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子爱上王子》公路飞行

25、Chapter25

　　尼古拉斯安抚了大家，准备单独和托马斯去外面谈，可惜这件事情的另外两位当事人都不同意。托马斯一定要扎克利一起出来，扎克利则跃跃欲试地站起来，准备和他一决生死。
　　尼古拉斯用手指一戳座位，那意思再明白不过。
　　扎克利不服，尼古拉斯硬是用眼神把他瞪回座位上去了。
　　“我给你们五分钟，五分钟你不回来我就去找你。”扎克利说道。
　　尼古拉斯没表态，他直接把托马斯拉出去了。
　　“情敌？”其中一位同僚问道。
　　扎克利摊手，“你觉得他配做我的情敌吗？”说完他站起身，扯开领带，脱下外套挂在椅背上，一副摩拳擦掌的姿态。
　　“五分钟还没到。”朋友提醒他。
　　“开玩笑，我要在这里傻等五分钟，那家伙搞不好已经拧断尼克的脖子了。”说着他疾步跟上刚刚出大厅的尼古拉斯和托马斯。
　　扎克利没有一下子就站到他们跟前充当靶子，他躲在门柱后面，又以一片灌木作为掩护，偷听尼古拉斯和托马斯的对话，他得清楚这家伙是什么来头，然后再考虑是不是要将他纳入头号情敌的黑名单。
　　“你当初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你比外面的电线杆还直！”托马斯情绪很激动，唾沫都喷到尼古拉斯脸上。
　　尼古拉斯似乎理屈词穷，他说不出话来。
　　“你欺骗了我，事实证明你也会跟男人搞到一起。为什么？他哪一点比我强？我看到他上台领奖了，天体物理学博士，怎么，你喜欢这种书呆子吗？”
　　扎克利在草丛里对着托马斯比中指。
　　“他很会甜言蜜语吗？不可能！瞧他那副蠢相就知道这家伙一定笨嘴拙舌。”
　　扎克利把灌木枝条咬进了嘴巴。
　　“还是，他床上功夫很了得？”
　　“托马斯！”尼古拉斯真的生气了，“请注意你的言辞。”
　　“我不会放弃你的，既然事实证明你能和男人在一起，我相信我还是有机会的。”
　　尼古拉斯抬头望天，“托马斯，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我今天就回家和他说分手。”
　　“什么？你怎么能这样？算了，这是你的事，和我无关。”
　　“不，我爱你，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现在我知道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我会让那个家伙离开你的，尼古拉斯，你是我的！”
　　“你简直不可理喻。”尼古拉斯不想和他多费口舌，转身即走，结果托马斯拉住了他的手，使劲一拉扯，就要吻尼古拉斯。他的身高和尼古拉斯相当，但是身材壮硕得多，尼古拉斯一个没防备，就让他亲上了。
　　扎克利像豹子一样呼啸着冲了上去，拉开托马斯一拳头就要砸上去。
　　结果他拳头还没挥舞到位，手腕被狠狠扣住，脚下又被猛地一踹，重心不稳之下扎克利立刻摔了个人仰马翻。
　　“小子，你来得正好！”托马斯壮硕的身体一下骑到扎克利身上，张开双臂对着他左右开弓猛砸起来。扎克利从没有接受过任何格斗训练，虽然他一直觉得自己孔武有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但是他所有的打架经验就是和自己的堂兄弟表兄弟还有自家亲兄弟，大家都是纨绔子弟，能打出什么花样来，还不是比谁气势强谁拳头狠谁发育快。现在这位托马斯显然不是他兄弟那一拨里的，他简直像个海豹突击队员，身体强壮，动作迅捷，训练有素。
　　“住手！住手！住手！”尼古拉斯很想扑上去护住扎克利，然而几次靠近都被托马斯巧妙地推开了，情急之下，他只好从后面攻击托马斯，结果一拳头打在托马斯后脑勺上，他估摸着用力过度了，有点害怕是不是会伤到托马斯。
　　托马斯甩了甩脑袋，跟个没事人似的，只是他更加愤怒了，几乎带着哭腔道：“是他先动手打我的，我不过教训教训他，你就这么护着他？”
　　“你要打死他吗？”
　　托马斯回头看看，扎克利已经被他揍得不成人样了。
　　尼古拉斯上前猛地推开托马斯，把扎克利扶了起来，“扎克，你怎么样？”
　　扎克利睁开青紫的眼睛，努力要看清楚，他把尼古拉斯揽住，护到身后，“这家伙太厉害了，你不能跟他在一起，要是一言不合，他会揍遍你的。”
　　托马斯又要跳起来，尼古拉斯回头看看，对着扎克利点点头，“我知道，这也是我当初没跟他在一起的原因。”
　　托马斯大叫：“尼克，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对你动手！”
　　扎克利低头看看，发现身上的衬衫给撕破了一道口子，胸前几个扣子都蹦飞了，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用手指戳着托马斯，怒吼：“我艹，你弄坏了我的衬衫，你知道这个衬衫对我有多重要吗？这是尼古拉斯给我买的！”
　　他扑上去又想打架，尼古拉斯赶紧挡在前面。
　　托马斯正找机会下手，他从尼古拉斯腋下和肩头的空挡里冲拳出击，准确地击中了扎克利的肋下和鼻子。
　　两拳之后，扎克利晕了过去，直挺挺地往后倒去，而尼古拉斯想去拉住他，又被托马斯一带，没捞住扎克利的手。
　　于是扎克利就这么往后翻进了喷水池里。
　　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里，除了几处挫伤，他的手臂在喷水池壁上撞了一下，造成了骨裂，需要打石膏复位。
　　他艰难地扭过头去，看见尼古拉斯坐在靠墙的沙发里，手支着脑袋正打瞌睡。
　　还好，那个叫托马斯的没有把他抢走。
　　他咳嗽了两声，把尼古拉斯惊醒了。
　　“你怎么样，感觉好点没有？”
　　“这是VIP病房吗，怎么感觉这么挤？”扎克利环顾四周，一脸嫌弃。
　　尼古拉斯见他这样，就知道他恢复得差不多了，“对，VIP病房，这是柏林，不是迪拜皇宫，你希望住得多宽敞？”
　　“我是个节俭的人，其实不用住VIP病房，再说了VIP都这么挤，太划不来了。”
　　尼古拉斯啼笑皆非，“扎克，我觉得你能折腾得住院，真是自找的。”
　　“那家伙都要强吻你了！你觉得你一个人能处理好吗？”他激动地说道。
　　“但是你一出来，简直糟糕得不能再糟糕。”
　　“看样子他那么生气，是因为他以前没追求到你，但是我做到了。”他洋洋得意地说道：“所以我是罪魁祸首，万恶之源，我应该挨这顿拳头的。”
　　“你本来想揍他的，结果成了挨揍的，你不觉得丢人吗？”尼古拉斯揶揄。
　　“厄……话说，他是干什么的？”
　　“不干什么，他是个贵族，平时就是爱干什么干什么，不过他在海军服过役，我想论打架他还是有俩下子的，所以你最好别惹他。”
　　“他现在人呢？不会揍我一顿就算完了吧？”
　　“问得好，扎克利王子！”正说着，有人推门而入，正是托马斯，他穿着挺括的西装，从头到脚很像绅士，“我当然不会揍你一顿就算完，关于昨天晚上的事情，我诚挚得向你道歉，我太冲动了。我保证下次绝不率先使用武力，当然我也不承诺放弃使用武力。我跟你的同僚打听了你的事迹，你很伟大，听说在某些国家同性恋最高可判死刑，你为了尼克放弃王位，放弃财产，我向你深表敬意。我的尼古拉斯，值得一位王子为他倾力付出！”
　　“他不是‘你的’尼古拉斯。”
　　“他是‘你的’还是‘我的’，尚未有定论，总之，我不会放弃他的，我们可以公平竞争。”
　　“你昨天晚上不是说和我决斗吗？”扎克利一挑眉。
　　托马斯笑得别有深意，“那你认为决斗的结果如何？”
　　扎克利气得又想从床上跳起来，但是稍一动就牵痛全身，拉扯到点滴管子，于是他的气势立时就短了一截。
　　“够了，二位！”尼古拉斯站起身，“决斗是一种野蛮行为，只有动物界才用决斗来争取交|配权，而我们是人类，我们是三个男人，不存在性别差异，也不必为了感情的事决斗。托马斯，即便你杀了他，我也无法爱上你。至于你，扎克利，要是你不想听我的话，那咱俩就玩完。”
　　“要是他来找我决斗呢？”扎克利问。
　　“如果我连你都庇护不了，我根本不配拥有你。”说着，他转身直视着托马斯。
　　扎克利觉得他这话哪里不对，但是真要说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对，他一时又说不上来。

　　.
　　扎克利高高兴兴地去柏林，满身伤痕地回慕尼黑，虽然尼古拉斯一直陪在他身边，但是——他回头看看，发现托马斯正坐在他们后排，见到扎克利转头看自己，他还向他点头微笑。扎克利向他竖了中指，然后向身边的尼古拉斯抱怨：“可惜这不是阿拉伯航空，要不然我就把他扔下飞机。”
　　“你当他不存在就好了。”
　　“他以前也是这么追求你的？”
　　尼古拉斯头也不抬地将手里的书翻过一页，“花样很多，流于形式。”
　　“就是嘛，肤浅。”尼古拉斯想把脑袋靠到尼古拉斯肩膀上，可惜德国人的飞机太宽敞，头等舱的单人座离太远，他抬手招来空姐，“请问有双人床或者座椅吗？”
　　空姐抱歉地笑笑：“对不起先生，这架飞机上没有双人床和座椅。请问您还需要别的服务吗？”
　　“请问能给我们降到经济舱吗？”
　　空姐笑得很职业化，“理论上是不行，如果您一定要去经济舱我可以带您过去，但是降舱的差价我们无法退给您了。”
　　扎克利扭头问尼古拉斯，“去不去？”
　　“你何必为了躲他而委屈自己呢？”尼古拉斯又翻过一页书。
　　扎克利于是回头冲空姐笑笑，“我男朋友说不去，那就算了。”
　　空姐点点头，“如有别的需要您再叫我。”
　　扎克利回头，发现托马斯居然和尼古拉斯在看同一本书，他手上拿的也是《安妮在工作》。
　　“他居然买了和你同样的书在看！”
　　“书放在书店里卖，我可以买了看，他当然也可以。你不喜欢就不会看，他明明不喜欢却还是装着看，你比他坦诚多了。”说完他还拍了拍扎克利的脸，于是扎克利舒服了。
　　“我喜欢看这本书。”托马斯在后排辩解。
　　“他知道你在写小说吗？”扎克利压低声音，以免被后排的人听到。
　　“应该不知道。”
　　扎克利终于放下心来。
　　“尼克，你在《儿童文学》上的连载怎么停掉了，我一直追着看。”
　　尼古拉斯轻描淡写地道：“写得太烂，一片恶评，主编就把它砍了。”
　　“真是不懂欣赏的蠢才，我觉得写得棒极了。”
　　“过奖。”
　　扎克利用更低的声音唇语，“他居然看你的连载。”
　　尼古拉斯看看舱外，一片云海漫漫无垠，离飞机落地还有一段时间，他干脆把窗户拉下，戴上眼罩，塞上耳机，落个清净。
　　扎克利觉得尼古拉斯嫌烦，都是托马斯害的，于是他转身再一次狠狠地瞪托马斯。谁知道托马斯拉上毯子，连睡觉都要和尼古拉斯同步。
　　扎克利于是更讨厌他了。
　　飞机在慕尼黑机场一落地，外面就有人开着劳斯莱斯来接托马斯。这么说不准确，应该说托马斯专门叫了车，让人家来接尼古拉斯。
　　尼古拉斯的行李已经被佣人提走，托马斯一副你不跟我走也不行的架势。
　　尼古拉斯帮着领回扎克利的行李，然后拖着拉杆箱跟扎克利一道前去乘坐机场大巴。
　　“你居然给他提行李？”托马斯愤愤不平。
　　“他的手受伤了。”尼古拉斯道，“再说了，即使他不受伤，也一直是我帮他提行李。”
　　扎克利得意洋洋地索取到一个香甜的吻。
　　“扎克总能激起我的保护欲，我乐意为他效劳。”
　　托马斯看看尼古拉斯，再看看一条手臂打着石膏的扎克利，实在无话可说。
　　尼古拉斯和扎克利已经上了机场大巴。
　　托马斯急了，“你不要你的行李了？”
　　尼古拉斯甩甩手，“麻烦你送到扎克的实验室，礼拜一我会去拿的。”
　　在机场大巴开动以前，托马斯跟着跳上了车子。他坐在后面，演看着扎克利把他毛茸茸的脑袋枕在尼古拉斯肩膀上，他心中简直要呕出一口血。
　　劳斯莱斯装着行李跟在机场大巴后面，因为前方视线被阻挡，在下高速进城的时候还发生了不幸的追尾事故，车头撞了机场大巴的车尾。好在德国车性能都良好，追尾并不影响汽车行驶，当仆人把尼古拉斯的行李递回尼古拉斯手上的时候，尼古拉斯温文尔雅地说了一声“谢谢。”
　　扎克利走进家门的时候道：“这样不是让他知道我们住哪儿了吗？”
　　尼古拉斯看看他，“你能想办法让他不知道吗？”
　　扎克利垂头丧气，“说得也是，他早晚要知道，随便找个私家侦探一查就行了。”
　　一个礼拜后，巴赛木和他的寡妇邻居含泪道别，因为她要搬走了，邻居家装修了一番，然后有一天早上尼古拉斯送扎克利出门的时候，看见邻居家的二楼阳台上，托马斯穿着一身睡袍喝着咖啡在向这边招手。
　　扎克利气得发抖，他摘下墨镜冲托马斯竖中指。
　　尼古拉斯是个没有工作的宅男，托马斯显然也没有工作，两个人每天隔着露台栏杆就可以说上话，楼下的花园只隔了2英尺高的篱笆，随便一跨就过来了，扎克利觉得他简直难以忍受。当天晚上回家的时候，他提出来让尼古拉斯把跑步机从露台搬进屋里，尼古拉斯摇头，“算了，我正觉得一个人跑步很无聊，以后你和我去网球馆打球吧。”
　　“行。”
　　又一个早上，把扎克利送去学校后，尼古拉斯穿着拖鞋出来倒垃圾，托马斯走过来说道：“你家那个仆人都不干这种事吗？”
　　“顺手而已。”
　　“你是个亲王。”
　　“我是吉诺维亚的一个亲王，在慕尼黑我就是个普通人。”
　　托马斯看了看垃圾桶，突然说道：“你跟他不是那种关系，是不是？”
　　尼古拉斯不明就里：“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们没有睡过觉，我说得没错吧？整整六个星期，你们的垃圾桶里没有任何可疑，你们显然没到那个份上。”
　　尼古拉斯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他冷下脸，“你真恶心，托马斯。”
　　“我说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