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雾都阴影（二）：拨云见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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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伦敦警察厅。
罗非与优坐在某个房间外的长椅上，眼睛同时盯着紧闭的房间门，神情紧张，好像里边随时会跑出什么洪水猛兽似的。德瑞森警官在一边抱着手臂，背靠墙壁站着。还有不少闻讯而来的警察在不远处探头探脑，满脸难掩的好奇之色。
根据之前分析得出的线索，朔夜提出自己扮成第一次接触风尘业的雏妓，引凶手上钩，遭到了罗非的强烈反对与优的非暴力不合作对待。但是朔夜的个性相当倔强，而且也她的外形扮成雏妓可信度比较高，再加上考虑到早一天抓到凶手就能少一个被害人，两人勉强同意了朔夜的计划，但是要求朔夜不得离开跟踪保护者的视线。
——可恶！！！
一开始朔夜提出这个计划的时候，优还以为她是想让自己扮成女性，毕竟教团里不少无良人士曾经做过类似的事情。但是说到最后，朔夜居然说让她自己来！
早知道会这样，就应该赶在她前面……
吱呀一声，房门从里边打开了。小小的红色身影从房间里出来，长椅上的两个人第一时间站起来了。
无需束胸衣就能穿上那条红色的窄腰长裙，更显得朔夜的身段纤细娇小。一头乌黑长发随意地披在身后，衬得那长久不见阳光的肌肤更加白皙。无花边的领子掩着丰满的胸部，外边围上一条白纱披肩，无色的琥珀坠子在其间闪动着柔和的微光。裙摆到膝盖下方一英寸，不时轻抚那嫩藕一般的小腿，脚上穿了一双黑色短靴，勉强给小女孩增加了一点高度。
刻意为之的成熟打扮更能凸现少女的青涩与稚嫩。不施脂粉的小脸清丽动人，与那身妩媚的衣饰形成了鲜明而强烈的对比，成熟与青涩的碰撞中散发出的奇妙感觉，就是最能魅惑人心的武器。
“很奇怪吗？”朔夜看着眼前目瞪口呆的众人，心里有几分不悦。
罗非和优还好，只是楞了一下就恢复正常了，德瑞森警官不自然地用力猛咳，满脸通红。而那些探头探脑的警察们，早就张大嘴巴呆立在原地了。
罗非回过神来，上前用力拍了拍她的小肩膀：“这次是事出有因，以后……不要穿成这样了。”
“我也不喜欢这样，”朔夜点点头，“衣服好紧。”
说着朔夜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向武士少年，却发现对方正死死盯着自己的胸口，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优，你……怎么了？”被男性这么盯着胸口看，正常女孩子都会受不了。
“……没什么。”
嘴唇开合几次以后，优别过脸，冷冷地说道。
罗非发现了两人之间奇怪的气场，立刻上前两步，用自己的身体隔开了优看向朔夜的视线，然后低声对他说：“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暗器贴身带着吗？”
“缚带绑在在裙子下边了。”
“哥雷姆是否故障？”
“已经检查过了，我放在手袋里。”
“防狼三式有没有生疏？”
“现在可以演练一下。”
“……不用了，总之一切小心，不要逞强，有危险立刻叫我们。”
“知道了。”
保父与小女孩之间的问答完毕，诱捕开膛手杰克作战正式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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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时分，夜雾更加浓重，狭窄肮脏的街道上，小小的红色身影踽踽独行。从那微带不安的神情与行走的姿态可以看出，是个初涉风尘的年幼流莺，简称雏妓。
巧妙糅合了妩媚与纯真这两种完全不同的气质，小女孩的出现吸引了所有流连于红灯区的男人的视线。短短几分钟里已经有十几个人上前询问价钱，小女孩有些狼狈地应付着这些下半身动物，跑进了一条小巷，几个最难缠的男人跟了进去，笑得不怀好意。不一会儿，小女孩平静地走出来，身后是几个被防狼三式放倒的可怜虫。
在小女孩身后不远的暗处，德瑞森警官在三保证会把那些向朔夜搭讪的男人以流氓罪逮捕，罗非才稍稍收敛了满腔的怒火，忍着杀人的冲动继续跟踪。与两人不同，跟踪开始以后，优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小小的身影，眼神极为复杂。
参与跟踪行动的只有三人，用罗非的话说就是宁缺毋滥，有他们三人就足够了。当时做出这个安排以后，那些警察都是群情激愤，为了争那跟踪的三个名额差点抢破了头，结果优突然拔刀相向，沸腾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最后决定罗非，优和德瑞森警官跟踪朔夜，理由如下：
第一，包括朔夜在内，教团方面的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不需要玩人海战术；
第二，有德瑞森警官代表警方随行就够了，人多了反而容易暴露行踪；
第三，坚决不能给抱有不良想法的人可乘之机！！！
其实第三点才是最重要的……罗非事后在报告里这样写道。鲁贝利耶在一旁留下评语：继续加油。
于是三人成行。
在街上晃荡了大半夜，除了为伦敦的监狱增加了整整三打以流氓罪入狱的犯人，朔夜没有任何收获。她看了看几乎空无一人的街道，悄悄从小手袋里掏出了哥雷姆跟保父大人说话。
“罗非，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罗非四处打量了一下，确实没有什么人了，“那就先找个能坐下来的地方，休息一下吧。”
德瑞森警官看到了一家还在营业的小酒馆，立刻指给罗非看。后者从窗户往里面瞟了几眼，人声鼎沸，就是女性很少，考虑了一下还是让朔夜进去了。
“小姑娘多大了？”刚一落座就有个中年男人上来搭讪。
朔夜不着痕迹地挪远了一点：“十三岁。”
虽然是货真价实的十五岁，但是看看她的身材，说出来谁都不会相信。
“今天第一次出来吧？”看着少女光洁细腻的脖颈，男人猛咽口水，手已经搭在了少女的肩上，开始不安分地往下移动，“多少钱一晚？”
就在朔夜悄悄将两枚指刃捏在手心，罗非和优即将破窗而入的时候，一只手从旁边抓住了朔夜的手腕：“姐姐，回家了。”
“臭小子你干什么？！”
好事被搅，中年男人大怒，正准备去抓那个碍事的男孩，冷不防身边的少女狠下毒手，一脚正中要害，至少几年不能行人道。扔下惨叫的男人，朔夜跟着那个男孩冲出了酒馆。跟踪三人行立刻分工，德瑞森警官逮捕流氓犯，罗非和优去追朔夜。
“好了，到这里就够了。”
跑到了一条无人小巷里，朔夜停下来，平静地看着那个比自己还要小一岁的男孩。
“姐姐？”男孩惊讶地看着她。
“首先，一个十四岁的孩子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其次，你的手上满是非常锋利的刀留下的伤口，而且都是旧伤。”朔夜冷冷地看着脸色越来越白的男孩。
“难怪警察一直抓不到凶手，谁能想得到，开膛手杰克居然会是个十四岁的孩子。”
听了朔夜的话，男孩反而冷静下来：“发现我在找完整的子宫，所以就找人扮演妓女……”
“有什么话跟警察说去。”
朔夜解下绑在大腿的缚带，上前一步准备绑人。
“……”
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恶魔炮口，朔夜的身体僵硬了，大脑一片空白。
“界虫一幻！”
白光一闪，挡在眼前的恶魔炸开了。
“连躲都不会躲了吗？！！！”优冷哼一声，六幻回鞘。
朔夜的视线从恶魔的残骸移动到了优身上，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先在这里等一下，我让哥雷姆跟在那个孩子后面了。”
身后一阵响动，是罗非追过来了。看到地上的恶魔残骸，他惊讶地说道：“不是说跟恶魔没有关系的吗，现在怎么……？”
这时，朔夜放出去跟踪的哥雷姆回来了，三人跟在它后面，在小巷子里走了好久，终于在一扇破旧的门前停下了脚步。罗非上前用力一推，门开了，小小的房间里一片狼藉，满地都是书和试管烧瓶，显然是刚刚才有人离开。
朔夜走进房间，从地上捡起了一本书，翻开一看，扉页上写着一个姓氏，弗朗肯斯坦。继续翻下去，发现是有关解剖的医学教科书，上面还有两种不同的笔迹写下的注解。比较旧的笔迹纤细而娟秀，显然是出自女性之手，而那个新一些的笔迹却十分凌乱，看上去像是赶时间一样。再看看其他的书，都跟手上的差不多。
“朔夜，你看看这个！”
罗非从房间一角找出了一张人体解剖图，内脏部分用红笔划了很多勾，唯一没有划的就是子宫。另一边，优发现了一扇藏在柜子后面的小门。三人对视一眼，罗非打头，优殿后，朔夜在中间，走进了小门后向下延伸的低矮通道。想到之前出现的恶魔，朔夜和优都发动了各自的圣洁，小心留意通道里的动静。
连躲都不会躲……优带着怒意的话犹在耳旁，朔夜用力咬住了唇，犹豫了一会儿，她想起了那个几年都没有用过的术法。她一直都照樱幽鱼说的，没有再使用飞絮来探测恶魔，但是……
大雪纷纷何所似？未若柳絮因风起。
右手在胸前结印，浅绯色的唇轻轻开合，无声地念道。
“朔夜！”罗非看着充满通道的白色飞絮，声音都有些变调了，“你忘了那个人说的话吗？！”
“对不起……”
心知罗非和樱幽鱼都是在为自己考虑，但是现在……朔夜握紧了持弓的左手。因为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探测恶魔这件事上，她没有注意身后带着疑惑与担忧的视线。
通道向下大约六七米深，不一会儿就到底了，然后前方又是另一条潮湿的通道。罗非估计这是在原来的地下室的基础上拓建的，就是不知道有多大。继续走了一会儿，通道尽头出现了一个低矮潮湿的房间。他们要找的人就在房间里，背对入口伏在一个玻璃水槽上。
“……弗朗肯斯坦？”朔夜试探着叫了一声。
男孩回过头来，冷笑着：“弗朗肯斯坦……你叫的是我，还是——”他指了指玻璃水槽，“我妈妈？”
看清水槽中的事物，三人同时睁大了眼睛，眼神无比惊骇。尽管事先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亲眼目睹还是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躺在水槽里的是一具中年女尸。尸体浸泡在黄色半透明的防腐药剂里，没有穿衣服，一道红黑相间的巨大切口从喉咙一直拉到了下腹，中间隐约可以看见每一颗内脏，只差一个子宫。
“那是你妈妈？你是想复活她吗？”朔夜壮着胆子看了看女尸的脸，与小弗兰肯斯坦十分相似，“给已经生过孩子的女人装处女的子宫，真荒谬。”
“你知道什么？！”弗兰肯斯坦勃然大怒，“不准你侮辱我妈妈！！！”
朔夜冷笑：“妈妈不在就变成了懦弱的小鬼，成天想着怎么让她活过来，离开了妈妈你就活不下去了吗……为了一己之私，随意杀害他人，不让死者安息……就算你妈妈活过来，也会被你给气死。”
“闭嘴闭嘴闭嘴！！！”男孩看向朔夜的眼神已经开始疯狂了，“你们全部都给我死！”
话音未落，他打碎了一只试管，狭小的房间里立刻充满了致命的毒气，紧接着是一声巨响，好像什么被打破了似的。朔夜屏住呼吸，拉开了弓弦。
“桔梗生五蕊•木之麓权。”
青碧的光芒穿透了令人窒息的气体，溶化在空气中，迅速净化了致命的成分。三人看向玻璃槽，里面空空如也。弗兰肯斯坦带着母亲的尸体消失了。
“逃走了？”优一抬头就看到了天花板上的大洞，“动作倒挺快。”
“有恶魔帮忙……”朔夜低声说道。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雾都阴影（二）：拨云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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