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花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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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失眠的结果就是祁愿第二天去上班时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叶祯拿着一个玻璃杯走进办公室，“没事吧你。”她把手放在祁愿眼前晃了晃。
祁愿终于从电脑屏幕上抬起头，眼睛勉强睁开了些。
“我就是有点困了。”祁愿揉揉自己的眼睛，“年纪大了，熬不了夜了。”
“你又熬夜写论文了？”叶祯把玻璃杯放在她桌上，随手拉过旁边的椅子准备和她闲聊。却见祁愿的神情有一瞬间很奇怪。
“怎么了？”
祁愿有些心虚，她倒不是因为写论文而熬夜，虽然论文也很赶就是了。但是她也不好和叶祯解释失眠的原因，只好转移话题：
“你坐的椅子是许老师的。”
“许老师？”叶祯这才想起李教授离职后来了一个新老师，虽然叶祯自认为自己的消息来源已经很多，但是这个许翊初还真是有点神秘。只知道他之前是在德国霍德大学任教，发表过不少含金量很高的论文。其他的情况还真不清楚。
正想向祁愿打听一下，祁愿就赶紧冲她使了个眼色，冲她身后喊：“许老师，早上好。”
叶祯赶紧起身，转身望去。
这个许老师出乎她意料的年轻，并且长得也十分惹眼。身材修长却不瘦弱，上身穿着衬衫和格子西装马甲，露出精壮的手臂。
手里还拿着课本，看样子刚下课回来。
叶祯主动打了个招呼：“许老师。”
许翊初先是看了祁愿一眼，她马上会意地站起来，给他介绍：“许老师，这是教马列的叶老师，我读本科时的同学。”
“叶老师”
许翊初闻言冲她礼貌地点点头。
叶祯在他和祁愿之间环视了一圈，忽然发现这两人看上去也挺般配的。只是这许老师条件这么好，不知道还是不是单身。
她正想套套话，突然楼下传来一阵嘈杂的响动。
祁愿见许翊初脸色变得严肃，她刚想开口，许翊初就先她一步迈出去了，“我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祁愿和叶祯对视了一眼，连忙跟了上去。
她们两人在重华大学读书加上工作这么多年，从没有见过这种场面——
警车停在一旁，周围的人群在警戒线外围成一圈，穿着警服的人在维持秩序，在一片嘈杂之中，祁愿惊讶地发现，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种深刻的恐惧，像是刚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警方开始疏散人群了，大概接下去的事情已经不是围观群众可以看的了。
祁愿刚过去就被要求离开，一个围观的女生在和同伴窃窃私语，经过祁愿时她正好听见她们口中穿来什么“挖心”“恐怖”……
她猛地一回头，正好瞥见一眼警方抬着一具尸体。她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白皙的额头上竟隐隐的沁出汗水，呼吸也变得紧促，刺骨的寒意从脚底涌了上来，她下意识的朝后退了几步。
一个警官看到她还未离开，赶紧催促她：“马上离开！”
祁愿的思绪还没转过来，忽然手臂一暖，有人轻轻拉住了她的手，她抬头一看，原来是许翊初。
他冷峻的眉峰微微皱起，却在对上祁愿的眼睛时神色变得柔软，“没事了，我们走吧。”
祁愿点点头，脑中却还在回想刚才看到的场景。作为一位进出过解剖室无数次的医学生兼助教，祁愿对尸体也算熟悉了。但是这种刚从泥土中挖出来，刚刚开始腐烂的尸体她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真正让她生出透骨寒意的还是刚才那一瞥——
她看见尸体左心腔上空荡荡的，她被人挖了心！
而尸体的长相，她竟也觉得很熟悉。不过转瞬，她就回忆起来了。尸体正是不久前在实验楼追着她的怨灵！
一个这么年轻的女生，为什么会被人残忍地挖心，还埋尸在重大？她化成怨灵后又为何呆在实验楼呢？
刚才那一眼的情景在祁愿眼前挥之不去，她眼前甚至闪现出一个模糊的画面，血从胸腔中溢出来，祁愿心一窒，像是闷在水里那样喘不过气来。
许翊初看着祁愿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双眉紧蹙，眼中溢满了不安和无助，她放在身侧的手掌不自觉地紧紧拽住衬衫的一角。
如果祁愿此时抬起头来，就能看到许翊初眼中那抹不去的担忧和关心。
叶祯也吓了一大跳，完全没想到下楼会看到这种场景。她也跟着被遣散的人群离开，下意识在人群里寻找祁愿的身影。
许翊初正对着叶祯，所以她正好看到他直直看着祁愿的眼神。叶祯顿时停住了脚步。
据她所知，这两人认识不过一个星期吧。可为什么许翊初看向祁愿的眼神那么复杂？他漆黑的眼中，似乎充满了担忧和柔情。
叶祯忽然想到那天，她介绍祁愿去相亲，祁愿足足迟到了一个多小时才去，最后相亲对象都离开了。过后祁愿跟她说，是许翊初临时让她校对一篇文章，所以耽搁了相亲。
叶祯看着眼前的两人，突然有了一种猜想。
“祁愿，祁愿？”
许翊初连喊了几声，祁愿才陡然抬起头。
两人目光一接触，许翊初迅速收起自己刚才的异样，恢复了平日里那清冷的样子，“回去吧，待会还有课。”
祁愿虽然乖乖跟着许翊初离开了现场，但是回到办公室仍心神不定。她总有种预感，这次这个怨灵没那么简单。
她点击叶祯的微信头像：
“叶祯，今天那个女的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
小红点很快就出现了。
“对，办公室的老师都在讨论，她就是之前文学院失踪那女生。”
“你能查到她的资料吗？”
“你要这东西干嘛？祁愿，你就算好奇心再重也别犯傻啊！警方已经介入了，你还是赶紧忘了这事吧！”
“好吧好吧”祁愿先是答应了叶祯，接着又发了一句：“那你起码告诉那女生的名字？”
叶祯看着手机屏幕叹了一口气，她太了解祁愿了，她虽然平时看着对很多事都不上心，但只要是她想知道的事，不管有多麻烦，她都一定要打听到。“算了，输给你了。”
几分钟过后，“滴噔”熟悉的提示音响起，叶卓发来了一个文档，祁愿赶紧打开，上面写着“郑潼潼的个人档案”。
看来，那怨灵叫做郑潼潼！
祁愿细细地游览起这份内部资料。郑潼潼是重大文学院新闻专业的大二学生，平时表现得普普通通，没得过奖学金也没翘课被记过。祁愿看着文档上附着的证件照。上面的女孩素面朝天，一张标准的鹅蛋脸，眼睛很有神采，嘴角微微扬起。
那时她笑得那么开心，一定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人如此残忍地杀死。她临死前大概很痛苦吧？祁愿一想到这，就觉得有些难过。
她心里很清楚，郑潼潼临死前一定经历了最大的伤害和痛苦，否则她也不会怨气过重，凝聚成一个怨灵。
祁愿心不在焉地转了转手中的笔，盯着屏幕上文档发呆。
“师姐！”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抬起头，认得那人是许翊初班上的一个学生。那女生平时和祁愿关系不错，此时却有些吞吞吐吐，还一边悄悄地用眼偷瞄祁愿隔壁的许翊初。
许翊初低着头看着自己手里的资料，没有注意这边的动静。
“怎么了？”祁愿有些疑惑。
“呵呵呵……”那女生讪笑着，靠近祁愿压低声音：“这不是要期末了嘛。”
祁愿恍然大悟，吸取了上回的教训，这次立刻撇清关系：“没有题目没有范围，考试具体内容上课听许老师讲！”
“哎我怎么会跟您要题目呢！”那女生讨好地笑了笑：“我只想借下你的笔记。”
祁愿松了一口气，借个笔记应该不算和学生交往过密吧？
“行，周五上课的时候我拿给你。”
自从换了许老师，祁愿这个助教一下子轻松了不少。因为许翊初的课件自己做，上课自己讲，作业自己改，甚至连实验室的门他都会先去开。祁愿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一个在单位浑水的职员，每天坐在学校办公室看看文献、写写论文。
她看了一下表，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
又转头看看坐在隔壁的男人。他正用笔在本子上记着什么，祁愿也从桌面随便拿了本书，用手撑着书，假装在看书，视线却直直地穿过书，落到那人身上。细细地描绘着他立挺的眉眼。
祁愿这才看清楚了，原来许翊初在看一本德文书。看上面的附图，似乎也是医学书。
祁愿这几天一直在熬夜看论文，导致她现在看到这方面的书就头痛。她站起身，手搭在两人之间隔断的磨砂玻璃上，轻轻地敲了两下玻璃。
许翊初如她所愿抬起头来，两人目光在空气中缠绕。
“许老师，我去图书馆一趟，你想喝咖啡吗？”重大的图书馆旁边就是一个咖啡馆，咖啡都是现磨的，很受学生甚至老师的欢迎。
“好，一杯黑咖啡，谢谢。”他平淡的眸子微微闪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祁愿故作镇定地点点头，转身却控制不住嘴角的上扬。
她捧着一叠借来的书走在校道上，准备去图书馆还了，顺便借些新书。
她突然听到一阵紧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被人猛地拉开了。
一阵刺耳的声音过后，祁愿原本站着的地方出现了一地尖锐的玻璃碎片。
许翊初的手还紧紧攥着祁愿纤细的手臂。
有好一会祁愿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但是后知后觉的，一种刻骨的恐惧蔓延上来，刚才如果不是许翊初拉开了她，那个花瓶会砸在哪里，不言而喻了。
“……谢谢”祁愿的目光落到那只修长有力的手上。
许翊初一声不吭地收回自己的手，不知是不是祁愿的错觉，她觉察到他紧抿着嘴唇，似乎有些生气。
他的眼神像是冰冷的刀刃，闪着凌冽的光芒。
祁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是一栋六层高的教学楼，很多专业的学生都在里面上课。窗户刚好朝着校道，但是每个窗户都很干净，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祁愿的后背悚然一凉，沉闷的空气仿佛凝结了，没有一丝多余的风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花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