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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   师父说心有三百戒唯难守色。

      只不过见她一次,李阔在梦里那样真实的感受,想假都说不通。李阔颓丧,跪了半宿忏悔,以正心术。他异常挺拔的身姿在灯影的照耀下,逐渐呈现弯曲臣服姿态。痛苦在延伸。

      暑期转眼接近尾声。

      徐萦整个假期都在补课,根本没有时间偷偷跑出去找李阔玩。

      还有他的那件藏青色外套,到现在也没有机会还给他。

      真是有点想念他啊。

      开学如期将至,向婉蓉已经在帮徐萦做调课安排。

      这学期徐萦不仅要加强语数外的课外辅导,且政治、历史另外请了私教老师。还要加课钢琴与绘画,舞蹈课和骑术,礼仪课和插花。

      毕竟徐萦开学已经是高二学生,她的时间早就不太够用。

      天利是本市头部私立高中,学费昂贵,生源家庭不是有钱就是有权利,而这里拥有最好的师资资源和最先进的教学理念,竞争压力可想而知。

      开学第一天向婉蓉亲自送徐萦去学校。一贯客套去探望班主任和各科任老师,还精心准备了礼物和周末请帖。徐萦跟在向婉蓉身后,乖巧大方,礼仪端庄。离开前向婉蓉叮嘱徐萦做好自己的事情。懂了吗。

      “我记住了,蓉姨。蓉姨再见。”

      “嗯。别送了,回教室小心,别让太阳晒着你。打伞。”向婉蓉优雅坐进车里离开了学校。

      徐萦回到教室,孤独坐在自己座位上拿出习题册低头写题。

      她比较低调,班级里她几乎是工具人般的存在,话不多,也没有投机的朋友,除了同桌和科任老师,几乎没什么可以说话的对象。只有每次在年级考试后,她的名字出现在校前十的排行榜上的时候,徐萦这个名字才会格外引人注意,旁边贴着她的普通日常照片,大家才会知道,哦,原来那个人就是徐萦啊。

      然后过不了多久她的名字就像冷却过后的沸水,逐渐没有温度继续沉寂。她独来独往,上课有司机送,下学有司机接,很少接触不必要交集的同学。可几乎天利走读的学生,上学下课都有司机接送,所以徐萦的日常待遇并不稀奇。

      乖巧听话的徐萦从来不知道学校里还有李阔这个人。

      如果她早知道,怎么会不去接近他。

      “广播室在征收我们班的劳动苦力,谁愿意主动支援。”班长站在讲台上讲话。

      “徐萦,要不你去吧。大家都在忙,好像只有你有空。”班长敲敲她的桌面,不好意思道。

      徐萦抬起头,摘掉眼镜渺茫望着他:“我?”

      “去广播室打扫一下卫生。很快就回来。”班长拜托她。

      徐萦:“通知门卫和保洁阿姨不可以吗。”

      “今天开学嘛,人手不够用。拜托啦。”班长说回来请她喝奶茶。

      徐萦提着扫帚慢腾腾走在路上,快到广播站楼下的时候她不经意仰头,看见二楼阳台里那个熟悉的身影。是李阔,徐萦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他。

      男孩背对外面,走廊里的同学跟他侃事,李阔脸上表情似笑非笑,身体倚着阳台。

      徐萦在走廊里磨蹭扫地,从三楼打闹下来的几个男生没注意到她,将她整个人撞到在地上。

      “那个。你看着点。”

      “你后边撞到女同学。”

      “别闹了,大家注意点,都散开吧别看热闹了。”

      李阔恰好路过,看着地上的她,诧异道:“怎么是你。”

      李阔将她拉起来。

      徐萦疼得腿不能站直,她的膝盖摩擦破皮,形成血丝,血液渗透出来结成血珠挂在膝盖上。

      “好疼。”她很娇气。眼泪吧嗒往下掉。

      李阔简单看过她的膝盖和伤势:“你还好?”

      医务室冷气开得有点低,徐萦手臂被风吹得冰凉。李阔脱掉外套披在她身上。

      徐萦:“那个还在我家。”

      “什么在你家。”李阔没注意听她讲话。

      徐萦手指扯扯外套。

      李阔这才想起那件藏青色外套,说道:“没事儿,你扔了也行。”

      处理完伤口,徐萦暂时只能一瘸一拐走路。

      李阔低头下来问:“我背你跑,比较快。”

      徐萦闻到他身上始终有股淡淡的木质香气,很宁神,似乎可以抑制欲望。

      她回神后反倒一口回绝:“不要。”

      李阔笑:“我不吃人。别怕我啊。”

      徐萦抿紧嘴唇,心里说,你会。

      回到教室的徐萦继续心无旁骛拿起笔在稿纸上写写算算。其实装的,她早就心猿意马啦。教室里逐渐嘈杂,大家陆续回来,很快将教室塞满。

      同桌突然凑到徐萦面前,吓她一跳:“你跟高年级的学长是不是在交往。”

      徐萦抬头看她:“你说谁啊。”

      “李阔李学长啊。”同桌字斟句酌跟她讲清楚。

      徐萦:“没有啊。”

      同桌咬牙切齿对她讲:“你出名了知道吗。”

      徐萦继续低头写题:“不知道。”

      “你私下里藉藉无名这么久,除了每次考试你诈尸般在大家视野里轰然出现,然后沉寂沉寂再沉寂,几乎查无此人。就因为大家看见李阔学长抱你经过篮球场,大家都快嫉妒死你了。你等着被她们疯狂的嫉妒心搞死吧。”

      徐萦:“那又怎样。”

      “像你这种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富家女,你大概也不知道一件事。学校有帅哥排名。李阔因为太低调又属于禁欲系帅哥,原本始终垫底最后一名,可大帅哥今天居然抱受伤的白瘦弱走过篮球场。他的排名瞬间登顶NO1.天大的新闻砰地一下炸开啦。”

      徐萦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禁欲系和破戒系的反差你知道有多欲吗。那标志着哥哥要开荤啦。傻瓜。别说你不懂。老实讲,是不是你故意勾引人家破戒。”

      钱月对徐萦百思不得其解,平时挺低调守规矩的小朋友,今天怎么会去勾引隔壁学长呢。

      “你到底什么路数,能指使得动清心寡欲的道系学长亲近女色。他居然抱你,还是暧昧的公主抱,我突然好羡慕你,我也好想被他抱。怎样嘛,他的肩膀很性感吧。萦萦?”

      是的,徐萦拒绝李阔背自己。她问抱可以吗。李阔说不可以。

      徐萦低眸,小声道:“那我自己走。”

      李阔手插在裤袋里默默跟在她身后边一段路,徐萦一瘸一拐引来很多视线和嘲笑,白白的耳廓红得不成样子。李阔看不下去,大跨步上前去将她打横抱起。徐萦惊呼。

      李阔:“别说话。”

      徐萦手指展开,曲起,然后手臂环住他的肩膀,身体往上抬了抬,小声哭诉:“学长。我裙子要走光了。”

      李阔手臂往腿弯方向滑下去,“嗯。”

      她闻到李阔校衬里皂角的清香味道,和外套的木质味道相互叠加,并不冲撞,都很好闻。

      徐萦耳廓慢慢发热,却始终低眸淡淡说:“还好吧。没那么夸张啦我就是膝盖疼。他要抱我,我也没有办法拒绝他。”

      “咿。”钱月冷漠脸,“你好茶哦。萦萦。你要是不勾引他,以李阔的性格恐怕不会主动抱你的,嘻嘻。他不是那种广做善事的主儿哦。”

      徐萦毫不在意这种讲法,还催促钱月:“别再看我,你快写题啊。”

      轰隆隆。

      芽白色的天空逐渐乌云密布,黑乌似的天幕压得很低,好似就在头顶即将盖下来,笼罩住一堆人在里头捉迷藏,看不见他。

      “走啦。李少爷的绯闻女友。”有女生经过四班走廊的低矮窗户,朝坐在课桌前望着窗外雨幕发呆的徐萦嬉笑。

      “她们在乱喊什么。”徐萦不喜欢议论别人,当然也不喜欢被人家议论。

      钱月吐吐舌头:“你的报应来啦,真快。”

      徐萦不自然地皱起眉头。

      “好啦,告诉你。”钱月挨过去在徐萦耳边悄悄说秘密,“李阔学长是潭樱寺的弟子,私底下他的别号李爷,其实他人跟你差不多,神龙见首不见尾。”

      徐萦魂不守舍站在教学楼底的走廊安静等待雨停。

      她没有带雨伞。根本就没有办法走。

      “好巧啊。”

      突然,有人喊住她。

      是他?徐萦表情由阴转晴,嘴角微微上扬冲他点头:“嗯。”

      “好巧。”徐萦表情清冷无公害,心里欢呼雀跃,粉红色的小气球系在她的衣领,风吹啊吹啊,她就飘飘然。

      “一起走吗。”李阔撑着黑色雨伞单手抄兜,表情漫不经心。

      徐萦装作盛情难却,矜持走进他的伞底,两人并排走在雨幕里。

      “过来一点。你肩膀那边要湿了。”李阔说。

      徐萦靠近他的伞柄,胸脯无意不小心在他小臂擦了一下。徐萦耳朵悄悄泛红,警报器一样。

      李阔也真切感受到那种柔软的触感,不过照顾徐萦的小女生情绪他并没有什么反应。两个人都心照不宣不提这个尴尬。徐萦转移话题道:“你知道她们在乱讲我们吗。”

      “不知道。”李阔又不在意这个,说道,“那有什么关系。”

      徐萦为难:“可那会对我的名誉不好。我们明明就没有什么。”

      李阔笑:“我是烂人,跟我做朋友会影响你考试发挥,还是影响你的财运?”

      “会影响我的桃花运。”徐萦小声说。

      李阔将伞挪回自己身上:“那你离我远点。”

      “伞。”徐萦委屈,她晃了晃眼珠看自己刘海,刘海都快被打湿了。

      李阔将徐萦拉进自己的伞底:“想我庇佑你,又想撇清跟我的关系,你很贪心啊道友。”

      徐萦问:“你真的是道士吗。”

      大概是徐萦特别喜欢犹纯还欲这一卦吧,刚好李阔落在她眼里就是这个样子。所以她特别喜欢李阔。

      李阔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没说话。

      徐萦认可道:“你身上有当道士的气质。”

      李阔继续笑:“要我跟你算一卦?”

      徐萦:“需要我的生辰八字吗。”

      李阔:“不用那个,我研究面相学。”

      徐萦:“那你看。”

      李阔视线落到她饱满的额头,一双眼睛干净纯粹。肤色白皙,小巧的鼻尖和红润的樱唇异样出色,耳廓有些泛红,耳尖挂着几滴透明纯净的雨珠,白里透着红。他慢慢挪动视线打量她,喉结上下滑动,启唇不徐不疾对她说:“你大概会孤寡到二十五岁。”

      徐萦先是惊讶,然后鼓起腮囊,气鼓鼓地:“你才会,寡。”

      李阔笑:“我会寡?少爷我虽然性格一般好,不过长成这个样子,真的很难寡。”

      他确实很帅很好看!徐萦在心里大声赞美他的颜值。

      徐萦:“那你平时会吃斋念佛,打坐。”

      “我是学道的,你说那个是和尚。”李阔忍不住提醒她。

      “昂。这样子。”其实她不是特别分得清学道和佛家在术业上的区别,徐萦觉得这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普通人应该都分不太清楚吧,于是她鼓起勇气问,“那你们道士可以娶妻生子吗。”

      李阔微怔,他看了看徐萦:“为什么问这个,还早得很,我还没成年呢。”

      徐萦摆手:“随便问问,我乱问,反正我也不懂你可以不回答。”

      “你别紧张,这不是我们学道的禁忌。我可以回答你。”李阔笑,“别说道士,神仙也能娶妻生子,那没什么。”

      徐萦站定:“我是认真的。”

      “怎么不走了?”李阔只好也跟着为她撑伞站在原地,“你刚才不还说随便问问我,让我别当真。喂,小孩,你变化挺快的。”

      徐萦:“……”囧。

      女孩怀揣心事,低语道:“我不是小孩,只比你小一个年级而已。”

      李阔慢条斯理走着,徐萦不得不陪着他慢腾腾走,谁叫她蹭人家的伞呢,人在他伞底,不得不低头。

      徐萦穿着那件为了勾引李阔而特地心机换上的校裙,雨水掉下来打在她的膝盖和小腿,连鞋袜都湿了。

      “啊切!”徐萦打了个喷嚏。

      李阔看了她一眼,然后说:“拿着伞。”

      徐萦身高刚刚到李阔肩膀出个小冒头,她两只手高高举起伞柄都不能遮住他,李阔不得不稍微弯腰才能被她盖住,狭窄空间里,亲密氛围感慢腾腾燃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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