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该出手时就出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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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婆婆把顾绵绵那一团面烤成吐司，亲自切片，和自酿果酱一起送上来给客人尝尝。
她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个孩子之间微妙的气氛，进门就非常热情地道：“来尝尝我们绵绵的手艺。”
江月泓笑道：“好。”
说着就看了顾绵绵一眼。
顾绵绵本无分享之心，此时却只能去把床上小桌给他们摆好，让朱婆婆放托盘。
在军区生活的那五年，江月泓眼里或许从来没有顾绵绵的存在，但顾绵绵却被迫知道了他一切生活喜好。
比如，江月泓因为工作量和活动量非常大，饮食偏肉食和高热量为主。
像这种要蘸酱的食物，对于他而言，绝对是浪费时间的存在。
怀着好奇的心思，顾绵绵心想，他会不会蘸酱？
结果江月泓江月泓挖果酱还是一大勺一大勺的不厌其烦地涂三次……
老人家都喜欢吃饭香的后辈，朱婆婆笑得脸上的每一条皱纹几乎都舒展开来，一个劲地让他多吃点。
看着这副其乐融融的画面，顾绵绵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眼。
可这个梦的意义到底何在？
突然间，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顾绵绵的脑海。
虽然他对她极不好，而且是丧心病狂的骗婚者……
可正所谓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他毕竟是整个北国少女的梦。
难道，做了五年假夫妻，她其实潜意识里，已经爱上江月泓了？！
这应该叫受虐倾向，还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
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江月泓突然对她笑了笑。
顾绵绵：“……”
这个笑容称得上是善意，是她认识他这么久他有且只有一次地对她露出这种笑容。
顾绵绵顿时有一种难言的感觉在体内漫延……
江月泓有些惊讶地看着她渐渐变了脸色。
“你……”
然后顾绵绵吐了。
在朱婆婆和江月泓震惊的视线中，她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干呕声，然后就直接狂奔下楼找地方吐去了！
朱婆婆看她这样，有点担心：“她今天举止好怪异啊，不知道是怎么了。”
江月泓笑了笑，道：“她看起来很健康，应该没问题。”
朱婆婆就叹气：“我们家绵绵啊，是很可怜的。我也不知道还能照顾她几年。”
江月泓道：“她现在看起来很幸福啊。”
朱婆婆放下了手里的面包，叹了一声：“其他都还好，就是怕她爸爸把她接回去啊。”
江月泓闻言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道：“她爸爸怎么了？”
“这孩子的母亲是南国那边逃过来的难民”，朱婆婆垂下眸子，絮叨道，“不知道是什么身份，但想来出逃之前应该身份很尊贵吧，身上带着不少宝石。”
江月泓有点诧异：“宝石？什么宝石？”
“这我也不清楚啊，也有可能是晶石吧。我老太婆的庄园不用那种东西，所以我也不认得。”
江月泓忍不住道：“如果一颗晶石外观看起来像宝石一样，那纯度是非常高的了。”
“那我也不知道是宝石还是晶石了。总归全给了她爸爸，夫妻俩一起离开了红野。直到几年前，绵绵被送了回来。她说她父亲有了钱，娶了自己真正喜欢的女人。然后她就像个孤儿一样，让我这个老太婆来养啦。”
朱婆婆的叙述很平淡，但江月泓大概也猜得到是怎么回事。
之前顾家突然崛起，他们也调查过老顾的背景。老顾是红野一个鞋匠的儿子，却突然掌握了高纯度晶石的提炼技术，还不惜借钱高价买下了晶石矿，才一跃而成为北国首富。
这样的际遇很是少见，顾绵绵的母亲带着的，应该不是什么宝石，而是南国那边的高纯度晶石。
江月泓忍不住问：“那那些宝石，她母亲就没有给她留下一点？”
“留下了一块最漂亮的，是她的宝贝。这大概是她对母亲的一种缅怀吧。”朱婆婆道。
最漂亮的……
这时候，朱婆婆话锋一转，突然开始絮叨：“她从小就聪明，什么东西都是一学就会。但她爸爸不知道为什么不让她去上学。跟着我，其实也没有那么幸福吧。”
江月泓随口安抚道：“有您照顾，是她的福气啊。”
朱婆婆不赞成地努了努嘴，道：“还有，有些东西是天生的。我是担心她的择偶观，会受她父亲的影响。女孩子总是容易爱上和父亲相似的人。”
江月泓从来没有研究过这种儿女情长的论调，闻言只是心不在焉地笑了笑：“不至于……”
“如果是那样的呢？那种为了利益而欺骗女人和女人结婚的男人，外表看起来再光鲜，其实都是最无能的人啊。”
江月泓：“……”
朱婆婆道：“你说对不对？”
江月泓笑了笑：“对。”
朱婆婆满意地笑了笑，道：“你是个好小伙，以后千万不要做这样的事啊。”
江月泓没有马上回答。
好在朱婆婆也没有多说，看吃的差不多了，起来收拾了一下面包，一手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就下楼了。
眼下正是春意盎然的时候，这个复古庄园里种了不少花，泥土里有阵阵清甜的花香味。
朱婆婆下楼，看见顾绵绵在扒土，就走过去道：“你怎么啦？”
顾绵绵扒着土，道：“没什么。”
朱婆婆道：“人是你捡回来的，又是住在你的房间里，你理一下人家。”
说到这个顾绵绵就头痛，道：“能不能把他挪到别的地方去？”
朱婆婆笑道：“那你自己去跟他说。”
说着，她蹲下来，拿过她手中的小锄头：“不要老是去松人家的土，植物有自己的根，强壮到足够扎进土壤里。”
没办法，顾绵绵只好自己上了楼去。
她在心里思索着，该怎么跟江月泓进行“沟通”。
等她走到房间门口，只觉得千言万语都化成了一句话——
“从我房间滚出去。”
她看着房间里那个，手里拿着一串红宝石项链的人，冷冷道。
乱翻人家的首饰盒，江月泓似乎没有任何尴尬，一脸的坦然：“这块晶石纯度很高，凭现在的技术，应该做不到这样。所以，这是天然的吧？”
顾绵绵气得浑身发抖，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放下它，然后滚出去！”
江月泓从善如流，放下了项链。
“如果合适的话，我希望能买下这块晶石。”他道。
顾绵绵阴沉着脸，没说话。
江月泓平静地看着她，道：“我知道这是你母亲的遗物，但对于你只有缅怀价值。”
“就算是只有缅怀价值，这也是我的私人物品，怎么处理是我的私人意愿。江先生是不是不懂什么叫尊重？”
她怒气冲冲地看着他，整个人都气得微微发抖，脸也涨得通红，看那样子似乎随时要冲上来和他打一架。
江月泓有自己的立场，但他也不是个真正的十足恶人。这个女孩救了他，值得他适当退让一些。
最终他道：“以后再说吧。”
顾绵绵指着他，道：“滚。”
江月泓低头看了自己的脚一眼，道：“起码等我养好伤吧。我会支付报酬的。”
顾绵绵直接走过去，抓起桌子上的那一条项链，沉着脸从他面前走开了。
她是真的很生气，走路的动静很大，一路“咚咚咚”地好像是下了楼。
江月泓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半晌，突然笑了起来，喃喃道：“以前真没看出来，气性还挺大……”
他也有一点点后悔刚才的妥协。
这是个梦…… 他知道。
但这种纯度的晶石，若是他能拆解研究一下，梦醒之后，都是巨大的收获。
到时候，整个军区的供能都会有一个质的飞跃。
多年以来北国百姓饱受战乱之苦，这些家国大事她或许不懂……
这天晚上，江月泓睡在顾绵绵那张柔软的小床上，满脑子想的都是要怎么说服她。
原以为昨晚有那样的冲突，第二天要再见到她人，或许都要费一番周章。
没想到江月泓刚睁开眼，她就已经来敲门。
虽然是满脸的不悦，但她手上端着个小餐桌。
大概是被逼的吧。江月泓在心里想着。
“起来吃饭了！”
顾绵绵绷着脸，也不管他正吃力地起身，直接把小餐桌放到了床上，然后就盯着他。
江月泓的心情不错。若是在军区，他绝无可能把时间浪费在床上早餐这种无聊的事情上。
这是一张自制的简易小餐桌，似乎还散发着木头的清香。餐桌上摆着一碗昨天那种“流食”，另外还有几个小小的，不过半个拳头大的小糕点。
很清淡，但是闻起来很香。
江月泓好奇地问道：“是你做的吗？”
顾绵绵突然笑了起来，道：“对，是我亲手做的。”
江月泓心想，她到底还是个心软的姑娘啊。
两样分别尝过，他道：“很棒。”
他虽然从未褒奖过厨师，但也知道真诚的称赞会让准备食物的人心情变得更好。
果然，顾绵绵笑得像朵花一样：“是吗？那你多吃点。”
也是为了接下来的谈话顺利，江月泓非常卖力地把小餐桌上的东西都吃得一干二净。
期间顾绵绵一直睁大眼睛盯着他。
“有劳。”
江月泓用餐巾擦了擦嘴，琢磨着该怎么说那个晶石的事了。
顾绵绵突然道：“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江月泓以为她问的是脚，正想自查一下。
忽而她又道：“我给你下的毒足够毒死一头牛，你吃了这么多，就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过了好一会儿，江月泓才反应过来：“什么…… ”
下一秒，他突然觉得有一阵剧烈的疼痛猛的攥住了他的心脏！
江月泓七窍流血地倒下去的时候，模糊的视线里，顾绵绵正在丧心病狂地大笑！
去死吧！你这个混蛋！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该出手时就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