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对头恋爱了》春泛

33、第 33 章

　　郑然电话打进来时，陆彻还缩在被窝里睡得死沉。

　　今天开学，十分钟后陆彻出现在楼下，郑然咧嘴笑凑上来勾着他肩膀，陆彻耸肩面无表情甩开。

　　郑然早习惯他早上一贯的低气压：“还没睡醒呢？”

　　陆彻嗯一声，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郑然瞅他：“你这声音怎么了？感冒了？”

　　“没，嗓子眼堵得慌。”陆彻不想说话，早上起来喉咙就痛得不行，刷牙都不敢弄太大动静，说句话费老半天劲。

　　两人到学校班会课刚进行到一半，全班就他两迟到，老孔气得眉毛突突直跳，指着他们咬牙低吼：“每人抄50遍校规！进来！”

　　要是老孔知道陆彻连校规是什么都不知道非得气心肌梗塞。

　　程泽剪头发了，剪了个寸头，陆彻盯着他后脑勺想，真他妈帅。

　　一个寒假不见，课间休息平时一块玩的纷纷聚在一起谈天论地，郑然早跑前面周点那献殷勤去了。

　　陆彻昨晚没睡好，这会很困，眼皮能有几斤重，但他睡不着，心里很乱，为什么乱他不知道。

　　程泽没跟他打招呼，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除夕夜那一晚过后他们就没联系过。

　　那晚之后陆彻有意无意逃避面对程泽，盯着他头像看能看好半天，消息框打了又删最后还是觉得什么都不说最好。

　　他说不出为什么要逃避，就是心里很乱很慌，像一种下意识的自我防御。

　　那天晚上，程泽说了挺多的，陆彻一直安静地听。

　　程泽说他初中开始意识到自己喜欢同性，打火机是跟喜欢的人要的，没错，程泽喜欢他们班数学老师。

　　程泽说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和别人不一样，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还是个男人。

　　对方刚从学校毕业就进校教书，姓萧，高等学府双学位毕业，是他们学校年轻辈里资质最优秀的老师，有一个交往多年的女友，并且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程泽叫他萧老师，陆彻从程泽言谈之间能听出来这个萧老师很优秀。陆彻挺想见见这个萧老师，他很好奇程泽喜欢的人会是什么样。

　　程泽说完之后他们之间有一段漫长的沉默，那段沉默里陆彻脑子是空白的，他什么都没想也什么都想不了。

　　后来程泽送他到巷口，一路沉默，只有风一直嘶吼，陆彻上车后摇下车窗，看着窗外的程泽，

　　“程泽，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想你知道。”程泽看着他。

　　陆彻又问：“你会歧视我是异性恋么？”

　　这话问得无厘头，程泽却立刻摇头：“不会。”

　　陆彻看着他眼睛，认真而笃定：“我也不会。”

　　只有四个字，程泽就都懂了，他踢了下脚下的石子嘴角藏不住地往上扬。

　　出租车司机扭头催说这是今晚上最后一单，媳妇夺命连环call催他回家让陆彻赶紧的，陆彻扒着窗口，仰头看程泽，

　　“泽哥，新年快乐，我们一直都是朋友。”

　　程泽面色一顿，没回答陆彻，片刻后神色自若抬手冲他晃一下：“新年快乐，晚安。”

　　车子驶出去，陆彻隔着车窗回头看，程泽的身影在夜色中渐渐变小，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陆彻当下心猛地一酸，程泽的背影看起来太孤独太虚晃了。

　　*

　　陆彻一直盯着程泽后脑勺出神，郑然冲他肩膀一顿豪拍时，他吓一跳，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被唾沫呛得脸红耳赤。

　　郑然举着手，一脸懵逼：“我靠！难道我无师自通修得降龙十八掌了？”

　　陆彻捂着胸口抡本书往他身上使劲砸：“你他妈能不能......咳咳拿瓶水来？”

　　郑然哦哦两声，刚想转身就见程泽回头递了瓶矿泉水给陆彻，瓶盖都给拧开好了。

　　郑然觉得这两人之间散发着种怪异的气氛，嗯，没错就是怪异。他们就这么看着对方干瞪眼，谁也不说话，陆彻连咳嗽都好了也不呛了。

　　“你两干什么呢？比赛谁先眨眼睛？”最后郑然实在受不住这诡异的沉默，径直拿起矿泉水喝一大口。

　　陆彻瞪他，劈手夺回：“给你的么？你就喝？”

　　郑然觉得莫名其妙：“不就一瓶水么？大不了再给你买一瓶呗，用得着这么急赤白脸么？”

　　陆彻冷着脸没理他。

　　程泽弯唇，意味不明看陆彻一眼转回身。

　　上午最后一节是数学课，上课铃响过去五分钟还不见沈实，这绝对称得上一中灵异事件。因为沈老师坚持贯彻上课绝不早到不迟到，下课绝不拖堂更不提前四大原则。

　　这是第一次破例，还是开学第一天。教室都炸开锅了，老孔才背着手姗姗来迟。

　　上节就是英语课，大家看到老孔集体哀嚎起来。

　　“行了，都别叫了，知道你们不想见我，我还不想见你们呢，”老孔慎一眼，手一挥示意大家噤声：“你们沈老师因为个人私事这学期不能继续教大家，接下来的时间由新来的萧老师教你们。”

　　陆彻听到“萧老师”三字牙齿冷不丁一个打颤，靠！真是魔怔了。

　　老孔侧头看门口，笑眯眯道：“萧老师，进来吧。”

　　接着走进来一个身影修长的男人，他上身穿一件样式很简单的白衬衫，下面搭配休闲西裤，一双白球鞋，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副金丝框眼镜，衬衫袖口微微挽起露出白皙手腕。

　　很普通的穿搭，但搭配他那张脸就不那么普通了，那是一张不算惊艳却耐看有味道的脸，浑身上下散发一股沉静温和的气质。

　　随着他脚步，大家不约而同发出惊呼，女生的欢呼声尤其明显。

　　“同学们好，我叫萧尽，以后将由我担任你们的数学老师。”萧尽站到讲台上，微微一笑，抬手在黑板上写下两个字，笔迹刚劲有力。

　　话落，掌声雷动，中间夹杂几个女生大胆的口哨声。

　　“我可都享受不到这种待遇，萧老师看来大家很喜欢你，”老孔看着萧尽，脸上是笑着，说话都泛酸了：“好了，别嚷嚷了，好好上课。”

　　萧尽但笑不语。

　　大家异口同声冲老孔喊：“老孔，我们爱你！比心！”

　　“我信你们个鬼！”老孔眼睛都弯成一条缝了还努力绷着唇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挥挥手走了。

　　老孔一走，立刻有女生大声提问，

　　“萧老师，您多大了呀？”

　　“萧老师，您有女朋友吗？”

　　“萧老师，请问你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可以长那么帅！”

　　一连串问题层出不穷。

　　“看来同学们对老师有很多好奇，”萧尽笑一下，好脾气一一作答：“鄙人今年正好三十而立，已婚，至于吃什么才能长这么帅这题就超纲了，老师对自己外貌也是有认知的，我就当你们夸我在这里谢谢了。”

　　“已婚”两个字如同一记惊雷平地连根炸起，萧尽后面说什么根本没人在意了，女生集体一顿嚎叫唏嘘英年早婚。

　　萧尽摇头无奈笑了笑，接着摊开课本，咳嗽一声平静道：“如果大家对我还有什么疑问，课后尽管提问，第一节课就不给你们讲课了，接下来时间大家各自预习。”

　　陆彻从萧尽进门到现在目光就一直在他和程泽之间来回徘徊，但陆彻只能看到程泽后脑勺。程泽坐得笔直纹丝不动，陆彻左晃晃右晃晃也没看出个什么花样来。

　　左边大脑安慰自己不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右边大脑直觉告诉他此萧尽极有可能就是程泽口中那个第一个喜欢的萧老师。

　　陆彻坐立难安，半节课下来光顾着盯萧尽看了。大概是他看得频繁目光灼热，好几次和抬眼看下来的萧尽目光撞上。

　　萧尽倒是没什么反应，淡笑一下就又低头看教材去了。反倒陆彻做贼心虚般被发现便立刻低头转移视线。

　　将近下课前几分钟，陆彻听见萧尽低沉温和的声音从讲台传来，

　　“程泽？”

　　接着陆彻听见程泽应了声“到”。

　　萧尽寻声朝程泽看过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说：“跟老师出来一下。”

　　挤着程泽跟在萧尽身后走出教室，陆彻伸着脖子往外看，隔着玻璃窗户远远只能看见面对面站着的程泽和萧尽的侧影。

　　这萧尽绝壁就是程泽曾经喜欢的萧老师！！！

　　那一抹笑多温柔多灿烂啊！带着某种久后重逢再次见面的欣喜和满意。

　　不简单不简单来者不善来者不善。

　　赶在下课铃响，两人结束谈话一前一后回到教室。

　　陆彻一只手支着脑袋眼睛要瞟不瞟地偷偷打量迎面走来的程泽，程泽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

　　陆彻又有点不确定了，如果这个萧尽就是萧老师程泽不该是这个反应。他应该高兴才对，但程泽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一点开心的情绪。

　　陆彻整个上午就在萧尽是萧老师萧尽不是萧老师的心里斗争中度过。

　　教室其他人一哄而散，郑然忙着给周点排糖醋排骨一下课飞快闪走，此时偌大一个教室只剩陆彻和程泽。

　　这个点程泽平时早走了，这次不知道在收拾什么，桌面上堆着一大叠整理好的数学卷子。

　　陆彻嗓子眼又痒了，一咳就停不下来。

　　“吃药了吗？”程泽整理卷子的手一顿，回过头来看他。

　　“没，打算放学买的。”陆彻皱着眉，咳得声音都哑了。

　　“嗯，还不走？”程泽将卷子塞进背包挎在肩上，起身。

　　陆彻当然不能表现出自己在等他，清了清嗓子，插着兜自然越过他：“正准备走。”

　　出校门要往楼下走，陆彻走下两个台阶发现程泽没跟上来，回头看见程泽正往教师办公室方向走。

　　陆彻掉头叫住他：“你去哪？”

　　程泽停下脚步，回头：“教师办公室。”

　　“大中午你去那干嘛？”

　　程泽说：“萧老师让我去一趟。”

　　陆彻嗓子眼一卡壳，又咳嗽两声，好一会才小声问：“萧老师是萧老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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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断更这么久我有错大错特错错上加错！！！看到有人冒泡就觉得好羞愧，没更新都不好意思回复大家。其实也是真的有点兼顾不过来，（也没有咬咬牙也是可以的）加上还是会在意数据，就有点坚持不住，一直在自我否定和坑不坑之间徘徊，（坑是不可能坑的，最多缘更）还是要好好把故事写完（希望不要打脸）。
好啦，这些话就说一次，多了我自己也觉得怪不好意思也烦，最后谢谢各位支持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