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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血月(完结) ...

  •   “血月?”

      羽衣枕着自己的手臂,躺在书上说话。仿佛举手可摘的那轮月亮就如同惨白的一张脸悬在他的面前。

      迟玉霄在树下生火,荜拨作响:“所以现在只能是等。”

      羽衣侧了个身,居高临下地只看到她的发顶、一截脖颈和一小片脸:“你跟他究竟什么关系,值得你如此冒险?”装作小大人的模样,然而内心说到底还是懵懂的。他望着迟玉霄在下头静静地坐着,像是没有听到似地没有回应,顿时觉得没劲儿,又翻了个身,好过自己赏月算了。

      迟玉霄并非没有听见,她听得很清楚,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也在问自己,自己和叶澜清是什么关系呢?契约已了,生死有命,为什么自己还要来?成妖化形数百年,迟玉霄似乎第一次如此对一个男人放不下。

      她的内心一团乱麻。

      她不是不懂情爱的人,浸淫人间百载,就算是木头疙瘩也开了窍。但是自己对他的是爱吗?迟玉霄望着面前的火光有些恍神,她蓦然想起与叶澜清的点滴,初见时聚芳斋迷离烛火里他的轻笑、柳霜梦魇里的凤冠霞帔和高头大马、化猫时抚在脊背上那修长又舒适的手掌、龙泉山岩洞里偷星贼光华下那张失落的脸,这些本以为一晃就会过去的片段,此刻间宛如片片雪花扑头盖脸地飘落下来。思念一旦开了闸,细枝末节便汹涌而至。嬉笑的,怒骂的,丰朗的,不羁的,怅然的,每一片雪花都有一张不相同的脸。

      与一个人患难与共,生死相依算不算爱?如果不算,那他靠近时的体温,说话时闪烁的笑眼,干燥而有力的双手,拥抱时的气味,以及在这一切行为之下自己一颗不曾留意但却慌乱跳动的心算不算?

      迟玉霄坐在火堆旁剖析自我,本以为会得出她与叶澜清不过是知己的答案,却没想到得到了超过知己的印证。她拂叶望花,拨云见月,一丝一缕地解开心中那团乱麻,发现原来麻线的那一段正握在叶澜清的手中。

      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

      不知道哪里的几个松果落下,发出沉闷的声响,打断了迟玉霄的思绪。她抬头望天,嗬,好大的一轮月亮,羽衣正躺在树梢上愣愣地发呆。

      “过了今夜你还是下山去吧。”迟玉霄说道。

      羽衣翻了个身,笑嘻嘻地对着迟玉霄微微扬起的脸:“我压根也没想过留下,今天已经凶险,我就算再气不过,也算是报了仇了,没必要再把自己的命搭上。”

      迟玉霄望着他乌黑圆溜的眼睛,对他的实话实说没有感到意外,十三四岁如春笋般拔节的年纪,应该在学堂上摇头晃脑,应该在外小打小闹被父亲罚跪在祠堂,而后娘亲夜里悄悄送来医肚子的糕点,应该蓬勃热烈地长大,再过多三四年便娶妻生儿,如同天底下许许多多的普通人家一样,世俗却安稳。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迟玉霄突然对眼前的小大人产生了好奇,但她什么也没有问。

      羽衣不知道树下的人正在思绪纷飞,如果知道的话大概也不会感到冒犯,反而会如实相告。不过是过世姨太太遗留下来的庶子在府上不得意所以跑了出来的故事罢了,没有什么曲折离奇,也没有什么辛酸愁苦,更没有什么惊涛骇浪。是以他现在孑然一身地躺在月光下,一点儿都不想家。如果要说想的话,可能也只会想一想他娘亲那瘦长的脸。

      他身子一滚,利索地着了地,潇洒地站在迟玉霄面前:“说吧,下山后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做的?”敢情是要让迟玉霄交代遗言了,他说:“也算是相识一场,能帮得上忙的话我会去做的。”

      迟玉霄不禁被他逗乐:“难道你刚才夜观星象,未卜先知了?”

      “你现在被伏妖刀所制,去救人不就等同于送死吗?”羽衣盘腿坐了下来,托着腮:“虽然我觉得这样的行为很蠢,但是我是不会去阻止你的。”

      “是生是死都是你的选择。”

      “如果十天之内我还没下山的话,那你就来敛尸。”迟玉霄思忖一会儿说道:“乐游山太远,怕是回不去了,你就将我埋在能望见海的山上吧。”迟玉霄正经地说着,仿佛明日就要迎来她的消失。

      羽衣怔怔得听了会儿,答道:“好,我便在山下等你十日。”

      夜色更深了,一大一小却没了睡意,各怀心思地烤着火。一群鸦雀被惊醒,从树叶丛中仓皇掠起,有腥臭味传来。

      “是死灵。”迟玉霄站起,朝着异味传来的方向眺望,远处泛起了一抹灰白,正是漂浮在半空的幽魂。

      生前被残忍杀害,死后魂灵被拘起为人所用。此等死灵能日行千里,取人性命于无形,不过虽然端得厉害,但却作孽太深而目不能视,口不能言,一旦遭了阳光便魂飞魄散,永无转生之机。

      “看来是那人放心不下,派出了死灵巡山。”迟玉霄扫了羽衣一眼,问道:“能屏息多久?”

      羽衣挑了挑眉:“我自有法子,你不用担心我。”

      迟玉霄见他胸有成竹,确也无暇他顾,只好就地打坐,闭上眼,放慢自己的呼吸,放慢,放慢,再慢,最后似乎没有了呼吸,胸膛一动不动,宛如石像。

      那死灵越巡越近了,羽衣连忙就近找了棵大树,先是双掌合十跪在树前念念有词,而后掏出怀中一枚玉珏在树干上敲了敲,如同叩门一样,料不到一条裂缝果真如道门般陡然出现在粗壮的树干上。羽衣扒拉开树缝,锁紧手脚钻了进去。

      那裂缝悄然闭合,羽衣钻进那树腹,就如同自己成为了一株树般,与那树同呼吸同伸展。

      死灵双眼一片浑白,悬在半空上鼻子翕动,探查着空气中的蛛丝马迹。她散发着阴森寒冷的气息而来,像是比那冰雪还要阴冷三分。近了,赤/裸/的双足此时堪堪离地,破烂的曳地长裙扫过冬日还残留着点绿的灌木,顷刻间便化为一地枯草,连那雪,似乎也萎靡下去。

      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蹙着眉,疑惑地四处逡巡着,然后迟玉霄和羽衣残留在雪地上的味道气若游丝,若有似无,经那北风一扫,变得更加淡了。

      死灵已经靠近了迟玉霄的身旁,然后迟玉霄已成顽石,又哪有什么呼吸之说。而羽衣早已遁入书中,与那树浑然一体,更是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死灵上下搜寻,未果,又飘向别处去了。

      就在迟玉霄和羽衣躲避死灵的同时,叶澜清正囿于湖中,望着水下的一点幽光惴惴。他担心迟玉霄的安危,不知道她现在身在何处,被怪鱼伤得重不重,不知道她是否遇上林长云了,不知道伏妖刀是否还在折磨着她。他躺在水泡里,一个又一个念头在啃噬着他的血肉,在骨头缝里钻来钻去,挠心挠肺。

      庞然怪鱼正静悄悄地躺在一旁,如果不是偶尔鼻息喷动泥尘,直如死了一般。

      叶澜清胡乱地想着迟玉霄,到后头又不知如何想起了娘亲跪拜在佛堂前那张虔诚的脸。

      他一个翻身,又抖擞精神站了起来,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哪怕银镯和宝葫芦都被收了去,连匕首也不见,但好歹还有重拳铁掌。

      他右掌按在看似柔软的水泡上,放出一丝神识探查,铜墙铁壁尚有薄弱处,他不信这个劳什子水泡无缝可寻。果然,这个水泡尽管布满林长云的力量,坚韧难破,但那力量却不是均等分布的,就如同镀上金身的佛像,看似通体璀璨,但那身上的金箔有厚有薄,自不相同。尽管只是毫厘之差,叶澜清却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

      他凝神聚气,将浑身修为都汇在紧握的拳上,朝着水泡防御最薄弱处重重击出。那水泡震荡,但仍完好无损,仿佛不过是隔靴搔痒。一旁的怪鱼懒洋洋地半睁开一只眼,又毫不在意地闭上了,嘲笑着叶澜清的不自量力。

      叶澜清毫不气馁,一拳无用,那就两拳,三拳徒劳,那就再来四拳,十拳,百拳,千拳。滴水尚能穿石,他不死不休。

      日升月落,在深沉的水下难以察觉到什么变化。他只知道有死灵飘下,送来吃食,又悄无声息地飘走。

      阵阵闷重的声音激荡,叶澜清累了就进食,吃完又继续朝着最薄弱处进击,骨节处开始渗出血红,干了又破裂,如此往复。

      也不知道过去了几天,终于听到一声极其微弱但对于叶澜清来说不啻于雷鸣的动静,犹如蛋壳轻轻破裂,水泡的薄弱处开出了一条细长的裂痕。

      叶澜清大喜,朝着那开裂处猛打狂击,丝毫没有察觉到周围的晦暗逐渐散去,有光慢慢地笼了上来。

      “喀嚓喀嚓”,那水泡应声而裂。与此同时,“哗啦”一声,叶澜清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脱出了湖面,飞至半空,一轮圆月悬顶,照得大地一片清白。

      “你以为你这么轻易就能逃脱了去吗?”林长云从屋里走了出来。他换了一身玄色长袍,手上还挽了柄拂尘。

      “出来了也好,”他挥了挥拂尘,叶澜清便觉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束住自己的手脚,难以动弹。林长云继续说道:“今天正是日子。”

      叶澜清挣扎,这时才发现在林长云不远处早已摆好了法坛,周围扎了一圈黑色令旗。北风猎猎,像是翻着一道道乌云。

      “过了今夜,我便能重生!”林长云仰天长啸,他阴鸷双眼盯着叶澜清:“换了新皮囊,天下谁人可挡!”

      他步入法阵中做起法来,四周静谧得只剩下他喃喃低语。天边开始聚起了乌云,有冷风刮起,不知道是否错觉,叶澜清觉得那轮明月也黯淡了几分。

      林长云擎起一面八卦纹蟠螭铜镜放至桌案,古朴昏黄的镜面朝上,月亮便落在了镜子里,影影绰绰。又抽出一把吞金匕首,取掌心血,滴滴艳红洒在镜上,很快便汇成一条细流。

      那血流活了般在镜面上游走,将镜中的明月染得猩红。林长云拂尘扫去,大喝一声,那镜中血蓦然燃起妖火。

      风扯得更加凛冽了,叶澜清见那黑色的火焰燃尽,镜中月已经是血红一轮。他抬头望去,天上悬着的那月不知何时也已经透着红光。

      “血月已成,”林长云大笑:“终于可以摆脱这副躯壳了!”他扬起手,叶澜清移动到他的面前,依旧动弹不得。

      “不用担心,你很快就会解脱的。”林长云挂着得意阴森的笑,叶澜清正要大骂,喉咙却一紧,说不出声来,只可僵硬得张着。

      林长云手诀连连,一股浓郁的黑气从他的七窍中溢出,在半空中渐渐汇成模糊的人形。

      叶澜清知道他正是想由此钻入自己体内,强占自己躯体!

      恰在此时,一枚断箭飞来,直取那团黑气,但却穿体而过,斜斜插入地上。

      “哈哈哈哈,别白费力气了!”那团黑气发声:“你以为到这种地步你还能阻止得了我吗?”

      迟玉霄见了那血月降临飞驰而来,气还没均,煞着一张脸:“不试试怎么知道!”她将手中的连弩弃至一旁,北风卷起她的黑发,妖气迷离。

      “没想到来的不是羽衣那小鬼。”林长云的黑气越聚越多:“不过无论来的是谁,我照杀不误!”话音刚落,死灵从他瘫在地上的肉身中的宝物里飞出,朝着迟玉霄席卷而去。

      迟玉霄早已料到,她咬破舌尖,一口腥气弥散开来,胸口剧痛,但她忍着不动声色,任凭那伏妖刀的力量钻心剮骨。

      死灵即将扑面,她娇叱一声,冲破一些束缚,终于祭出身后的巨尾裹挟着雷电迎了上去。

      叶澜清见迟玉霄与死灵缠作一团,斗得难解难分,他想喊,却叫不出声来,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她冒着生命危险动用妖力。

      “与其担心别人不如好好担心一下自己吧。”林长云嘲讽道,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已经慢慢从肉身中抽离,是时候了。他一记啸叫,团团黑气分成数股从叶澜清的眼耳口鼻中钻入。

      迟玉霄听得叶澜清惨叫,知道不好,只能豁出去再运起几分妖力,那白尾陡然间涨大,摧枯拉朽向死灵扫去。死灵躲避不及,被雷电击中,化成一道青烟又钻回林长云的宝器中去了。

      而那一头,黑云散去,叶澜清软软从半空坠落。

      “叶澜清!”迟玉霄顾不得自己的情况,拍打着他的脸:“你醒醒!”

      叶澜清缓缓张开眼,见着一张泪眼盈盈的脸,勉强扯出一个熟悉的笑,迟玉霄如获大赦,竟是将他搂入怀中。

      “你怎么。。。。。”迟玉霄话还没说完,喉咙便被叶澜清紧紧扼住,此时他的双眼笼上一层阴翳,神色乖张,声音分明便是林长云:“这已经是我的肉身了!”

      迟玉霄挣扎,但颈上的大手却越掐越紧,让她几近昏厥。突然力道一送,叶澜清双眼恢复澄澈,迟玉霄滚倒在地上。

      “你快走!”叶澜清抱头在地上打滚:“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快阻挡不住了!”他脸上的神色如同走马灯般变化,一时痛苦难耐,那是叶澜清正抵死顽抗,一时狠戾张狂,那是林长云在他体内占了上风。

      迟玉霄丝毫不顾,扑了上去,声音中已经有了哭腔:“你不是说要跟我一起回乐游山的吗?你不可以在这里放弃。还有。。。。。。还有,我一直都想跟你说,那晚的‘星星’很美,我们什么时候再看一次?”

      迟玉霄胡乱地说着一些话,眼泪就这么砸了下来。叶澜清痛苦地□□,他只觉得脑海翻滚欲裂,直如受了那九天神雷轰顶。

      迟玉霄见叶澜清的七窍中竟是慢慢有黑气在翻腾,像是有什么在将他们往外推出一般。她知道那肯定是叶澜清正在撑着一口气。

      于是她低下了头。

      像是花与花的触碰,雨露与叶子的相逢,又像是一道烙印与一具肉/体的炽痛,在情天恨海里生出朵朵流云彩霞。

      迟玉霄将那团团黑气源源不断地吸入自己体内,叶澜清七窍中的浑黑正一点点散去。

      “你住手!”她听见黑气在呐喊,在做无力的挣扎,但不知为何,黑气却是如泥牛入海,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去,只能是眼看着自己被迟玉霄逐渐吸入体内。

      “你可要争口气,”迟玉霄将最后一缕黑雾吸入,轻笑着抚摸着叶澜清平静的脸:“要活过来,别白白辜负了我的好意。”

      叶澜清静静地躺在地上,像是睡着了一样。天空开始飘起了雪。

      迟玉霄踉跄着站了起来,可还没走出几步便倒了下去。

      雪越下越大,一点点地将她覆盖。

      “下雪了。”山下的羽衣伸出手,让那雪落在了掌心又化成了冰水。他抬头望了望天,那月亮地红色似乎散去不少,但仍旧透着妖异的绯光。

      “下雪了。”他怔怔地又说了句。

      ******

      也不知道在黑暗中走了多久,终于看见一点白光渗了进来,紧接着便是寒风呼啸的声音,车轮倾轧的声音,鞭子挥扬的声音一股脑灌了进来。

      还有,那个人的声音。

      “你醒了?”

      迟玉霄艰难地扒拉开眼帘,见着了叶澜清有些憔悴但双眼放着光彩的脸,凑得那么近,她甚至能看见他眼睫毛的翕动。

      迟玉霄挣扎着要动,却觉得浑身散了架般,又软绵绵地躺了回去,这是她才发现自己在一架马车里。

      “我怎么会在这里?”迟玉霄有气无力:“我不是应该死了吗?”

      “我们也以为你死了。”叶澜清装作云淡风轻,但是握住迟玉霄的手却在轻轻颤抖,他转而笑道:“你这叫因祸得福,大难不死。”

      迟玉霄不解,叶澜清握住的手又紧了紧,完全没有松开的意思:“这还得多亏了伏妖刀。”

      “你命格与林长云不合,吸入黑气本是难以承受,但是你先前中了伏妖刀,阴差阳错,那伏妖刀却制住了它,救了你一命。”

      迟玉霄低头,像是有心灵感应般,胸口竟是透出金光,再细看,金光中还缠绕着缕缕黑气,仿佛两者在暗中颤抖。

      迟玉霄叹了口气,这旧疾未去,新患又来了。现在伏妖刀的力量暂时强了一头,但日后呢?

      叶澜清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轻轻拍了拍她的掌背,柔声说道:“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迟玉霄难得的闹了个脸红:“谁要你陪?”

      “哎哟是谁说还要去看偷星贼的,是谁说还要。。。。。。”叶澜清翻出新鲜的旧账,仗着迟玉霄身体虚弱,不知臊地逗着她。

      迟玉霄嘴角噙着笑,却冲他翻了个白眼:“我那是为了安抚你,做好事呢。”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你刚才说‘我们’?除了你还有谁?”

      话音刚落,马车上有人敲了敲,咚咚响了响,稚嫩的声音传来:“打情骂俏够了才想起我啊?可怜我小小年纪还要凄风惨雪中帮你们赶车,天道不公啊!”

      迟玉霄和叶澜清相视而笑。

      外面声音又来了:“两位大爷,你们还没说要去哪儿呢!”

      叶澜清望向迟玉霄,迟玉霄眨眨眼,脸上漫出笑来。

      “那就去乐游山吧。”

      (完)

  • 作者有话要说:  磕磕绊绊,终于将这个故事完结了。
    起初并没有想到这个故事会签约成功,所以在没有大纲的情况下一路写得颇为挣扎,故事中的许多起承转合也都是边写边想,有时候还会因为一点逻辑上的不通而别扭几天。
    更多的时候想到了放弃。尤其是兴高采烈更新,过了好几天那点击都是个位数的时候,很难熬,仿佛自己在单机。每天挥动球棒将球击出去,然而得不到什么回应。
    于是便从刚开始的日更慢慢地变成了双日更有试过想起来才写一写,仿佛它是自己一个丑得连亲妈都不想看的孩子。
    不过幸好,自己最终还是坚持下来了。无论写得怎么样,都算是给了为数不多的几位读者一个交代,也是给了自己一个交代。既然选择了开坑,那再怎么筚路蓝缕,也要奋战到底。
    最后,感谢一直以来在默默追文的小伙伴,我们有缘下一个故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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