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有情何似无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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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梦寒香，慕梓颜有些迷惑。明明是养在深闺的千金公子，却淡定从容，运筹帷幄，志在千里，果真是当世奇男子了。看着师兄师弟也是坐在旁边，身高也仿佛，气势上却终是输了大节，怪不得现在天启城路上的小童都在唱着：天启城，有三皇，一管钱，一管权，一管金銮殿上传。金銮殿上那位就是当今皇帝龙水天，管权的那位就是蜀山万剑庄的当家夏荷飞凤，而这位列在第一位的管钱的家伙就是眼前这位在这半年内崛起的梦府千金梦寒香了。
现在，龙水天完全被架空了，没有军队，没有财政，只是个傀儡皇帝罢了。让人玩味的是蜀山掌门人的态度，梦寒香这么大的动作，她都没有危机意识的么？还是，他们之间暗地里已经达成了什么协议？
慕梓颜在观察他的时候他也在观察她。眼前的女子眸中透着审视，却没有其他女子那盛气凌人的气势，姿态随意，没有故作风流文雅，却又处处透着柔软的美丽。轻抿的嘴角，能看出她不轻易妥协，不会轻易改变决定。真是个奇怪的女子，优雅沉静，仿若空谷幽兰；坚韧傲气，又似峭壁之上的苍松。他要收回之前的看法了，虽然刚刚她还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可是转眼间就换了张脸，这个女子还真是寒庄主事的。能想到利用妖怪的，她可能是这世间第一人了，这份胆识魄力和大胆的想法都让人钦佩。寒庄，半年前崛起，与妖怪打成一片，不知道内情的都以为是个邪恶的组织，人类的败类，应该群起而攻之。当时不少民众自发组织上蜀山情愿，可夏荷飞凤一直没有表态，万剑庄也一直没有动作。而寒庄也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这股热潮就这么冷了下去。只有他知道，面前这一女二男，都是剑仙一脉的传人，自己人怎么能打自己人呢？虽然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但他还是主动与他们接触，因为取得了他们的认可，就等于站在了夏荷飞凤这边，这样几乎没有弊端的生意他怎么会不做？不过，这一次，连他们与妖怪的合作出了问题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跟他说了，今天，怕是要把他整个扯进去了。反正，他也很好奇，能让蜀山剑仙都这么小心翼翼的事情，一定是惊世之举，就算搅进去也无妨。
看看旁若无人互相对视“含情脉脉”的两个人，又看看老僧入定似的师兄，风暮烟恨铁不成钢的一跺脚，就开口道：“你们两个要对看到什么时候？难道慕梓颜你还要跟他来个一见钟情？！”慕梓颜张口结舌，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转过弯来。
梦寒香愣了愣，随即看着这位风度翩翩的白衣公子笑了笑，又转身去喝茶，可那不断上挑的嘴角却泄露了他的情绪。
风暮烟也知道自己那话里的酸味太大了，可他就是控制不住。为什么，凭什么是这个男人？就算，就算她看的是师兄也好，只要不是梦寒香谁都好啊……自己对她那么好，她却从没有拿那样的眼神看过他，哪怕一眼也好啊……“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他喊完就拖着还在那假装入定的师兄走出了门。
梦寒香嘴角抽搐了两下，压了压心中的笑意，问道：“你不追上去？”
被问的女主角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愣头愣脑的问：“啊？什么追上去？他刚刚怎么了，谁和谁一见钟情了，他对谁失望了？”
梦寒香终于忍不住一口茶就这么喷了出来，这三个人太有趣了。看着她满是疑惑的眸子，他突然觉得熟悉又温暖，不过凭他过目不忘的本事他若是见过一定会记得的。她扯了扯他的袖子又看着风暮烟消失的方向，问：“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当然……”他笑着回答，手也自然的伸过去想要摸摸她的发顶。
“啊，你快说怎么回事，他好像哭着跑出去了。”她突然的转过头，也让他的手尴尬的停留在一个尴尬的位置。他干笑了两声，“是不知道了。”那只尴尬的还手在慕梓颜疑惑的眼神中扇了扇，“屋里有蚊子，我帮你赶赶。”
慕梓颜额上滑下三条黑线，这都秋末了，哪里还会有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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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鼻子这么酸，为什么连眼睛都模糊了，为什么还是会觉得委屈？不是想好了只要呆在她身边就好了么？为什么只要梦寒香出现，师妹的眼睛就不会看别人了？
“师弟，你哭了。”花错的叹息声被秋风卷起，眨眼就消失了。
“对，我就是没用，我就是看不得她和别人好。我是那么喜欢她啊，她为什么要醒来，若是永远都是那痴傻的样子，她就只是我一个人的，也只会对我一个人好。”他用袖子胡乱抹了抹眼睛，泪眼迷蒙的看着花错，“师兄，你也是喜欢她的吧？你教教我，怎么才能像你一样，怎么才能不那么在意呢？”
花错定定的看着风暮烟，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转身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我还以为我隐藏的很好。”心中一阵难堪，以为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就这么被摊开在阳光下还真是不好受。
“师弟，你知不知道我很羡慕你？因为你可以那么简单……那么简单的快乐着、痛苦着……”他掸了掸衣袖就这么席地盘膝而坐，幽幽的说着：“我是被师傅捡来的半妖，只是师傅的实验品，虽然她一直对我很好，可是她还是怕我有一天会站错了边。可你不同，虽然是半魔……”
“师兄你……”风暮烟吓得后退了半步，然后又丧气颓然的坐在了地上，“师兄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的年纪比你要大的多，发生在师傅身上的事我就算不全知道，也知道个七七八八，你是师傅的孩子，你的父亲是谁我多少也猜到一些。我不说，师傅也就当我不知道，这算是无言的默契了吧。虽然她只把毕生所学传给了你一个人，却教了我很多做人的道理。她曾跟我说：莫强求，有舍才有得；学会放弃，人生才会快乐一些。那是在我第一次看到她的画像的时候，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有种美丽是不论男女的，美到了极致，让人觉得连倾慕都是种亵渎。我曾为那是神仙遗留在人间的画作，或是画师心目中的虚构的女神，可没想到有一天你背着师傅把她领上了山顶看日出，我才知道，原来，那幅画像确有其人。虽然当时她眼中光芒不在，但那让人窒息的美丽还是让我一下子失控了。佛家讲究缘法，那一天我的佛缘就淡了，心中有了纠葛，有了执念，有了怨恨，有了渴慕……都是因为她。我不甘心，自己多少年的努力怎么会因为一个女人打破？我努力的修炼，想要摆脱她的影响，不断地告诉自己只是那天的朝阳太美，那天的风过于柔和……找着各种各样的理由来说服自己，可直到那天在擂台上看到那个光彩夺目的她，我才知道，她竟然还可以比画中人更美。当她的眸中有了神采，只要她看着你对你微笑，你就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奉上，毫无保留。竟然像信仰一样，多可笑。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悲哀，因为终其一生，这个人也不会属于我。师傅把她交给了你，我那时候既羡慕又嫉妒，甚至还怨恨起师傅……最后看到你被她讨厌我还幸灾乐祸的想，这下你和我一样了，老天爷还是会开眼的。却从没想过，师傅她没有把师妹交给我，只是怕我妖性难驯，会不顾一切毁了她。她舍不得废了我，却让你去断风崖除了魔根，限制你的魔性，这样即使你在她身边也不会伤害到她了。知道这一切的那一瞬间，心中对师傅的那点怨恨就都不在了。当一个人，她宁可伤害自己最爱的儿子也不愿意伤害你，你还怎么去怨恨她？所以，我告诉自己，那就去完成她的遗愿来报答她吧。即使，那个过程可能并不愉快。想要像我一样什么都不在意呢，其实很简单，别人给你一刀，你觉得痛了，你自己再划一刀，还是痛，那就继续划，直到痛到麻木，就对痛苦混不在意了。”笑着说完，他看着师弟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有些后悔，这孩子怎么总是这么认真？又说道：“我是开玩笑的，你听听就算了，心情是不是不那么坏了？走，我们回去吧。”说完率先站了起来，伸手去拉风暮烟。
“师兄……对不起。”风暮烟低着头，小声的说。
“你对不起我什么呢？”花错笑嘻嘻的问，然后想了想，说道：“这都是性格的关系，我的性格比较偏激，你可别学我。走吧，我们回去。省的你还担心师妹和那男人出问题。”
“恩，师兄。那个男人根本就保护不了师妹，他凭什么能让师妹跟着他。”
看着一马当先气势汹汹的走在前面的风暮烟，他有些失笑，这才是他的师弟。“真让人羡慕啊……”不管遇到什么事，即使沮丧即使伤心即使愤怒，也会马上恢复的师弟。想起师妹的形容词——恢复力超强，简称小强——不禁失笑。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有情何似无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