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RPG的结局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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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线进度条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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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作抱着盒子就地一滚，躲开了迎面而来的砍刀。刀锋几乎是擦着他的耳朵过去的，他能感受到冰凉的金属制品特有的触感，耳畔传来湿漉漉的感觉，无法确认是冷汗还是血液。
短短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天衣无缝已经被触发了两次，织田作迅速抬起腿在几乎已经撞上的敌人正面蹬了一脚，拉开了安全距离，说到底他是个无法动手杀人的黑手党，在这种近身战里并没有什么优势。
织田作因为那一脚的反作用力仰面栽倒在垃圾堆里，这里常年没有人清理打扫，后背恐怕已经浸染上了肮脏的污水，他在内心为这件最喜欢的风衣外套惋惜了一瞬，抬起头——
他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
敌人身后还有一个相同打扮的人，正持枪冷冷的盯着他。
“趴下！织田作！”
是太宰，他毫不犹豫的按照这个指示做了，扑倒在地。震耳欲聋的枪声在头顶响起，爆裂声，金属断裂声，墙壁和地面迸裂的声音，金属撞针在枪膛里撞击子弹底火的声音，子弹进入人体的声音，像石头入水一样，发出很轻很轻的，噗一下的声音。
织田作之助抬起头，他看见了暗红色的液体从地面上蔓延开来。
“你也真是个令人头疼的家伙啊，织田作。”太宰治的皮鞋踩进了血泊里，他弯下腰向织田作伸出手“只要你想的话，这种家伙随时都能解决掉。”
织田作没有说话，只是抓着他的手站起来，回头看了一眼那两具尸体，犹豫了一下才问“他们死了吗？”
“想必是活不下来了吧，”少年人轻快的回答“没有办法啊织田作，对方是身经百战的行家——不这么做的话根本没法摆平。”太宰淡淡的笑了一下“抱歉啊，做了违背你信条的事。”
织田作摇了摇头，把刚刚死死护住的盒子展示给太宰看“没有关系，”他匆匆的转移了话题，简单的讲了讲在安吾的房间被狙击的事，太宰默默的听着。
“就是这样，”织田作晃了晃那个银白色的盒子“我猜他们是为了抢夺这个盒子。”
“我看看——”太宰弯腰从地上的垃圾里捡起一根办公用的大头针，稍稍把前端掰弯了一点，插进了锁孔，前后不超过三秒钟，锁芯就发出了‘咔哒’一声。
“搞定啦。”
这家伙真是手巧的要命。织田作这么想，看着太宰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什么呢...”
他的位置正好也能把盒子里的东西看的一清二楚，里面是一把灰色的老式手枪。织田作发现太宰的脸色陡然变了。
？织田作还尚未理解这一切，太宰已经快步上前，踢了踢那具离他最近的尸体，让斗篷下的东西露了出来。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为什么？”织田作在电光石火间明白了太宰想要传达给他的意思，他问“为什么安吾房间里会有和这些杀手一样的枪？为什么这些杀手会为了夺取这把枪而狙击我？”
“还不能确定，也许只是是巧合”太宰谨慎的选择着语言，“也许是安吾从对方那里抢来的，也许是有人要陷害他....”
“我明白了，证据还不够充分，我会继续调查下去的。”织田作打断了太宰的话。
“织田作——”
“谢谢你来帮我，但是这件事我想自己调查一下，等我了解到什么之后再告诉你。”
太宰一声不吭的盯着织田作，两人都对这件事情背后可能存在的真相感到如鲠在喉——坂口安吾是港口黑手党的情报员，脑子里塞满了比黄金还要珍贵的情报，如果他仅仅是被敌对方掳走还好，可假使...
两人谁都没有提到那个最不幸的可能。
谁也不愿意提。
*
“真是稀客啊，福泽阁下。”
福泽谕吉在甜品店的展柜前被人拍了拍肩膀，今天正好是武装侦探社没有委托的一天，他被乱步派出来买粗点心和咖啡果冻，结果就正好撞上了这个家伙。
他面无表情“森鸥外先生。”
“其实是这样的，我呢，”森鸥外和爱丽丝一左一右直接把福泽谕吉拽到店里一张早就摆满了各种甜品的桌子旁边坐下，看来是早有埋伏“有件事情想委托给武装侦探社。”
福泽谕吉谨慎的观察了他们一会儿，特别是在爱丽丝上多分了一点注意力，毕竟显然这个幼女要比森鸥外的武力威胁更大一点——才惜字如金的开口“什么委托？”
然而森鸥外显然误解了福泽谕吉这番打量的用意“福泽阁下是不是也觉着爱丽丝超——可爱！”他伸手捏了一把正在埋头苦吃甜点的幼女的脸，换来了一记不轻不重的肘击“特别是她身上的小裙子，可是我和太宰君一起选——”
福泽谕吉咳嗽了一声，打断了森鸥外滔滔不绝的唠叨，抱着刀坐在了这张桌子离那两个家伙最远的椅子上盯着他们。
“...啊，果然过了这么久，福泽阁下还是一点都不好玩。”
森鸥外用叉子戳着蛋糕——这么远看他跟爱丽丝的动作简直如出一辙，同步率高到发指“是这样，有关于我刚刚跟您提到的太宰君，那孩子最近可能会有想要跳槽的想法，说不定会选择武装侦探社——”
“恕我直言，”福泽谕吉打断了森鸥外“您提到的太宰君，是港口Mafia的太宰治吗？”
“正是如此。”
“那森鸥外先生大可放心，我们不会让这种人混进武装侦探社的。”
“不，”森鸥外从爱丽丝那里抢了一块慕斯，引起了幼女不满的抱怨“您会错意了，我是请求您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还请收留这孩子。”
福泽谕吉坐正了身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森鸥外，”他在过于震惊下连敬语都没有用“你知道他都做过些什么吗？”
“当然清楚，在军警那里可考的备案起码涉嫌谋杀的就有上百件吧，”森鸥外的语气很平静“诈骗更是数不胜数，连我也记不清。”
“人在见过极致的黑暗之后，是不可能——”
“是不可能回归光明的，我还记得夏目老师讲的那个故事”森鸥外打断了福泽谕吉，他直直的注视着对方“童话中两个贪心人挖地下的财宝，结果挖出一个人的骸骨，虽然迅速埋上了，甚至在上面种了树，栽了花，但两个人心里都清楚地知道底下埋的是什么。看见树，看见花，想的却是地下的那具骸骨。我都知道。”
他重复“我都知道，但太宰是个好孩子。”
福泽谕吉沉默了很久，“那你是以什么身份来对武装侦探社下委托的呢？”
“就当我是个操心过头的普通监护人吧，”森鸥外这么说“今天在这里的不是森林太郎，也不是森鸥外，只是一个普通地下医生而已。”
“实话吗？”
森鸥外牵着红裙的幼女站起来，门外广津柳浪已经恭恭敬敬的带着一队保镖在门口等着了。他听到了这句询问后居高临下的看了福泽谕吉一眼，轻飘飘的回了一句“假话噢。”
“我明白了，”福泽谕吉郑重的点了点头“你的委托，我确实收到了。”
*
“织田作，小心一些。眼下的形势已是水要从杯口溢出来的状态了。”太宰这么告诫他“只要再多一事，水立刻会从你手中的杯子里洒出来，到时候光凭你一个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解决的了。后面的事情由我们来处理，安吾那边就拜托你了。”
“啊。”
织田作和太宰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就转身准备离开小巷。
忽然身后清晰的传来了子弹上膛的声音。
“太宰！”
“别动……”袭击者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这么说，能看出来对方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一只手恐怕是粉碎性骨折，飘飘荡荡的垂在身侧，像破布片一样。
但即使如此太宰也处于敌人的射杀范围内，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太近了。
“哎呀哎呀——”太宰像是见到了什么稀罕物一样看着那把枪说：“中了那么多枪还能站起来，真是坚韧地令人惊奇啊。”
两个袭击者中的一人已经完全气绝躺倒在地上，而另一个人似乎想用尽最后的力气拉着太宰垫背。
“太宰，你站着别动。我来想办法——”
织田作慢慢伸手摸向枪。
袭击者只要一瞬间就会对太宰开枪。因为枪口完全对准了太宰，就算能一枪命中袭击者的心脏将其击毙，也可能因震动而使对方的手指扣下那老式□□扳机。在这里时机就是一切。尽管很不愿孤注一掷，但已经别无他法了。
“你们的组织名叫【Mimic】，是这样没错吧？”太宰向袭击者发问。
袭击者没有回答，脸上的神情没有一丝变化。
“我就不指望听到回答了。老实说我很敬佩你们的组织，至今为止还没有哪个组织敢从正面和黑手党对撞呢。而成功地把杀气腾腾的枪口举到离我这么近的地方的，你也是第一个。”
太宰朝着袭击者走过去了，看起来就像在自家后院散步一样。
“太宰，别这样——！”
“但愿你也能看到现在我这两眼中的感激之情。”太宰面对用枪指向自己的袭击者继续说：“只要你的手指弯曲一点点，我就能等来自己翘首期盼的最渴望的东西了。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你的子弹没能命中目标。”
太宰微笑着一步步走近袭击者，眼看和枪口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你要瞄准的是心脏或者头，我建议你选头部。机会只有一次。我的同伴们可不会亲切地留给你开第二枪的机会。”太宰用手指敲了敲眉间靠上些的地方。“但是你一定能做到。你是狙击手吧？脸上还留着拿狙击枪时的印子呢。”
的确，这个人的左侧脸颊上有一道长时间盯着狙击枪瞄准镜而将脸紧贴在枪上留下的痕迹。
袭击者用颤抖的手握着枪。就像太宰所说，他只有一次开枪的机会，在断定能够杀死太宰前不会下手。
而另一面，太宰却像是在欢迎袭击者一样越走越近。
“对，就是这里。这个距离的话肯定没问题。”太宰露出那种几乎要哭泣的，孩子般的神情。
“太宰！！”
“拜托了、带我一起走吧，让我从这个腐朽世界的梦中醒来吧——”
太宰用手指着自己的额头走过去，脸上浮现出了甚至可以说是安宁的笑容。
袭击者咬住嘴唇，开始将力量集中在手指上。
——到极限了！
两声枪响在巷子里响起。
手臂被射中的攻击者因子弹的冲击力而跌倒了。
太宰的部下对准倒下的袭击者一齐扣下扳机。震耳欲聋的枪声过后，一团血雾在地上爆开，血液噼里啪啦的溅在墙壁上。
他仰着身退了两三步之后，在那里站住了。
“……太遗憾了。”太宰以那副微微后仰的姿势说：“又没能死掉——”
之后太宰直起了身体，他的头部一侧、右耳上方被擦破了皮，正在流着血。
子弹只射偏了一点点。
“抱歉啊，吓到你了。”太宰大概是感觉到了织田作的视线，用手指摸着头部的伤口一边笑着说：“演得很不错吧？其实我根本就不会出事啦。”
织田作看着他。
“我只是用说话来拖时间，等到那家伙手累了为止。只要慢慢靠近对方就不会立刻开枪，然后织田作就会帮我想办法了。这就是我的策略，非常合理吧？”
“是啊。”
织田作之助只说了这一句话，就把枪收回枪套，背对太宰离开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也没办法回答。
*
森鸥外接过广津柳浪递给他的汇报书，粗略的翻了翻“是武器库被袭事件啊...我记得这件事是由太宰负责的？”
广津低下了头“是的。”
森鸥外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的总结，笑出了声。他把那堆汇报又塞回到广津手里“你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呢？广津先生？”
“我以为，”广津柳浪骤然被问了这样的问题，他想了一会儿才回答“这是对港口黑手党以及所有横滨势力的挑衅。”
“没错，”森鸥外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大部分人都会这么觉着...这就是人的有趣之处啊，人们从未渴求过真理，他们对不合口味的证据视而不见，谁向他们提供幻觉，谁就是他们的主人。”
广津柳浪安安静静的颔首。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RPG的结局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