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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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辰来敲门时，江绵正被困在扰人的梦境里。梦里她又回到了巴西的村落里，听着身边同事叽里咕噜的和当地人交流，躺在床上烧的迷糊。梦境和现实的感觉糟糕的一致，江绵转醒，意识到也不全是梦，自己确实是发烧了。
方辰被江绵虚弱的样子吓到，“我送你去医院吧。”
江绵张开嘴试着说话，发现喉咙干的厉害，摆摆手转身倒水喝，这才问方辰：“这么早来找我，怎么了？”
“老江刚刚给我打电话说今天的工作有临时的变动。要去滩涂跟拍环卫工人进行淤泥清理，你这个样子还是不要去了吧。”
“没事。我和你一起。”江绵又转身走向卧室准备洗漱，“我吃点药就没事了。”
方辰拗不过，江绵的工作他也确实替代不了，只能妥协，“那你不舒服了就告诉我，我就送你去医院，不要勉强。”
冷风卷着江面的水汽拼命地趁虚而入，江绵紧裹着外套，在淤泥里深一脚前一句艰难前行。方辰跟在一侧，看着身边的姑娘摇摇欲坠，有些不忍，只能尽力加快采访流程。滩涂淤泥深，和着冰凉的江水一点点渗透进橡胶靴子里。江绵只感觉从下到上、从里到外都是冷的。可看到环卫工人依然面不改色的工作，又觉得自己略显矫情。于是强打着精神，想多留下些镜头，也算是对人家辛苦工作的致敬。
“姑娘！你脚下扎了一块玻璃啊！”江绵听到后面有人在喊，方辰也听到了，顺着环卫工人的手指看过来，这才看到江绵鞋底插着一块手掌大的玻璃碴。“江绵快停下！”方辰说着就急忙往江绵身边走去。
江绵手脚早已冻得麻木，竟也没有感觉到疼痛。反而是大家这样提醒下，她才感觉到隐约有疼痛从脚底传来。方辰艰难的跨过来，是江绵没见过的慌张模样。还不等江绵说什么就把她打横抱起，“赶快去医院！”
“伤口不深，但还是要打破伤风和消炎针。还有你在发烧，知道吗？”当值的医生看起来和江绵父母差不多的年纪。
江绵突然有些心虚，低头声音闷闷的说：“知道”。
“小姑娘别这么拼，还是身体最重要啊。行了，去病房休息吧，一会儿有护士去给你输液。”
“谢谢您。”江绵站起身，方辰正好走进来，又向医生询问了一些注意事项，这才扶着江绵离开。
“我刚刚给老江打电话汇报了这边的情况，明天会有人来代替你的工作。你安心把身体养好。”
出门这几天一直被照顾还状况百出，江绵不好意思，连说了三个“谢谢。”
方辰倒也没和她客气，说：“回去请我吃饭！”
江绵笑着答是。
丁一一第二天一早就风风火火的跑来了，前一天晚上视频的时候江绵就知道拦不住她，肯定是要跑来的。但让江绵吃惊的是，禾铮怎么也一起过来了，现在研究员都这么自由的吗？
禾铮把江绵从头到脚打量了三遍，看她脸颊还是红的，见到他眼神却是亮了一下。从被子一角露出了绷带，禾铮又走近一步，刚想伸手掀开被子就被江绵抬手压住了。“我没事！”禾铮看着她的眼睛，就那样盯着她，眼睛里的情绪明明都要溢出来，却没说一个字，转身出了病房。
丁一一抱着江绵的胳膊直晃，“江小绵你怎么回事啊？！回来才几天就来医院报道！”
“我这不是水土不服又点儿背吗。医生说不严重，休息两天就好了。他怎么也跟来了？”江绵抬抬下巴指向禾铮离开的方向，“你怎么告诉他了？”
“冤枉啊！不是我特意通知他，是他天天跑来酒吧‘监督’咱俩视频，也是不容易。”丁一一感叹，“要不你俩快和好吧，他心里有你。你没看到他知道你受伤急的和什么似的，半夜就拉我跑机场了。人家把工作都扔下了，这回去是要被处分的。”
江绵低着头不说话，“嗯，我再想想。”
没多久禾铮就回来了，却是和方辰一起来的。两个男人表情都冷冷的，谁也不看谁，手里都提着早餐，诙谐又默契。
因为要接着工作，方辰没多逗留，问了下江绵的情况，放下早餐就走了。只是江绵怎么都觉得，方辰离开时看她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哎哎哎！这就是那个大帅哥啊，果然不错！”丁一一边说边打开早餐的袋子，“是牛肉粥哎，可是小绵不爱吃牛肉的呀。禾铮，你买了什么？”
禾铮递上早餐，也是粥。
“你们倒是默契。哇！江小绵，是你最爱喝的莲子粥哎！”
禾铮对江绵的喜好自是清楚。知道她现在多半没胃口，在护士站打听好位置，就去买了粥。莲子粥，她最爱的，要带着苦苦的莲芯，再和上冰糖一起吃。
江绵抬起头对禾铮笑着说“谢谢。”。这个笑容来的突然又明媚，让禾铮失神。心想这好像是她回来后第一次对自己笑，禾铮这才终于有了“久别重逢”的感觉。
吃过早饭丁一一出去帮江绵买洗漱用品，留禾铮在病房陪着等医生来问诊。太久没有单独待在一起，江绵觉得浑身都不自在，眼神不知道该落在哪里。禾铮坐在窗户旁的单人沙发上，虽然表情淡漠的看着手机，眼神却一直飘向江绵。医生进来看到的就是这种诡异的沉默，以为是小两口吵架。
“伤口愈合的很好，注意这两天不要碰水，不要用力。洗漱、下地走路的时候男朋友照顾着。”
江绵似乎并没有反应过来那句“男朋友”，点着头自然的应下。禾铮把头扭向一边，抿着嘴笑了。
医生走后禾铮自然而然的坐在了床边帮江绵把被子盖好，又问她要不要把床放平休息一会儿，没有了刚刚的沉默和尴尬。江绵脸颊有些发烫，“不用了，坐一会儿吧。”
禾铮不再有其它动作，看着江绵说：“我们谈谈吧。”
又是这句话，江绵这次避无可避。
“谈什么？”
“谈谈你这三年。过得很辛苦吧？”禾铮没有问她过得好不好，而是以半肯定的语气说过得很辛苦吧。
江绵突然就红了眼眶。他总是这样，可以轻易地把她的脆弱从众多伪装中翻找出来，捧在手心放到她面前。
江绵低头扣着手指不说话，禾铮又坐近了些，伸手拦住她的肩膀。江绵没有挣脱，禾铮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两个人沉默的挨在一起。
“和我在一起好不好？”还是禾铮打破了沉默。
江绵沉默的摇头。
禾铮想到早上在电梯碰到方辰，又问：“那你要和别人在一起吗？”。
江绵终于抬起头，眼睛还是红通通的，满是疑惑“别人？谁？”
禾铮掩着嘴咳了一声，“没谁。只有我。你没有其它选择！”
江绵从没见过他这幅霸道的样子，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又想着不能被他吃的死死的，挣脱开他的手说：“那我就谁也不找！自己过！” 裹着被子转过身不再理他。
看她别扭，禾铮也不恼，笑着揉揉她的头顶，又坐回到沙发上去了。
江绵迷迷糊糊的睡过去，隐约听到有人低声说话的声音，再醒来的时候禾铮已经走了。丁一一正坐在窗边啃苹果。
“你和小兔子一样，吵醒我了。”又环顾一周，“他呢？”
“回去了。研究所还有工作，让我告诉你一声。说等你出院的时候再飞过来接你。”
“哦。”江绵淡淡的应声，分不清是不是失落。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6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