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相见争如不见 ...
-
梦爵爷因为比武招亲的风波，一直忐忑于心，直到今天夏荷飞凤叫她过去议事，她才放下悬着的心。可是这次去却对儿子寒香与夏荷小姐的婚事只字未提，却也没让自家孩儿另行婚配，虽然心中早有预料，可仍旧有些疙瘩。
自己的儿子真是命苦啊，本已许配给皇家，却偏偏见到了仙人下凡似的夏荷小姐，两厢情悦也算是美满了。不管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还是夏荷家的权威，君子成人之美，皇帝也该放手了，可那小皇帝好死不死的非要夺人所爱。想她自己也是，一把年纪了，还想靠儿子露脸，想让世人都知道她梦爵爷也不是个一无是处的王爷，养了个好儿子皇帝仙子抢着要，结果，出事儿了吧，乐极生悲啊乐极生悲啊！可是谁又能想到本该早已先去的风上仙还在？结果还把夏荷小姐接去登仙了呢。这夏荷小姐生本就与凡人不同，痴傻了十多年竟然一朝清醒，惊才绝艳的，哪里能是自家儿子配得上的，登仙也是情理之中。可是，这夏荷小姐都登仙一年多了，自家儿子的婚事也就拖了一年多，既然夏荷小姐归期不定，也不能耽误了自己儿子不是？男子年纪大了难找婆家，谁知到那夏荷小姐会不会像风上仙似的，等个一千来年再回来看看，那时候儿子都化成灰了，回来有个屁用？夏荷家恁不厚道了，自己女儿不娶还不让人家儿子嫁人了，真个霸道透顶！
忿忿的想了半晌，觉得憋气。喝了口凉茶，问起了心中所想：“少爷这几日关在屋子里都干了些什么？”自己这个儿子啊，什么都好，就是太死心眼儿。想当初，夏荷紫炎与她师傅风暮烟亲自登门救治儿子的父亲之后，曾说不需要儿子自贬身份去夏荷家当男侍，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对这举手之劳的好事并不奢求回报，让他去当男侍受之有愧，会折福云云，说完登门告辞。而自己的儿子就在当晚上吊自杀了。想来，儿子的烈性让她这个做娘的都有些汗颜。虽然最后救了回来，忘了从前的往事，却依旧记着心尖上的夏荷小姐。最后两情相悦，本该是个圆满的结局，可最终得到的下场一样，去了半条命，养了大半年，忘却前尘，只是这次再不记得那天人之姿的夏荷小姐。这，也算是幸事一件了吧？
现在的生活平静，可是，她仍旧害怕自己的儿子想起从前，凭着自家儿子的血气性情，可不会管那是不是风上仙，丢了命也会跟去登仙，她可得看好了。
“少爷这几日都在书房看账了。”下人语气兴奋，与有荣焉的样子。
“哼，男孩子看什么账，迟早要嫁人的。”梦爵爷放了心，但还是有些不以为然。自从上次被那个妖僧治好了之后就性情大变，不像男儿像女儿，也不知道被施了什么妖法。黑狗血也泼了照妖镜也使了，都不管用，不得已自己磨着老脸还找来了正在病中的夏荷飞凤看了看，确定了是自己的儿子了，才灰心丧气的放弃了让儿子变回原来的样子。
下人有些气不过，顶撞道：“主子您是没看到少爷赚了多少钱。”
梦爵爷一听来了脾气，好啊，现在连个下人都能骑到他头上了？他是个闲散王爷怎么了，他至少还是个王爷，这个低下的男侍竟然瞧不起他！妄他平日那么宠爱他！“哼，能赚多少钱，能抵得过我半年的俸禄？”
“呵，别说是半年的俸禄，就是全年的俸禄千倍万倍也及的上了。”说完，也不管愣在原地处在震惊中的梦爵爷，挥挥衣袖翘着屁股一扭一扭的离开了。
现在少爷可是他们全院男侍心目中的榜样，做男人就应该做少爷那样的，敢爱敢恨，拿得起放得下，博学多才……少爷的好处真是罄竹难书啊！男侍捧了捧脸，陶醉的想着，自家少爷真是完美，那个什么夏荷小姐不要少爷真是损失。
“翠竹，发什么春呢？今天少爷在离风苑教习字呢，还不快点过去。”一个男侍急匆匆的跑过来丢下这句话又急匆匆的跑走去通知别人了。
“啊 ！真的么！那可得快点去了。”提起裙摆，快步的朝离风苑跑去。心里羡慕着刚才的男侍，那是能天天呆在少爷身边的人啊。这次少爷能活下来真是个运气，而少爷原来的男侍就没那么好运，因为站的离少爷最近，还没等送回府中就已经咽气了。少爷伤好后，还要再选个男侍的，可少爷也没一一看人，只是听了小白的名字就要了他。想那小白本是这府里最差劲的男侍，没想到一朝竟登了天了。这世间诸事，真个是没有什么公平可言的。
待走到离风苑院门口，却看到门口唧唧喳喳的吵闹着的一群男侍，都在那指着小白谩骂不停。他皱了皱眉，走进了听，才知道原是要教习字的少爷来了贵客，只能改日了。这帮男侍不说少爷，只说小白。骂的他张不开嘴，满脸是汗，眼眶都红了。叹了口气，都是下人，本不该为难自己人的，可是，下人和下人也有不同，谁让他坐着那么一个让人眼红的位置呢？他冷眼旁观，没有出声，也没有上去帮忙。
小白却是见了他来，一脸松了口气的表情，喊道：“翠竹，你帮我跟他们说说啊，我只是传达少爷的意思，根本不是我自己的意思。我没有骗你们，真的没骗啊！”
所有的目光都集向他，他心里苦笑，成为这群下人的精神领袖，还不是那天主子喝醉了酒爬上了他的床换来的，哪有小白的地位来的稳固，可是，他却一点也不争气，白白坐了个烫手的位置。他呵呵一笑，用打趣的口吻说道：“没骗人就要有证据啊，我们可从头到尾都听得你一人说话，可没看到少爷的影子。”周围七嘴八舌附和声让我得意了一下，但又马上收敛神情，定定的看着张口结舌的小白。
“对不起，今日是寒香的过错，还请各位不要责难小白。”梦寒香对着众人施了一礼。他知道这些下人中有不少是父亲不记名的男侍，虽然看不惯，但那人毕竟是自己的父亲，所以这些下人他也一直都礼遇有加，即使自己很是讨厌他们唧唧咋咋如麻雀的性子。“今日却是有贵客登门，时间匆忙，未及时通知各位，各位如有怨言寒香愿洗耳恭听。”最后一句话说的有些不客气，但那些人为难小白的话他也听了个七七八八，怎么说小白也是他的侍从，打狗也要看主人，他们今天委实有些过分了。
“少爷严重了，我们不过是和小白开个玩笑罢了。”
“对啊，对啊，小白，你说是不是，我们平常跟你那么好，怎么会为难你？”
……
翠竹没有说话，他看得出来少爷隐藏在眼帘下的阴霾，那金戈铁马的火光，本来只应该属于女人的威仪。少爷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少爷了，不然也不会一夕间，梦家商铺遍及天启。
梦寒香咧嘴微笑，笑意未达眼底，“既然无事大家就都散了吧，今日教学寒香改日定当补上。”看着三三两两的下人都散了去，那个叫翠竹的却一个人袅袅婷婷的自顾自走了。他微微蹙眉，转头对小白小声说：“一会请那叫翠竹的到我书房来。”
小白一惊：“啊，少爷要罚翠竹么？不要啊！翠竹哥哥本就很可怜了，他……他本是官宦人家子弟，因为犯了事被抄家，男子入了奴籍，本应发配军营做妓，却被主子看上了，才送入府中的。主子要他做小，他不允，最后还是被主子给强占了。他心里苦，小白一点都不怪他。还请少爷饶过他这一回吧。”
梦寒香眯了眯眼，怪不得那男子一身清华，却难掩愁苦。是个好人才啊！转头敲了敲小白的脑袋，笑着说：“你想到哪去了，我只是想让他帮我做事而已。”
小白又是一惊，转眼眼泪就湿了眼眶：“少爷，您不要小白了是么？小白今天事情没做好，你是打是罚都行，别不要小白啊……呜呜……”
梦寒香揉了揉额角，温言劝道：“我没说不要你了，你还是我的侍从。你有你的工作，他有他的任务。明白了？别胡搅蛮缠了，我去招待客人了，你去叫他。”转身走向内堂，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看他最大的生意伙伴到底是什么样子，那娟秀的小楷……到底是何人所为？
☆★☆★☆★☆★☆★☆★☆★☆★☆★☆★☆★☆★☆★☆★☆
“幸会……”他的话语在看到那样灿若骄阳的笑容时顿了顿，但又在一瞬间恢复了常态。他也没有忽略旁边两位男子送了口气的表情。“寒庄少主能拨冗前来真是令我梦府蓬荜生辉。不知今日少主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慕梓颜看到眼前的男子也是微微一愣，随即也是微笑抱拳，心里暗赞好个男儿，真是不输红妆的风采翩然。“幸会幸会，梦府公子真是风度翩翩啊，我也不多说废话了，步云山出问题了。”
梦寒香微微皱眉，这寒庄少主这样直率，难道真是主事的人？素闻寒庄少主身边有两位风姿绝世的男侍，现在一看旁边那两位男子含而不露的眼神，敛而自华的气势，传闻怕不是真的，这样的人物又怎会甘心做人男侍，而这位笑得心无城府阳光灿烂的女子，怕是位傀儡庄主吧。“就我所知，我们的计划一直推行的很有效果，而且是层层递进，慢慢渗透的。不知道这次步云山出了什么问题。”
想到那个步云山上的流血夜，慕梓颜微微闪神，“我觉得，是有人故意要破坏我们的计划。”语气状若叹息。
一听到这话，那白衣飘飘，拿着扇子自命风流的风暮烟坐不住了。“你在说什么啊？我们来之前不是都说好了，你的那个论调明显不成立。要是想破坏我们的计划早就破坏了，会等到今天已经成了局面以后？”
那黑衣僧侣也蹙紧了眉头，“我同意师弟的看法，师妹，现在我们的计划已经像是一张网，笼罩了整个妖界，他们要是真想破坏也破坏不了了。何苦要做无用功呢？”
慕梓颜却是不理，只是定定的盯着梦寒香看，想要听听他的想法。她知道他凭着一己之力征服了整个天启商界，甚至把触角伸到了寒庄，之后才有他们的合作。她也曾打听过梦爵爷府原来是什么样子，梦爵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原来那靠吃老本的梦府怎么会一夜之间变成如此的。天启的传言很多，有说是风上仙传了法宝，有说是风上仙赐了福祉……可没有一个人相信这会是一个男人的能力造就的这一切。他是个不世出的天才。所以，她想知道他的看法，即使是证明自己错了也好。连她自己都觉得好笑，这么依赖一个全然陌生的人不知道是对是错，可是她还是想知道答案。
被这样一个清秀美女盯着对梦寒香算是一个新奇的经历了。其实，自他醒来见到的女人也算不少了，可都是年龄大的老账房、老商户，要不是碍着是爵爷府差不多马上就能扑来吃豆腐的大妈级人物。今天的这个虽然也是盯着他看，却是眼神坦荡，让他的心情愉快了许多。他微微笑了笑，没有时下男子的扭捏不安，只是温和的说：“能描述一下整件事情的经过么？你这么说我没办法回答你。”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相见争如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