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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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我一直很好奇一个问题。”
刚出完任务的尾崎红叶呆在医务室里，看着医生背对着她忙忙碌碌——明明根本没有多少人来他这里看病，这里虽然叫做医务室，但事实上跟小型医院也没什么差别，除了不能做核磁共振，其余的小手术都有条件实施。
森医生在储物柜最底层找到了少女索要的三种药剂，并把它们手法娴熟的混合在一起“给，”他把这种混合物装进试管“你要的硫喷妥钠和两种催眠剂，1：1.25混合好了，”
他看着和服少女接过试管，摇晃了一下装着淡黄色液体的试管，才接上刚才的话头“是什么问题？”医生打了个哈欠“混合剂的使用份量已经告诉你了——”
“不是这个，”尾崎红叶小心的把试管收好，“我今天帮任务对象介错了。”
林太郎注视着她，紫红色的眼睛里平淡无波。
“那红叶君还真是好心肠...”他像提不起劲一样懒洋洋的说“所以？”
“所以我在想，”她摸了摸自己从不离身的那把刀“人在头被砍掉的那一瞬间，是头会觉着身体掉了呢？还是身体会觉着头掉了呢？”
森医生想了想“这个问题得去问被砍掉头的人吧，我们只能做到推测而已。”他笑了笑“但是我认为会是头觉着身体掉了噢？”林太郎指了指自己的头，“因为你是用头部思考和感知外界的嘛，它会告诉你是身体掉了，而不是身体告诉你头掉了，”
他的笑意未达眼底，只是虚虚挂在脸上“毕竟发声权总是掌握在权利更大的人手里嘛。”
“也是。”红叶垂下了眼睛。
“你还在拷问小队里？”
“还在。”
“我以为首领会给你换一个工作环境，”林太郎摘下手上的橡胶手套“还适应吗？”
“有什么不适应的，我不是一直呆在那里——”
“我是说，”他打断了少女急匆匆的宣告一样的发言，一字一句，慢慢的问她“在你叛逃被抓回来后，回到原来的工作岗位上，周围的人都是你熟悉的人，唯独少了那一个你之前想与之共度一生的人——还适应吗？”
没有一个人明白，然而他知道，少女内心有一个巨大的缺口，在看似正常的表象后，就像位于地球尽头的沙漠，无论被倾注多少水，转瞬之间就会被吸入地底，一丝湿气都不留。仿佛要掩藏这致命的缺口，尾崎红叶将自己伪装起来——如果把这些伪装全部剥掉，最后剩下的恐怕只有虚无的深渊。
可是他剥开了——这到底是出于恶意还是善意呢？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或许只是想冷眼看着尾崎红叶的反应以此为乐，又或许是为了帮忙挤出伤口中的脓血。
红叶怔住了，林太郎看见少女的眼底迅速的蓄满了眼泪，盈盈的好似湖光。
“医生你还真是过分啊。”
和服少女双手掩面，不发出声音，肩膀微微颤抖，那副样子仿佛只是在忍笑。
然而林太郎知道她在哭。
泪水顺着少女白藕似的手臂流下，一直洇湿了昂贵的和服袖子。
*
“哇，红叶君是真的心地善良啊。”
林太郎手里还拎着甜点，就这么弯下腰毫无芥蒂的看了一下那颗被尾崎红叶斩下的人头，滚落在地，脑浆溅的一地都是。
其实他是翘班出来的，结果在路过这个小巷的时候看到了熟悉的人影——就跟了上去，然后就撞上了拷问小队对叛徒的处刑现场。
红叶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血，方才她差点把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医生也一并砍了，“你怎么在这里，”少女语气冷冰冰的。
逐客之意不难听出来，但是林太郎只是自顾自的绕着地上的人头走了一圈“我觉着还是最好不要朝太阳穴开枪，”他对跟着红叶的那两个黑衣人说，“即使是处置叛徒我也不建议，要想从太阳穴这里打穿脑袋，可是比想象中困难的多，一般来说，弹道很容易偏斜，头盖骨就像这样，”他用脚尖点了点示意“被削去了半边结果人还没死，最后还要麻烦好心的红叶君帮忙介错...”
黑衣人连连点头称是。
他赶在尾崎红叶发火之前把刚买的甜点塞到了少女手里“刚刚在甜品店看到了这个，”医生垂下眼睑的时候看起来格外纯良“觉着你肯定会喜欢。别生气啦，”他下意识又拿出了哄小孩的口吻“上次我只是开玩笑的，对不起。”
被交到手上的纸袋有着超乎其本身的沉甸甸的重量，透过顶部能看到里面粉红色的拉花和顶部被精心切好的水果。
价值不菲。
尾崎红叶脑海里第一个出现的词就是价值不菲。
她刚想把那个纸袋塞回医生怀里，森林太郎却轻巧的避开了她的手，从刚刚开枪的那个黑衣人手里拿过手枪“我啊，觉着最可靠的是这样，把枪身塞进嘴里”他居然真的把枪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实际演示给他们看“从下往上把脑浆打飞，这样就是万无一失。对一个人来讲，哪怕是可恶的叛徒，临终之际也是大事啊，无法选择如何出生，但是死———”
红叶僵住了，仿佛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呼吸困难。
“金色夜叉。”
她这么低低的呼唤着。
医生手里握着的枪械，枪膛忽然被巨大的夜叉斩断了。
“诶？？”
医生却还像很困惑一样，用手接住了被斩作两截的枪械，歪头看向面色不善的少女。
“你这家伙！”她终于忍不住喊了起来“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那把枪的保险没关啊！！”
*
“你一次都没开过枪？”
“一次都没有。”医生乖乖的坐在医务室椅子上，低头听着尾崎红叶的训斥。
“...你这家伙倒也是有意思。”红叶想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个形容词，“黑手党里不会开枪的你是头一个。”
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塑料包，递给他。
森医生拆开来看，是一把袖珍的自动手枪，看的出来被保养的很好，他拿出来，在手上掂了掂分量——远比想象的要轻。
“甜点的回礼，我不喜欢欠人人情。”
红叶这么解释，然后又确认似的问了一遍“你真的没用过手枪？”
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她叹了一口气“其实比起自动手枪，左轮用起来更容易，构造简单还很少失误，但是一般都不好携带，所以还是自动手枪方便。”
她点了点枪柄“这是毛瑟HSC，德国货，枪身自重大概400克，又小又轻，”她说到这儿的时候掩唇笑了笑，看起来终于有了点少女该有的活力“而且后坐力小，虽然是女式枪，但是像医生你这种战五渣也没办法吧。”
红叶从林太郎手上把枪拿过来，熟练的做了一遍“退出弹匣，拉开套筒，清空枪膛，现在枪膛里没有子弹，自然不会有子弹射出来。”她放慢了速度“看清了吗，这样套筒会一直处于拉开状态。”
“你试试看。”
医生接过手枪，感觉枪的重量有所增加，其中不容置疑的散发出熟悉的硝烟气味——这是为了杀人而精心制造出来的武器。
林太郎动作生疏的做了一遍。
“你很有天分嘛。”红叶扫了他一眼“不过还必须进行练习，”她指出“你的手在发抖吧，这个熟悉枪支的动作你每天都要锻炼，要能得心应手的使用才行。”
“不需要进行射击训练吗？”
“需要，”红叶看了医生一眼“但不熟悉构造就去练习很容易把自己伤到的。”
“总之别死了啊，森医生。”红叶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希望你能在港口Mafia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那是自然。”林太郎把那把手枪小心的放进抽屉“承您吉言。”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