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在上之空待》柯小强

10、银河

　　在中国传统节日很多，其中被人们讨论最多的莫过于春节，传说在很早以前的太古时代，有一种凶猛的怪兽，名字叫"年"，它生性非常的凶残，平时都在深山密林中活动，因为它还喜欢吃人，所以人们对它非常的害怕；不过幸好"年"一般只是每次的岁末三十的那天晚上才会出来，伤人性命，破坏田园，所以人们一般都会在那天天还没黑的时候就关上了自己家的门，一直不睡觉到天亮，到第二天开门邻里就相互庆贺相安无事。在后来有一次偶然的事件中，人们发现了原来"年"对爆竹和红色的东西非常的畏惧，于是从此每到除夕那时人们就会穿红挂红以示喜庆，并除旧迎新之时大放爆竹，后来"年"就再也不敢来了。
　　叶昭坐在浮窗前，对着镜子哈了一口气，用手指描绘着两个圆，并在两个圆下加了一个大大的弧形，窗外的雪人刚好完美填充在中间，一个简单的窗户雪人就这样完成了。
　　“阿昭～”
　　叶昭侧目，对着柳惜音笑了笑，拍了拍自己旁边的软垫，示意柳惜音过来坐下。经过大半年的时间，柳惜音已经可以站起来了，只不过走起路还是会有些不稳当需要适当的依靠拐杖，不过赵一然告诉过他们只要坚持康复后面可以恢复正常的行走了。柳惜音走到叶昭身边坐下，将手中的拐杖放到一旁。
　　“阿昭，我们真的不回a市吗”
　　“怎么？在这乡下呆倦了吗？”
　　柳惜音摇摇头，其实她很喜欢呆在乡下的这段日子，早上看着阳光从竹林中升起，到了下午炊烟袅袅，和叶昭一起坐在院子里看余晖落下，月亮升起来，银河袭来或者一起漫步在云画的月光下，偶尔会有清风拂过……
　　“再过几天就是春节了，我们两个人在这里……况且春节不就是要和家人一起吗”
　　“谁说只有我们两个人”叶昭用手指框出趴在窗户上的雪人，“我们是三个人，还有……”叶昭拉过惜音的手，点了点头她的额头“你也是我的家人”
　　“可是”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叶昭将小毛毯细心的盖在惜音腿上，“我和我妈早就没冷战了，所以你也不用自责，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我妈，记得高考那时候吧，若不是我二哥跟我说老妈可能会偷偷改我的志愿，我当初可能真的就得去学医了……”
　　“阿昭”
　　“我知道我妈是为了我好，我也相信她是爱我的，可这并不代表我的人生就要有她掌控决定，我是自由的一个人，而不她手中操控的木偶……所以，你也应该这样”
　　“嗯？”
　　“不要我叫你吃饭你就吃饭，叫你睡觉你就睡觉，叫你过来坐下就过来……”
　　柳惜音有些哭笑不得，“你这是什么歪理邪说？”
　　“嘿嘿，乃是叶氏歪理邪说也，你也更不用担心我妈，今年我二哥可是带了女朋友回家的，大哥也能回家过个年了，我相信她老啊才不会孤单呢，反正呢，时间到了咱们自然就回去了，毕竟……”叶昭伸手摸了摸惜音的头，“我们家的小朋友要回去上学呢”
　　柳惜音浅笑，随后又抿了抿嘴，故作抗拒的模样，说道“我不要”
　　叶昭愕然，前阵子这小家伙不是还惦记着读书的事，怎么现下就抗拒了，随即便听见惜音不慌不忙的说道“不能你叫我吃饭就吃饭，你叫我睡觉就……”
　　叶昭对着惜音皱了皱鼻子，“现在暂时不用学这个歪理邪说……”
　　“不要”
　　“听话”
　　“不听阿昭的话”
　　“小调皮蛋”
　　……………………
　　A市的冬天是刺骨的冷，无论你穿多少衣服，总是会冷到骨子里，再加上夜晚寒风一吹更是如此，因此到了夜里人们都会窝在家中闭门不出，而身为高三学生班主任的林清言此刻才跟学生们上完一堂课，出了教室，寒风袭来，让她不由得拢了拢大衣，由于办公室离教室只有一条走廊的距离所以她
　　并没有将围巾戴上，就在走出教室门的那一瞬间她后悔了，只得将头微低下，脖子尽量的缩进领子里，就在快拐角能看见办公室时，她看见走廊灯下的身影不由得顿住了脚步，那人穿着黑色的大衣，戴着黑色的围巾，简简单单的扎了一个马尾，一如当初的模样，不过那时她是穿着校服的。站在灯下那人似有所感，侧目而视，待赵一然看见林清言后原本清冷的眉目间添了几丝温柔，快步向她走去。
　　“干嘛不进去等着”林清言同样也加快脚步向她走去，“也不怕冻傻了”
　　“我看要冻傻的是你吧”赵一然看了眼林清言空荡的脖子，取下了围巾给林清言戴上，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都冻红了”
　　林清言不自在的吸了吸鼻子，不好意思的笑道“教室离得办公室近也就懒的戴了，谁知道到了晚上这么冷”
　　“你还真是将懒贯彻到底啊，严重怀疑你是不是人民教师”
　　“有你这么跟你的老师说话的吗，小鬼”
　　赵一然耸了耸肩，拉过林清言冻的通红的手放进了自己的大衣口袋里
　　“你的口袋里怎么这么暖和！”林清言往前了一点点，让手更能待在口袋里。
　　“没听说过黑色吸热吗”
　　“晚上哪来的太阳”
　　“当然有”赵一然不着痕迹的看了眼鼻尖痛的有些通红的林清言，勾了勾唇角，“只有我能看的见”
　　林清言浅笑，目光宠溺的看了看赵一然，“是是是，小鬼你说的都对”
　　进到办公室里，林清言才将手从赵一然口袋里拿出来回到自己的桌前坐下，赵一然顺其自然的拿过林清言办公桌上的杯子往饮水机那边走去
　　“今天你上晚课，皓皓是自己在家吗？”
　　“没有，他在我妈家里”
　　赵一然点了点头，将接好热水的杯子放在林清言手边，“喝点水，去寒。”
　　“遵命，赵老师～”林清言拿过桌上的水，温度刚刚好，嘴角扬起微不可见的弧度，也不知道是因为办公室里的温度比室外温度高些还是赵一然接的热水起了作用，刚刚的寒冷好像消失殆尽了
　　“还有这个”赵一然从口袋里拿出一盒润喉片，“怕你没存货了，以防万一”
　　林清言眉眼带笑，拿起润喉片放进抽屉里，一打开抽屉，里面有不少的润喉片，放的整整齐齐的。
　　“都是学生送的吗？”
　　林清言将抽屉关上，拿起桌上的眼镜戴上，“都是空盒子了”
　　“所以又是因为懒的动咯？”
　　“打住啊”林清言截住了赵一然即将脱口的话，像个小孩似的耍无赖，“身为人民教师的我还是要点面子的”
　　赵一然憋笑，了然的点了点头，“你这要到什么时候下班？”
　　“得把这些试卷改完吧”
　　“行，明白了”赵一然随意拿起桌上的书，在林清言对面的办公桌前坐下，“老规矩，你忙你的，我看书。”
　　“你要是上学那会儿这么乖，我就可以少操那些心了”
　　“我上学那会儿挺听话的”
　　“是吗”
　　“不是吗，三好学生非我莫属呀”
　　“呵呵，脸皮一如既往地厚呀”
　　赵一然哂笑，也不谦虚，实诚的点了点头，“快工作吧，不然等会儿皓皓就该哭着找你了”
　　“遵命～”
　　………………
　　“阿昭，你怎么不进屋去？”
　　“再过几天就要回去了，到时候可就没这么悠闲的时候了，趁还有时间，吹吹晚风，喂喂蚊子也不错”
　　柳惜音从屋内拿出蚊香点燃，随手也搬了个椅子，坐到了叶昭身边，“你还怕它饿着啊”
　　“等过段时间吧我还真就怕它被饿死了”
　　“那阿昭把它们一起带回家吧”
　　叶昭憋笑，故作为难的笑道“还是不了吧，我怕家里的那群蚊子会吃醋，要是整晚都在我耳边嗡嗡的吵架，我还不得被烦死”
　　“还是阿昭考虑的周虑”惜音唇角含笑，点了点头，十分赞许叶昭的深思熟虑。
　　“最近腿有没有疼？回学校上学没问题，要是不行的话我们就……”
　　“阿昭，我现在没事了，除了站久腿会有些使不上力气没多大问题了，况且你想让我十八岁才上高一吗”
　　“姑娘长大咯，留不住了”
　　“你怎么老气横秋的”
　　“看，又开始嫌弃我了不是”
　　“一点点吧”
　　“谢谢啊，我呢就争取把这一点点变成很大点”
　　柳惜音眉眼弯弯，点了点，叶昭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
　　“阿昭，你看”柳惜音指着院子竹林外，“是萤火虫”
　　叶昭弯了弯嘴角，跑进屋里将院子的灯给关上了，顿时院子陷入一片漆黑，只见点点星辰，叶昭随意拾起院中的小石块儿，在手掂量掂量，“你说还有多少萤火虫藏在这林子中”
　　“有……有一片银河”
　　叶昭笑了笑，仍出了手中的小石块，很可惜的是并没有满天萤火，只有零星的几只萤火虫飞出，柳惜音有些垂头丧气，“果然，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还以为能看见银河满际……”
　　叶昭伸手摸了摸惜音的后脑勺，侧目，看着微弱萤火映射下柳惜音白嫩的脸庞，目光如炬，唇角泛起一丝弧度，不缓不慢的笑道，“我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