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圈之外》鹿大老板娘

1、第一章 变钙喷雾器

　　深夜的摄影棚，周围一片都是郊区，有几个工作人员站在屋外小声的嘀嘀咕咕。
　　“BOSS为什么会让我们出来啊？”新入职的员工悄悄的问着旁边的人。
　　“嘘，常总有自己的规矩。”老员工示意新人的声音再小一点。
　　“那个，老板他，真的是那个那个？”新员工弯了弯手指头。
　　“别听网上那些乱传的东西，老板习惯了单独拍照而已，他说有灵感。”老员工解释了一下。
　　啧啧啧，新人心里是有想法的，大半晚上，空旷的摄影棚，当红小鲜肉，还有自家传说中是变钙喷雾器的老板，啧啧啧~~

　　而正在摄影棚里摁快门的人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变钙喷雾器，常戈。

　　或许他的头衔前面应该再加上知名摄影师、国际级摄影奖拿到手软，最年轻的美学大师，还有什么世界第一的大学毕业，什么技能达人，总之就是，天之骄子这个词放在这一个人身上，也不会奇怪。

　　可是常戈的名字也不是白叫的，本来是个三声的读音，加上安礼市这特殊的口音，常gay这个名字可是要火的更多。另外还有，本身常老板要给艺人拍照的话，那基本是千金难买，一票难求，还非得提一堆要求。可是不知道后来是怎么回事了，他拍的男艺人，不是被八卦杂志爆出入gay吧，要不就是疑似深柜，上个月，还直接有个资深前辈宣布出柜和退出演艺圈。

　　所以说，网上人都送常老板新的绰号“变钙喷雾器”。

　　“太做作了，把你的手给我拿下去！” 常忋拿着相机冲着小鲜肉嚷嚷，这要不是看在对方公司千百次求他的面子上，他才不会想拍这个家伙。

　　·
　　在城市的另一边，王聪和小皮儿正坐在烧烤摊上喝大酒。

　　“聪哥，聪哥，你不知道，这两年，弟弟我有多想你。”小皮儿扎着自己半长不长的头发，一手夹着烟，一手给王聪倒酒。

　　至于王聪，个子高，眼睛大，皮肤白，一笑起来还自带酒窝。怎么看，都是个美少年才是。

　　可惜头上顶着一个和他一点也不相配的圆寸，不过这也没办法，毕竟他上周才刚刚从那个地方给放出来。
　　“我想找个活干。”王聪狠狠地嘬了一口烟屁股，跟村口的老大爷一样，看着最后的一截烟也在他手中燃烧殆尽狠狠的在扔到地上。
　　“哥，你这刚刚出来，不休息几天？”小皮儿虽然管王聪叫哥叫的亲，并不是王聪比他大几岁，反而小皮儿的年龄比得王聪还更大一些。

　　“我现在特别需要钱。”王聪本来没有想回安礼市的打算，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有事在身。

　　“正好，我这还真的有一个活儿。你知道哥们我现在么，我搞艺术了，你放心，你包在我身上了。”话音未落，小皮儿的酒嗝儿先到了。

　　凌晨两点，拍摄才刚刚结束，常老板工作室的人又紧急的开了个会。
　　“为什么会接这个单呢，你们想清楚了没？”
　　“我明明说了，今年都不再拍艺人了，专心的办展···”常老板讲了不出十分钟，工作人员中，最前面的那个人反而站不住了，就听着一生闷响，那人手里的文件都摔在了地上，紧接着他自己也突然倒下了。

　　常戈大摄影师，第六任助理，又一次迎来谢幕。

　　“医生说是过度疲劳了，休养几天就会好了，不过以他现在的身体条件，不适合下周的拍摄了，你在工作室里找个别人吧。不过我希望你注意点，你是铁人，你金刚不坏，你的助理可都是人生肉做的，各个都累倒了，你以后就一个人拍去吧！”徐徐姐，常戈摄影工作室里唯一能跟常老板平起平坐的人，两个人多年的朋友关系，让她可以直言不讳的把老板数落一顿。

　　常戈自己抬头，看了看办公室，放眼全工作室，女孩子除外，男孩子，前五任累倒的助理都调去了内勤和修图啥的，现在更是目光躲闪，故意喝水，还有一个假装尿遁了。

　　“你看看还有谁能给你当助理了，要不然把我这半条老命豁上陪你？”徐徐姐此话一出，办公室里都安静了下来。

　　“我也不是····”

　　“你不是什么你，我还是建议你取消计划。·”徐徐姐还没说完，就被常戈打了个茬。“我们那个摄影棚最近是不是太多野猫野狗了，早都说叫你找个人给我看着了。”

　　“明天新保安就招了，你一个大老板管不了这些人的事，我先跟你说的是下周的工作问题。”徐徐姐翻了两个白眼。

　　“什么工作，安排好了就肯定做啊，我自己也不是不能走····”常戈的话音未落，自己的手机就响了起来。那号码让他眉头一皱。

　　·
　　王聪被小皮儿一早就喊醒了，迷迷糊糊的就被带到了一个大厦前面。

　　“皮儿，你干嘛，我真的好困呢。”王聪脚上还穿着人字拖，揉着眼睛。

　　“面试，面试，特紧急。”小皮儿的辫子一直在甩来甩去。

　　“面个毛线啊，这么困~”王聪的脑子很明显还没有反应过来。

　　“哎呀，你不懂，这不是跟你说的活么。”小皮儿终于停在了电梯前面。

　　“什么玩意啊，我还是没准备呢。”王聪觉得痒，还抠了抠自己的肚子。

　　“准备什么准备，一个看门，呸，一个小工作我们聪哥肯定轻松拿下啊。”嘴上这么说的小皮儿还是瞅了瞅王聪的那一脸白痴样，完全不像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好青年。

　　小皮儿恨不得离王聪远一点，怕他马上就脱了人字拖抠脚了。

　　不过小皮儿的担心很快就应验了，在电梯来之前，王聪慢悠悠的把左脚从人字拖里拿了出来，在右脚背上，挠了挠。

　　“大哥，你真抠脚啊！！”小皮儿稍微离的王聪近了点儿，就觉得有一种不好的味道。

　　“蚊子咬我脚，痒痒。”王聪觉得自己已经很注意了，至少他不是用手抠的脚。

　　“你昨天洗澡了么？”小皮儿一脸严肃的问着王聪。

　　“没有啊···”王聪闻了闻自己的T恤，的确是难以言说。

　　“我靠，你丫现在都堕落成这样了么？你不是还挺在意卫生的么！”小皮儿觉得他面前站的王聪应该是个假的。

　　“你不说这个我还不生气，你一提，你也不看看你给我找个那个破地方住，天天没水没电，周围全是小混混，真是····”王聪举起了拳头。

　　“哥，哥，哥电梯来了，别打，别打，你怎么还是这个习惯啊。”小皮儿勉强的笑着把王聪推进了电梯，心里嗤之以鼻了小混混三个字，要说混混，王聪是怎么有脸说别人的。

　　电梯上到了34层。

　　“啧，啧，啧。”王聪出门先说了三个啧。

　　“怎么了？局子蹲久了，是不是看着高楼大晒的觉得新鲜？”小皮儿先带着王聪去了卫生间。

　　“不是，我是说这么高的话，地震就很危险了，火灾什么也是吧，逃不出来就都死了。”王聪就着卫生间的水，这才洗了把脸。

　　“你别老想这些有的没的，这一天天日子好着呢，算了算了，没时间了，我简单的说，你就简单的听，这个给你。”小皮儿从自己包里掏出来一套衣服，给王聪塞到了手里，“去里面换了。”

　　小皮儿长话短说的跟王聪讲了一下面试是啥。

　　一家摄影工作室的保安，交五险一金的，而且没有学历要求，待遇还不算低。

　　“我小时候最看不起保安了。”王聪一边脱着衣服，一边冲外面说。

　　“少看不起我们劳动人民，保安怎么了，保安就不是为社会主义添砖加瓦了么？！再说，你不是赚钱要紧么，还管什么保安不保安的，对于咱们这种从局子出来的人，先就业就不错了。”小皮儿说的也没错，要说他和王聪的缘分，还真的就起源于少管所，这个故事要以后再说了，先说眼前，王聪衣服和鞋都换了，好歹有了点面试的样子。

　　“不是看不起劳动人民，是我们学校以前的那个保安叔叔，我每次翻墙进来，他就骑电动追我！”王聪系好了自己新衬衣的扣子。

　　“然后呢？”小皮儿看着镜子里，整了整自己的小辫子，掏出包里的喷雾往王聪身上喷了喷，他要感谢王聪的圆寸，让他不至于看出来他的头有那么多油。

　　“然后就把老子的长跑技术练出来了，要这么说，他还挺好的。”王聪闻了闻身上的味道，是淡了很多“这什么玩意？”

　　“香体喷雾，我们艺术节的人很注意这方面的，我再嘱咐两句啊，我的艺术界的地位可就靠你了。”小皮儿隆重的朝王聪点了点头，说是艺术界的地位，其实无非就是向画廊啊、各大工作室啊，推荐保安、保洁和各位保姆。

　　“得了，就你那点破事，你搞个毛艺术。”王聪也就是因为穿了新衣服，没法往地上啐痰了。

　　“你不懂，我的画作，等我红的时候，你也要叫我皮老师。”小皮儿盯着看了下表，“来不及，来不及了，你快去吧，记住，千万不能提你过去那点“破事”，你懂的。”
　　来的匆忙，王聪手里连个简历都没有，就被小皮儿推到了一个玻璃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