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对头恋爱了》春泛

43、第 43 章

　　他人没完全晕过去，就是眼前忽然一黑，没看清一脚踩空了。

　　后台炸了，一群人围着他七手八脚。

　　所幸阶梯不高，程泽缓了会坐起身挡开伸过来的手，站起来时脚踝一阵刺骨地疼，他踉跄往后退两步。

　　一只手握住他掌心稳稳扶住他。

　　程泽抬眼，对上陆彻略带焦急的目光。

　　从酒吧出来，程泽坚持不去医院，陆彻没跟他争执，就近在酒吧附近找了个诊所。

　　大夫说脚踝就是扭伤了没什么大碍，药敷几天就能好。倒是他这烧比较严重，都40.5度了，人还能这么清醒这意志力不简单。

　　大夫调侃着给他程泽挂上药水。

　　一排蓝色椅子，他们中间隔着一个人坐，从进门到现在互相沉默。

　　大夫看他两一眼，现在的小年轻真是搞不懂，失笑摇头。

　　程泽偏头，陆彻一脸拒绝谈话的模样，从酒吧出来甚至都懒的看他一眼。

　　程泽想叫他，嗓子眼一动，又涩又痒，他偏头剧烈咳嗽。

　　陆彻转头看他一眼，起身到饮水机前倒了杯水回来。

　　程泽抬眼看他，接过来软着语气：“别气了，彻哥。”

　　陆彻垂眼，对他的示弱不为所动，倒完水便径直坐下，还是隔着一个位子。

　　“我话说过了你别放心上。”程泽喝一口水，头微仰着靠在墙上。

　　他一脸疲惫，陆彻便不忍心再冷着脸，只是心里又别扭：“没什么好道歉的，你说得对，我本来就没资格管你。”

　　程泽闭了下眼，微叹口气近乎呢喃：“我拿你怎么办。”

　　陆彻没听清，再问程泽只是无奈笑着摇头。

　　吊完点滴出来已经晚上十点多，郊区街头冷清，不时有汽车飞快开过。

　　陆彻和程泽一前一后走到路口等出租车，街灯昏黄洒下来，斑驳一地影子。

　　太晚了，程泽这副样子回去苏沁和程果非得担心，他打算去李帆那暂住一晚。

　　这个点学校也关门了，郊区偏僻，打车也要半个钟。

　　“去李帆那住一晚吧。”陆彻单手插兜侧对着他靠在电线杆上，目光漫无目的落在马路对面，程泽轻声叫他。

　　陆彻回头，沉默看他一眼，鼻子轻哼一声算作回答。

　　到地方已经十一点半过，李帆还没睡，音响开到最大，一震一震直往心里砸，他戴着耳机坐在架子鼓前手起棍落，投入到他们进来也没发现。

　　程泽进屋了，陆彻坐在吧台上撑着手看李帆。

　　平时吊儿郎当假不正经的李帆在音乐面前认真起来还挺有模有样。

　　最后一击落下，陆彻吹了声口哨拍手。

　　李帆摘下耳机，挑眉：“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一会。”

　　两句话功夫，程泽从房间出来，他脚踝处包了一层厚纱布，尽管他已经放慢步伐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像没事人一样，但紧皱的眉心和一顿一顿迟缓的步伐让他看起来更别扭了。

　　陆彻想过去扶他又怕伤着人自尊，于是坐着没动。

　　李帆走到程泽身边，盯着他伤口啧一声：“哟，这是怎么了？”

　　“借你这住一晚。”程泽凉凉瞥他一眼，没搭理他，转身上楼。

　　李帆看看程泽又看看陆彻，然后坐到陆彻边上，嘴角一勾，满脸写着狗仔气息：“你两吵架了？”

　　陆彻盯着程泽消失在楼梯的背影一眼，没说话。

　　“你两从进门到现在一句话没说，我站那么老远都觉着空气结冰了，”李帆意味深长看他一眼，给自己开了瓶啤酒又递给他一瓶：“说说呗，什么情况，今晚帆哥化身知心哥哥替你解决一切烦恼。”

　　陆彻心里烦闷，拿起啤酒仰头灌了一大半，半晌试探着问：“你知道程泽……算了。”

　　问到一半问不下去，陆彻又喝了口酒。

　　李帆一笑，手勾过来搭在他肩上：“问呗，哥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陆彻没说话，回想之前李帆看他和程泽的眼神以及有意无意的试探，李帆应该是一早就知道程泽性向的。

　　“帆哥，你有喜欢的人么？”陆彻喉咙滚了滚，换了个问题。

　　李帆一愣，笑容僵住，手放下来，半晌扯出个笑来，垂了下眼，陆彻觉得那双眼里满目荒凉。

　　“有，”李帆收好情绪，神情变得柔和：“很喜欢很喜欢。”

　　李帆一定很喜欢对方，所以才在提起时棱角尽褪，温和柔软。

　　“你们在一起了么？”

　　李帆低头讥笑一声：“没有。”

　　陆彻喉头梗住一下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安慰这个此时此刻看起来很难过的人。

　　李帆倒是没事人一样很快收好情绪，笑道：“问我这么多，该我问你了吧？”

　　“你有喜欢的人么？”李帆将他的问题抛回来。

　　陆彻睫毛一颤眼波荡漾，唇齿动了动，心跳随着答案呼之欲出而骤然加快。

　　“有。”

　　他回答得缓慢但前所未有的坚定。

　　李帆一下笑开来。

　　说出来突然就浑身轻松了然了，陆彻自己也低头笑，笑得肩膀一颤一颤。

　　李帆拍拍他肩膀，没继续往下问，陆彻觉得他懂了。

　　果然李帆接着说：“喜欢是藏不住的东西，不说也会从眼睛里跳出来，挺不容易的这条路……”

　　说到后面李帆几乎是呓语般的呢喃。

　　陆彻拍拍他肩膀：“帆哥，希望有一天能见见你喜欢的他，在你身边。”

　　李帆笑了，大口喝酒，一连说了三个好。

　　那天晚上李帆喝了很多酒讲了很多从前，陆彻一边听一边也跟着喝了很多。地上都是空瓶子，周传雄的黄昏沉沉回荡整个黑夜，他们一人占据一角沙发醉得一塌糊涂。

　　昨晚吃了药，程泽睡到下午一觉醒来转悠一圈不见陆彻身影。

　　下了楼，李帆光着膀子懒洋洋缩在沙发里，见着他暧昧一笑。

　　程泽看傻子一样看着他，瞥见地上散落的空酒瓶皱眉：“陆彻呢？”

　　“回学校了。”

　　程泽问：“你们喝酒了？”

　　李帆悠闲一笑：“嗯，不光喝酒我两还诗词歌赋畅谈人生情感交流深入了解推心置腹了一番。”

　　程泽没理他，面色平静径直越过他往外走。

　　李帆趴着沙发回头冲他背影喊：“欸，你就不好奇我跟陆彻聊什么？”

　　“嗯，不好奇。”程泽头也不回。

　　李帆不甘心，抛出诱饵：“陆彻让我教他怎么追喜欢的姑娘来着。”

　　可惜鱼儿没上钩，程泽只停顿一秒便推门走了。

　　李帆浪荡一笑，转手给陆彻发了条微信。

　　收到李帆信息时陆彻正在教室刷题，下午放学铃已经响好一会，教室除了他还有前排几个三好学生也在埋头苦读。

　　——少年，祝你好运。

　　陆彻看着李帆这条信息一脸不知所云，他回了个问号放下手机继续刷题。

　　刷着刷着又想起来下午他跟萧尽说要参加物理竞赛那人一脸惊讶的样心里就来气。

　　怎么着？

　　看不起他彻哥？

　　彻哥学习起来自己都害怕。

　　唉，其实也不怪人惊讶，他现在成绩确实下降得厉害，物理竞赛还是要靠能力，能力不行也不是说参加就能参加的。

　　萧尽虽然说了他基础扎实但也说了他心里已经有名额了，所以陆彻现在多了一个竞争对手，他们班长杜鹃同学。

　　这是萧尽提议的，他和杜鹃公平竞争，一星期之后会在他两之间进行一场考试，谁分高名额归谁。

　　很残忍也很公平。

　　陆彻心里挺没底的，杜鹃物理虽说没程泽出色但在班上也是翘楚，他荒废这么久还真不一定能赢。

　　但这种为了靠近目标努力向前的感觉挺熟悉的，身体像注入某种能量支撑，血液翻滚着燃烧。

　　陆彻觉得自己此刻就像热血少年，兀自笑一下抓笔低头继续刷题。

　　结果没到一秒热血少年变凉血少年，陆彻仿佛被命运扼住了喉咙卡在最后一道大题上。

　　这题说难不难说不难也不简单，熟悉又很陌生，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陆彻逼着自己硬想几分钟无果后泄气丢笔。

　　教室接着走了几个，最后只剩他和杜鹃，杜鹃听见声音回头静静看了他一眼。

　　陆彻顿时一阵心虚，默默捡回笔，假装无事低头翻过一面继续写。

　　过了会头顶一片阴影打在卷子上，陆彻抬头，杜鹃在程泽位子上坐下，眼睛转了转别扭着抓过他卷子。

　　陆彻想抢回来让她往旁边躲开了。

　　“不会就问，虽然我们是竞争关系，但我希望起码我的对手能有实力和我一较高下，否则赢了也没什么意思。”

　　挑衅！

　　赤裸裸的挑衅！

　　陆彻让她气笑了，还以为是个沉默寡言只知道埋头啃书的书呆子，没想到气人的话句句扎心带刺。

　　“什么意思啊？看不起我呢？谁要你教了？”

　　杜鹃看着他，耳根微红，面上平静：“我没有，你基础挺好的。”

　　陆彻脸色缓了缓，看她确实没那个意思也觉得自己狭隘了，哼笑一声：“行吧，我可没让你教啊，到时候输了可别哭鼻子。”

　　“不会。”杜鹃轻轻笑一下。

　　“你笑起来挺好看的，平时要多笑，不都说爱笑的人运气不会差么？”陆彻冲她眨眼。

　　杜鹃平时在班上就一副不苟言笑的样，也不跟谁结伴而行总是独来独往，瘦瘦小小一个女生行为举止跟个老大人一样成熟老成。

　　杜鹃一愣，垂眼目光闪烁一下，耳根的红蔓延开来。接着咳嗽一声，低头靠过来开始给他讲题。

　　程泽到教室时，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

　　两人面对面靠的很近，陆彻偶尔灿然笑一下，杜鹃也跟着笑，耳朵偷偷泛红。

　　阳光从窗外打进来落在他们身上，恬静美好，让人不忍心上前打搅。

　　陆彻让我教他怎么追喜欢的姑娘来着。

　　李帆的话一下一下荡漾在耳边。

　　手里的牛奶被他捏出一条条皱巴纹路，程泽面无表情轻声退出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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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了，大家久等啦，晚安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