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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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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白从楼梯下去,客厅被装扮成派对的模样,墙壁上还挂着很多泛着荧光绿的骷髅玩具,彩纸、气球扔的到处都是。来的人里面男生女生都有,戴着很夸张的墨镜,吵吵闹闹。
“这是谁?”有个男生目光不怀好意地打量着舒白,硬是上上下下都看了很多遍,最后停留在她的胸口,吹了声口哨,“这个身材长相也太棒了吧。”
舒白眼神冷淡,并没有因为对方轻率的目光而感到羞赧,她下颌微微抬起,“你们,很吵。”
话音一出,场面登时就安静下来。
但也仅仅是维持了一瞬间,下一秒还是立刻恢复成原样,甚至有男生古怪地笑着说道:“还蛮有脾气个性的。”
“是今天刚到这里的房客吗?”
“哈哈,就是啊,长得也不错。”
“身材也很好呢,不如叫下来我们一起玩玩?”
各种打量的眼神落在舒白的身上,她厌恶地皱了皱眉毛,眼底巧妙地划过一丝不快。
邓枞在人群里看了她一眼,笑着上前说:“放心,我们会小声一点。”
“如果你们不能停下来,我就报警处理。”舒白说道,眼神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显然是没打算给他留些薄面。
邓枞似乎是感到很有趣,从来没有哪个人在他面前用这样的态度。挑起眉来,他头发是金色的,这会在光线下看着格外扎眼,年纪不大,但他的一举一动都格外的老成,甚至眼神几度变化。
在舒白转身上楼之前,听到人群里有个人小声地说:“你从家里跑出来这么久,就窝在这种地方?”
“就是啊,好歹从前也是风风光光的。”
接着,又是哄笑声一片,不过这些和舒白就没什么关系了。
舒白关上了门,那个叫邓枞的人,看起来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一点舒白心里还是清楚的,只不过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想法,她倒也没太防备这些。
过了会儿,声音的确小了很多,楼下的那些人应该是有意识控制自己的噪音。
舒白疲惫太久,几乎是躺在床上没多久就陷入了深度睡眠,眼前一片黑暗。
学校是舒白自己安排的,重生前她的梦想就是能够来到这所学校读书,但当时的她心思都没有完全放在学习上,而是被高简哄得团团转,每天拿了零花钱出去给他和他的朋友们挥霍。
想起从前的这些事情,舒白就忍不住想要皱眉。
她不止一次告诉自己要慢慢来,不要着急。
对待那些从前将她践踏的人,要步步小心,一点都不能有疏忽,不能落得和从前一般的下场。
可是,夜里难眠的时候,舒白总是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过去的事还是刻骨铭心。
接着从窗口渗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空气有些冰冷,房东太太说话倒也还算数,暖气很快就找了工人来维修,虽然温度不是很高,但起码不会让人觉得寒冷。
开学报道的那天是舒白自己去的,房东太太倒是有打过电话给她,询问着是否需要自己陪同。
不过被舒白婉拒,房东太太也有自己的事,总麻烦别人不太好,而且她也是为了锻炼自己。
一路上坐着地铁过去,空气冰冷,她穿着校服,简单的蓝黑色制服,下身百褶裙,看起来略微单薄了些。
在学校附近的地铁口下了车,舒白默默地朝着电梯走去,手里的书包被人撞了下,她抬眸去看。
撞她的是个女生,穿着和她一样的校服。
两个人目光轻轻对视片刻,舒白淡淡地收回视线。
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感觉陌生,尤其是同住在一起的那个男生,虽然看起来仿佛人畜无害似的,可透过那双精明的眼睛,舒白看到了他的本质。
这个人,有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而且他洗衣服时无意间哭出来的徽章,舒白总觉得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好像在哪里见过。
“抱歉,我没注意到你。”撞她的女生盯着她看了半晌以后,突然说道,“我有注意到你和我是一个学校的。”
稍一顿,她抬起视线,像是在期待舒白说什么。
舒白眉眼淡淡,和女生之间的距离拉开,并没有因为她的热络而改变态度:“嗯,你想表达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或许是缘分吧。”女生笑笑,她长相很出众,眉眼开阔,鼻梁也十分高挺,“可以认识一下吗?我也是刚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
舒白顿了一下,见女生的手伸了出来,她神情没有丝毫的波澜,但对方的手一直没有缩回去,坚持的看着她。
“我没什么交朋友的兴趣。”
女生有些失落地收回了手,抬眼看她:“既然这样,好吧。”
——
第一天和舒白想象中的没有什么区别,她按部就班地完成课业、吃饭、回家。
只是在地铁碰到的女生,没想到竟然和她是一个班级的。
在班级里碰到的时候,女生和她彼此对视了一眼,只不过沉默了会儿,又各自回到位置上。
晚上下了课回去以后,她在门口拿出钥匙正想打开,门突然松动了下,被人从里面拽开。
邓枞睡眼朦胧,身上的睡衣松松垮垮地套着:“嗨,回来的很早嘛。”
这张脸真的具有很强烈的欺骗性,看起来就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再加上邓枞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微微一弯,像是很真诚。
“……”舒白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越过他直接走进了屋内。身上的书包拿下来,她转身就上楼回了房间,她现在对待所有人都保持着戒心。
而还倚靠在门口的邓枞双手环胸,眼底一片清明,哪里还能看到半分困倦的模样,他嘴角微微扬了扬,眼神流露出了几分戾气。
晚一些的时候,奶奶让人通知了她一件事情,说是顾念惜已经派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奶奶是担心顾念惜会对她的生活动些什么手脚,毕竟死亡可以伪造的像是意外的模样。
回复了一些让奶奶安心的话,舒白沉思着该怎么才能安稳地度过这段时间。
她跑出来学习其实只是为了等待时机而已。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舒白的思路,她敛了敛眼眸,沉默着打开了门。
是邓枞端着果盘站在门外,即便是舒白再怎么对他冷脸,他还是一副热情洋溢的面孔:“我今天出去买的水果,特意送过来给你尝尝,你要不要吃?”
舒白神情没有丝毫的松动:“我说过,我希望我们可以不相互打扰。”
一顿,她再次说:“这些客套的事情,你还是省一省吧。”
语毕,她当着邓枞的面,将门又关上。
门外的邓枞抬手将额前的碎发拨了拨,他眼底的戾气越来越重,像是随时会迸发出来似得。
手中的果盘微微倾斜,所有的东西尽数被他倒进了垃圾桶内。
在瓜果滑落的瞬间,似乎有什么白色的粉末残留在甜汁凝固的盘底。
回到房间里,邓枞拉开抽屉里,里面是一副手铐和匕首。
他眼眸微微一变,正想着今晚干脆就结束舒白的时候,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要是其他的电话,不接也就罢了,可是这个陌生的未知来电,他不能拒绝。
——
自从上次舒白拒绝了邓枞送过来的果盘之后,他倒是沉寂了一段时间。
至少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出现在舒白的眼前,偶尔有一次房东过来清扫的时候,舒白才得知原来邓枞离开这个地方有几天了,所以这才没有回来。
身边没了居心叵测的人,舒白的生活显然轻松了不少。
可没过多久,她就在客厅的花盆角落里发现了针孔的摄像头。
好在她留在客厅的时间并不多,但这样被偷窥的感觉还是令她心底一冷。
从前只觉得邓枞这个人看起来比较有问题,但舒白一直没将他想的太坏,只是本能地想要离他远一点。
不过发现了摄像头之后,舒白对邓枞的看法已经发生了一些改变。
再联想到了她之前看到的金色的徽章。
这个徽章,好像是真的在哪里看到过。
班级里,舒白一直也是沉默寡言的学生。
大部分人都是各忙各自的事情,但这天临近放学的时候,却突然凑过来一个女生。
“舒白?”女生笑着叫了她的名字一声。
舒白抬眸去看她:“嗯?有什么事吗?”
这个女生她是有些印象的,叫徐音。
至于为什么有印象,不过是有一次她被几个男生为难的时候,舒白顺手救了她一次。
再加上两个人同样都是东方面孔,来自同一个地方,所以舒白对待她的态度比起其他人难免要缓和不少。
徐音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我有个事情想求你帮忙。”
像是这种团结友爱,互助同学的事情,舒白从来不参与:“你找错人了。”
“我知道,你性格比较冷淡。”徐音几乎声音都带了一些哭腔,她眼神躲躲闪闪地看了一圈班级,确认现在班级里就剩下她们两个的时候,她才说道:“可你救过我,如果不是真的走投无路,我不会过来找你帮忙的。”
舒白停顿了下,她性格冷淡,就算班级里的同学真有什么事情也不会主动找她来帮忙。
但徐音这么说,引起了她的几分兴趣。
“你说说看吧,什么事情。”
徐音见她态度松动了一些,当即就露出了轻松的神色:“是我现在住的地方,有个男人总是会在窗口盯着我看,已经这样很长时间,差不多快有一个月。”
舒白问:“你报过警没有?”
徐音点头:“警察去调查过,说那个人只是正常的租户,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舒白了然:“那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我想让你陪我一起去看一看,”徐音说,她一直紧皱着眉头,看起来极其为难:“我自己不敢找上门去,但我又很想去塞个纸团给他。”
舒白微微一顿:“你要塞纸团做什么?”
“只是想跟他沟通一下而已。”徐音攥紧着袖口。
舒白见她样子不像是在撒谎,况且在异国他乡能碰到看起来比较熟悉的面孔,确实不容易。
“只有我们两个女生,你确定可以?”舒白再次询问了一遍。
徐音说:“我们快去快回,我只需要把纸团塞进他的门缝里,然后我们就走。”
出了校园,晚风微凉,吹拂在舒白的膝盖上,裙边微微扬起。
她伸手压了一下裙角,侧过身去询问徐音:“你说的地方在哪里?”
“我们打个车过去。”徐音手里攥着一张纸团。
舒白看过上面的内容,大致是说一些谈和的话,虽然语法有几处错误,读起来也不算流畅。不过好在是能看懂的,两个人在路边招了一辆出租以后,就按照徐音口中的路线行驶过去。
“这片小区已经很久没什么人过来住。”徐音停顿了一下才说,“但是房租很便宜。”
“要不然,我也不会选择这里。”
舒白略微沉了下眼眸,若不是家里的资金还有奶奶周全着,只怕她想要做什么也很难。
很快,出租车司机就将车子停在了路边。
马路很宽阔,只是旁边小区里的两栋居民住楼看起来死气沉沉,司机师傅还特意提醒了句:“这边流浪汉很多的,你们没什么事还是不要多停留。”
徐音付完车费后,连声道谢。
“你住在这个地方?”舒白诧异地瞥了她一眼,“这附近看起来真的不算安全。”
徐音说:“不,我在对面。”
她指了指马路对面的楼房,看起来是比这里要热闹干净很多,“我们快去快回。”
从徐音所描述的住宅来看,两个人很快就选中了单元门,徐音比较着急,担心会被那个变态男人发现。
于是一路上她都小心翼翼地弓着身体,步伐也很轻。
舒白慢了她几步,毕竟到时候只需要等徐音塞进纸团以后,两个人就可以下楼离开。
楼道内很阴暗,老式住宅区的楼道里连扇大一些的窗户都没有,空气中到处飘散着阴沉的气息。
徐音所指的位置是在第五层,很快,她的身影就在视线里消失,舒白手机响起震动声,她瞥了眼。
是闹钟,好在声音也不大。
“你好了呢?”到了楼梯口的时候,舒白在第四层楼,轻声地问了句,但并没有传来徐音的回应。
她皱了皱眉头,感觉有些奇怪。
“怎么不说话?”
刚迈上第五层楼梯,就见到周围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徐音的影子。第一时间,舒白就预感不妙。
眼前的门突然拉开了一道缝隙,有个男人的眼睛从里面正往外面看来看去,见到舒白的身影后,他挥起棍子便朝着她冲了过来。
舒白下意识用手臂去挡,一阵疼痛过后,她顺势抢下来男人手中的长棍。
大概男人也没想到她力气竟然如此之大,一时间怔在原地,不过很快他就缓过神来,向房间里冲去。
没有给他锁门的时间,舒白抢先一步用木棍卡住了门缝,好阻止男人关上门。
从门缝里,舒白看到了被迷.药迷晕的徐音正软趴趴地倒在门口的垫子旁边,她的手旁还有一块白色的手帕。
她眼神多了几分冷意,手臂上被棍子打伤的地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愈合。
如果不是身体这些奇怪的能力,舒白几乎快要忘记。
男人的皮肤是一种不健康的白色,像是终日不见天日,所以照不到阳光似的。
他肯定是没想到舒白能闯进来,于是立刻跑到卧室里拿了把匕首出来。
舒白蹲下来摸了摸徐音的鼻息,还在均匀的呼吸,看起来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暂时晕了过去。
她余光一瞥,就瞧见男人拿着把匕首突然出来。
就在舒白以为他要砍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不知从哪里走过来一个人,突然碰了一下她的肩膀。
是一阵电流的刺痛感,舒白咬紧牙关,想要回过身。
结果眼前一黑,舒白扑通一声倒在了徐音的身上。
男人还喘着粗气,目光不敢置信地盯着门外的人。
门外大概有三个人,他们压根就没注意到男人的神色,反而是直接扛起地上的舒白和徐音就打算离开。
一切发生的都很快,短短的几十分钟之内,场面再度变得沉寂,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
谢易刚下了车,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他神色清冷,本想着到了房间里再看是什么消息,可是余光瞥过了一眼,他顿时僵在原地。
浑身的血液在逆流,他紧皱着眉。
身后的人催他:“谢先生,您该进会议室的。”
“不急。”谢易说,“今天的会谈取消吧。”
“您要去哪里?”
谢易没理会身后人的疑问,反而是神色匆匆地转身,尽管表面上看起来仍然很冷静,但眼底的慌张出卖了他。
拿起手机给自己唯一信任的朋友拨通了电话。
“有几张照片和一个视频,你帮我调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