可谢华妤还是怕,怕薛骊疯到会伤害到她在意的人,所以她要摸清薛骊的计划,如果确定计划里没有她在意的人,她不会阻拦薛骊。

      “真的要杀人?”

      “当然是假的。”

      谢华妤无语,她不是什么善人,也不是十恶不赦的大反派,她杀的都是想要她命的人,无冤无仇者她从不下手。

      “那……”

      “找个假人吊上去,看看薛骊什么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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