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维尔大陆》谷阿城

8、第 8 章

　　艾斯呆呆地看着黑板上孤零零的“水”字，而其他人则齐刷刷地盯着他，不知道是同情还是嘲笑。这时候，鲁尼老师干咳了一声，挥动了一下法杖，黑板上的字全部消去，倚着讲台桌说道：“其实呢，不管大家拥有什么属性，这些都不重要，这些就好比各式各样的种子，能否开出花来，还需要大家的辛勤耕耘。再好看的种子，也只有开出花来才有价值，否则种子只是种子。好了，今天其实还有一件事，我们需要选出一个班长来，一个卫生委员，以及一个风纪委员。有没有人能自告奋勇的？”
　　“我，我想当班长。”小王子里克举起了手。作为新生代表的他，在全校师生面前演讲，都淡定自若，面对这种小场面，自然也是没有任何的怯场。上台之后的发言，更是十分得体，且慷慨激昂，博得了大家的阵阵掌声。不知是自愧弗如，还是真的了无兴趣，竟没有人与他争夺班长之位。于是，没有竞争对手的他，顺利地当选了班长。而卫生委员，则半天都没有人举手，最后，蒂娜弱弱地举了手，竞选词也是声若蚊蝇，只是大家都不想担任这个苦差事，倒是顺利地当选了。与前面的一个萝卜一个坑不同，风纪委员这个坑，则有爱丽丝、詹娜和杰森三个萝卜竞选，最后爱丽斯笑到了最后，成功当选。等班委决定完后，上午的课也就结束了。下午的安排，原本是新任卫生委员组织大家打扫卫生，但因为蒂娜与艾斯的劳作，下午便改为了休息。
　　艾斯心情有些不佳，只有一个水属性的他，也就说明了他只能修行水系魔法。在属性克制上，已经落后大家一步了。艾斯越想越惆怅，不知不觉行走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艾斯四处张望，也未发现有什么指示路牌，也没有行人可以问路，面前只有一幢高大的建筑。
　　艾斯坐在了建筑前的台阶上，掏出胸前的凤凰羽，轻轻地摩挲着，开始有些想起妈妈来了，不禁叹了一口气，暗自神伤。突然，身后有人咳嗽了一声，艾斯急忙把凤凰羽塞回了衣襟内，站了起来，转身一看，原来是副院长斯比尔·弗莱。斯比尔走了过来，拍了拍艾斯的肩膀，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艾斯也坐下，两人并肩而坐，斯比尔也不看艾斯，直直地看着前方的森林。
　　“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喜欢静静地坐在这台阶上。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有没有用，但就是喜欢这么坐着。”
　　“斯比尔先生，您也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吗？”艾斯也有样学样，直直地看向了前方，台阶前方是一片葱葱郁郁的森林，风一吹，树叶沙沙作响，竟让艾斯也有些放松了下来。
　　“当然了，每个人在这世上都会有不开心的事，也许是因为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也许是因为一块心爱的蛋糕掉到地上。”
　　“要是能永远开心就好了。”艾斯小声嘀咕道。
　　“哈哈哈哈…，你喜欢吃蛋糕吗？”斯比尔转头看着艾斯。
　　“我比较喜欢吃甜甜圈。”艾斯眼睛有些发亮。
　　“那甜甜圈中，你最喜欢吃的是那种呢？”斯比尔继续问道。
　　“巧克力甜甜圈。嗯…，香草的好像也不错。”艾斯的嘴角已经有些口水溢了出来。
　　“那你最讨厌的甜甜圈口味呢？”
　　“抹茶口味吧，它有点苦，还是巧克力的比较甜。”艾斯皱了皱眉头，仿佛有人拿着一块抹茶甜甜圈在他眼前，硬让他吃下去一样。
　　“那如果一直给你吃巧克力口味的，你会知道哪一天的巧克力口味的比较好吃吗？”
　　“不知道，毕竟它们都是甜的，不好分辨哪个比较甜。”
　　“其实开心与不开心，也是如此。有了抹茶的对比，你才知道巧克力的甜，正如有了不开心的对比，才知道开心时是如此的喜悦。如果我们一直都是开心的状态，你也许就觉得开心，好像也就这样，平平无奇。就像呼吸，我们每时每刻都在做的事，却总是最容易忽略它。”斯比尔目光又飘向了前方的森林。
　　“您说得对，斯比尔先生。”艾斯的眉头有些化开了。
　　“那你能告诉我，你是因为什么事情而不开心呢？”斯比尔问道。
　　“今天早上，鲁尼老师帮我们测试魔法属性，其他同学都有好几个属性，而我只有水属性。我感觉自己跟同学差好多，有点儿不甘心。”艾斯将自己埋在了臂弯里。
　　“鲁尼老师？你是绯寒樱班的？”斯比尔有些吃惊。
　　“是的，斯比尔先生？怎么啦？”艾斯见斯比尔神色有些异常，有些不安。
　　“哦，没什么没什么。”斯比尔又恢复了往常的神情，继而对艾斯说道，“这可是你的优势啊。”
　　“优势？”艾斯有些不解了。
　　“是的，优势。”斯比尔又重复了一遍。
　　“我不是很明白，斯比尔先生。为什么说只有单一属性，反而是优势呢？”艾斯迷茫地看着斯比尔，迫切地想从他嘴里知道答案。
　　“我问你，每个人的一天有几个小时？”斯比尔微笑地问道。
　　“24小时。”艾斯歪着头，显得更加地困惑。
　　“每个人都是24小时，对吧？”斯比尔依然不紧不慢地发问，一点也不在意艾斯的心急如焚。
　　“对的。可我还是不明白，您能说得更清楚点嘛？斯比尔先生。”艾斯依然很不解。
　　“假如每个人都只有24小时，好吧，事实就是如此。扣去睡觉、吃饭、上课等等的时间，假设，每个人又刚好都剩下6个小时。你用在水系魔法修行上面，就是这6小时，而别人呢？现在懂了吗？”斯比尔微笑地看着艾斯。
　　“您的意思是，我的6小时，可以专注在水系魔法上面，而别人的6小时，要分别给所有属性？”艾斯有些恍然大悟。
　　“就像眼前的森林一样，如果你把营养分给所有的树，那么它确实能长成一片森林，但最大棵的树，永远是孤独地存在着，因为它把所有的营养都攥在了手里，自然也就能比其他树长得更高大。”斯比尔的目光又望向了森林。
　　“我明白了，谢谢您，斯比尔先生。”艾斯站了起来，“看来坐在台阶上，真的能让心情变好呢。”
　　“哈哈哈哈…”斯比尔也站了起来，仰天大笑。“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艾斯。”艾斯拍了拍屁股，有些尴尬地问道，“对了，斯比尔先生，请问我该怎么回到宿舍。”
　　“你往这边直走，到建筑尽头右拐，再直走就可以到达中庭。那里应该可以看到路标，要去宿舍就方便了。而且那边人也比较多了，实在找不到就问问路。不过已经开学了，你也要尽快认好路才行，到时候上课才不会迷路。”斯比尔指着一条路对艾斯说道。
　　“好的，斯比尔先生，那么再见，今天真的很感谢您。”艾斯挥了挥手，向着斯比尔指的路跑去。
　　斯比尔也朝着艾斯挥了挥手，目送着艾斯消失在拐角处，斯比尔又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喃喃道，“就是这个艾斯嘛？”目光再次飘向了葱葱郁郁的森林。森林连绵了好远，看不到尽头，偶尔发出奇怪的叫声，谁也不知道密林到底有些什么。风又阵阵而起，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第二天，艾斯哼着歌，早早到了教室，与蒂娜打了声招呼，便回到了自己的桌子上，开始预习今天的课——《魔法理论》。人陆陆续续地来齐了，没过多久，便上课了。
　　“我们每个人的体内，多多少少都存在着魔力，魔力会跟随着血管流通，来协助我们呼吸，并对我们的身体有一定的保护，在心脏下方，有一个魔法池，里面储存着我们日常施放魔法的量，魔法池的多寡，直接决定了我们能够施放多少魔法，随着大家对魔法的使用，会拓宽我们的魔法池……”老师在台上滔滔不绝地讲着，艾斯也聚精会神地听着。突然，一朵紫色的风信子扔到了艾斯桌子上，艾斯往旁边一看，莫宁正笑着看着他。艾斯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莫宁小声地说道：“昨天的事，千万别放在心上，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我会帮你的。永不放……”
　　“莫宁，请你解释一下，魔力枯竭和魔力衰竭有什么区别？”老师一下子就发现了正在小声嘀咕的莫宁。
　　莫宁缓缓站了起来，开始翻找书本，继而挠了挠头，只好老老实实地回答不知道，这般滑稽行为逗笑了大家。
　　“你先站着吧，等有人回答出来了，你再一起坐下。艾斯你来回答。”
　　“魔力枯竭，指的是魔法池清空，此时不能再使用魔法。如果继续使用魔法，会调用体内参与血液循环等机体活动的魔力，从而导致魔力衰竭，危及生命。”
　　“回答正确，你们一起坐下吧，莫宁，上课可不要再开小差了。”
　　莫宁坐下后，朝着艾斯做了个感谢的手势，艾斯也朝着莫宁做了个感谢的手势，两人相视会心一笑。
　　“魔力枯竭呢，可以通过休息来恢复，这个恢复过程比较地慢。还有一种比较快速地恢复魔力的办法，那就是饮用魔力药剂。魔力药剂会通过刺激魔法池，加速魔力的恢复。当然具有一定的副作用，就是恢复过程，身体的能量大部分用来制造魔力了，因此会比较虚弱。根据魔力药剂的优劣，来决定恢复时间的长短，越是品级高的魔力药剂，恢复过程越快，但副作用会越明显…”老师依然孜孜不倦地授着课，而艾斯也完全沉浸入了老师的课程之中，直到下课铃声响起。
　　艾斯的第一节课就这样过去了。充满了新鲜与好奇，也充满了关心与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