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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墓园里的秘密 ...
黑色的商务型房车平稳的停在离静安墓园不远的地方。
开车的助理李铭透过后视镜看到坐在后排的年轻男人已经戴上黑色墨镜和足足遮住了半张脸的口罩。
他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宋哥,你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墓园来,又不让人跟着,这祭拜的到底是谁呀?”
李铭跟宋云寄也两年多了,在他还是个新人的时候,就被靳华派去和还是小透明的宋云寄对接一些工作上的事,后来宋云寄大学毕业正式进入艺心娱乐,成为公司的签约艺人,他也因此被分派到了宋云寄身边做助理。
在宋云寄身边做事这么久,每到的三月初七这天,无论是多重要的工作,宋云寄都绝对会把他的档期空出来,然后带着花和一大包奇奇怪怪的东西来到津市郊区的静安墓园,有时候一呆就是一整天。
更让人费解的是,他还从来不让人跟着,这么大个墓园,埋着的“人”不说一千也是八百啊,一个人在这空荡荡阴森森的墓园里呆一天,真的不觉得瘆得慌吗?
越靠近墓园,宋云寄身边的气压就越低,好像浑身都透露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寒气。
一身笔挺的黑色西服虽然显的他的身形更加修长俊逸,可是也无形之中给他添了一层冷淡的气质。
李铭几乎都要觉得现在的宋云寄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跟平日里那个对什么都无所谓不计较,见了谁都是春风和雨的笑意的阳光暖男截然相反。
后座上的宋云寄并没有回答李铭,抱起旁边座位上的一大束菊花自顾自的下了车。
李铭见他下了车,也赶快解开安全带下来,帮宋云寄把车上的东西提下来。
宋云寄接过东西,看了看墓园大门的方向,然后转头对李铭说:“你要是不想在这等就先回去,六点的时候再过来就行。”
李铭看了眼前面静悄悄的墓园,一排排柏树葱葱茏茏的排列在小路两边,风一吹枝叶便跟着摇动,窸窸窣窣的,偶尔有几声鸟尖厉的啼叫,加上津市偏北,这个时候还是一片春寒料峭,莫名的就觉得这个地方让人毛骨悚然。
但是想到宋云寄的身份,要是他出个什么闪失,自己负不起这个责,他还是硬着头皮摇了摇头说,“没事哥,我就在车上等你,你要是有事给我打电话。”
各人有各人的职责和本分,宋云寄愿意给他方便,但是也尊重他的考量。所以他也没有多说,点了点头便提着东西朝墓园走去。
在门口的管理室登记完之后,宋云寄轻车熟路的往那个排列在角落里的墓碑走去。
一排排大理石墓碑整齐划一的静静立在还有些冷的春风里。
越靠近宋云寄越能感受到心里某一块地方似乎又在一点点苏醒。
那种遗憾悲伤涌动着,像蛛丝一般,一丝一丝的把他包裹缠绕的密不透风。
任人间春风又起,万象更新,他的世界从那个人离开时起,就只剩下浑浑噩噩的荒芜岁月。
不记得多久了,这样的绝望和执拗还是摆脱不掉习惯不了。
只能假装遗忘。
把它们沉入心海最深最深的黑暗里,不要光明,不要前路。
大理石打造的墓碑上每一个被风吹日晒打磨的略显圆滑的棱角都在向人倾诉着它的岁月悠长。
那墓前摆着的一束几乎干了的风信子撞入宋云寄眼里,然后在他心里激起一串问号:除了他还会有谁来祭拜?难道是他…?
呵。不可能。宋云寄被自己这个无聊的念头逗笑了。
他出国以后,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他到墓园来尽尽心。
或许那个时候,自己觉得这束花是他放在这里的,宋云寄不会觉得自己这个念头可笑。
可是现在,宋云寄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简直魔怔了。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这束花的来源,他也不再纠结,一会去问问管理员最近谁来祭拜过不就行了?
想通这点之后,宋云寄把那束风信子挪到一边。然后摘下墨镜和口罩,又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方素净的手帕,一点点细细擦拭着墓碑中间那张已经有些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大约二十七八留着一头齐耳短发眉目清丽的女人,如果不看照片下面的生平:叶景芸 1970—1998的话,谁要是看见这样一个高大俊秀的年轻男人,半跪在墓碑前小心翼翼的擦拭着这样一个长的小家碧玉的女人的墓碑一定会以为那是他阴阳永隔的爱人。
宋云寄把墓碑上积落的灰尘都擦干净之后,才把正开的鲜润的花束放在墓前的石台上。
“阿姨,你您看这花开的好吧?以前就总听秦琛说你喜欢风信子,所以我早早就订下了。还有这些……”宋云寄说着把身边的大袋子打开,一件件拿出里面的衣服,“您看看,这些都是最近时兴的衣服首饰,我估量着您应该喜欢,人家不让烧,我就带来给您看看,回去了再给你烧。您在那边要保佑秦琛啊,保佑他—”
保佑他什么呢?宋云寄低头自嘲般苦笑了一声。
那么快的车速从那么高的公路上冲出去,即使下面是浩瀚的大海,那样巨大的冲击和水压,足够能把车里的人挤压死亡。
就算他没亲眼见到秦琛的尸体,可是残留的血迹检测出的结果却足够证明,开着失控的车冲进海里的,就是秦琛。
起初他也不信,只要秦琛的尸体一天没有找到,就说明秦琛有可能还活着。
他不顾秦琛走之前对他的叮嘱,去求秦立信,求他不要放弃搜救秦琛,可是那个一脸威严,高高在上的男人却一脸鄙夷的看着自己,一字一句的告诉他秦琛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冷冰冰的消息叫嚣着刺进他的耳朵里。宋云寄感觉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抽干,汹涌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挤压着他。冰凉、刺骨、黑暗、寒冷。
宋云寄拽着心里那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执念浑浑噩噩的过了两年,他想尽一切办法请人在秦琛出事的那片海域搜索任何能证明秦琛逃出了车子还活在这世界上某一个地方的证据,可是得到的永远是NO。
或许是人体的应激反应让他模糊掉那段最黑暗的日子,现在回想起来,宋云寄自己都记不清当时是怎么消化掉这个事实的了。
现在的他,只是日日月月不断的对自己说:“是啊,秦琛回不来了。全世界都说他回不来了。”
或许,他真的不在了吧。或许从五年前秦琛出国那天起,冥冥之中就已经注定,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了。
那个时候他还可以安慰自己说秦琛总有一天会回来的,可是谁能想到,讣告比重逢来的还要早。
宋云寄用力的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把那些就要夺眶而出的悲哀、思念、遗憾统统塞回去,然后尽力挤出一个灿烂的笑,继续把袋子里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展开给照片里那个永远笑的温婉亲和的女人看 。
如果秦琛真的死了 ,那他就替他活着,替他做妈妈的儿子,做他的未亡人,就算全世界都不再记得这个世界上有过秦琛,不记得他那样寂寥困苦的度过的二十三年,他记得,就够了。
看着照片上静悄悄的看着自己的女人,宋云寄忽然觉得好难过。秦琛就这么撇下自己走了,留他一个人在这个世间茕茕孑立。
“阿姨,你怎么就这么急着带走秦琛呢?我还没来得及去找他。还没来得及…”宋云寄想起从前自己信誓旦旦的承诺要带秦琛走出那个囚困了他十多年的地方,可是他还是食言了,他让秦琛一个人游荡在在异国他乡冰冷的深海里。
自己亲手给秦琛画了一个大饼,可是却什么也做不了,那种无能为力的压抑和疼痛撕扯着他,宋云寄抬手捂住眼睛无声的哽咽起来。
不远处,一个黑衣男子站在巨大的柏树丛后面,远远看着宋云寄展示一件件衣服和琐碎的自言自语。
夸张的墨镜遮挡下,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但从脸上紧绷的肌肉上却隐隐透露出一种极致的克制。当看到宋云寄跪在墓前哽咽得连身体都跟着耸动的时候,男人垂在身侧的手狠狠收紧,他转过身不想再看下去,没想到手里的花束不小心碰到了柏树,柏树葱茏的叶子相互摩擦发出了沙沙的响动。
那样的动静在空旷的墓园里被无限放大,宋云寄听到动静霎时寻声望去。只见柏树后面一个黑色的人影闪过,手里似乎还拿着一束花。
“谁!”宋云寄几乎没过大脑思考就迅速起身朝那个人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咚咚咚咚——
节奏感极强的鼓点声在狭小的车厢里回荡,声音经过车子的混音效果更加震人心魄,李铭感觉自己的心都在跟着鼓点律动。手忙脚乱的瞎摸了半天,才把这唤醒力十足的闹铃给关了。
宋云寄走后,他在车上看了一会工作安排,又刷了会微博,看着微博上自家BOOS的各方面评价都是一片灿烂,没有什么需要处理的黑料,后来见离宋云寄完事还早,干脆定了个闹钟放平椅子睡起了超长午觉。
没想到在这个空森森的地方他居然还真就睡着了,甚至这么刺耳的闹钟响了这么久他才完全清醒过来。看了眼时间,已经六点一刻了,宋云寄还没出来。
李铭看了看天边昏昏沉沉的夕阳,和心里的魑魅魍魉妖魔鬼怪作了一番思想斗争之后,还是锁了车去墓园找宋云寄。
才走到门口,他就看见宋云寄气喘吁吁的从墓园的小路上冲了出来。
怎么回事?李铭后颈一凉,连忙迎着宋云寄跑过去。“哥!怎么了?”
宋云寄见了李铭,连忙收住脚步,抓着他的胳膊着急的问,“你刚有没有看见一个男人?黑衣服,对了手里还拿着花,好像是紫色的。”
李铭被宋云寄问的一头雾水,这大门前是一条直路,他一路过来没见到人啊?“哥怎么了?是不是狗仔?”
宋云寄发现那个人之后,下意识的就追了过去。没想到那个人溜得挺快,他跟着追了一段,还是被绕开了。
跟丢之后宋云寄第一想到的就是大门口的管理室,那一定有监控。他匆匆赶过来,没想到刚好碰到了李铭,不过看样子,他也没看到什么。
宋云寄狠狠的喘了口气,双手撑着膝盖,“没什么。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休息了两分钟,等气息重新平复下来以后,宋云寄走进管理室,从钱包里拿出好几张红太阳,看那厚度得千把块。
李铭暗自咋舌,还没啧完就见宋云寄把钱塞到管理室的大爷手里,“大爷,这墓园有没有装监控什么的啊?”
大爷瞅了眼手里的钱,连忙又塞了回去,带着口音嚷,“小伙子使不得使不得,问个问题可不用这多钱!这墓园啊有啥可监控的,还能有人来偷墓碑不成?”
宋云寄想了想也是,又问,“那今天还有人来过吗?”
大概是宋云寄长得俊秀又懂人情世故,大爷十分热心肠,对他东一榔头西一棒的问题也认真的回答,“今天?你来了之后?大概半个小时还是一个小时吧,有个看起来约莫二十六七的男人来过。”
“是不是黑衣服?手里是不是还拿着一束紫色的花?大概是一束风信子。”一听这大爷见过有人进来,宋云寄一下激动起来。
“是到是黑衣服,就是你说那花?我没太注意?”大爷眯着眼仔细的回想,突然一拍脑袋,“哎!对头,我这有登记!”
大爷打开桌上的册子,翻到今天的记录,在记录着宋云寄的名字的前一页上还写着一个人:Jane。
宋云寄看着那本记录册,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上面除了名字,什么有效信息都没有。
看样子那个人是在他先到的,如果是来祭拜自己的什么亲友,他大可光明正大的,为什么要躲在暗处偷窥呢?
先是那束干了的风信子,现在又来一个偷窥狂,这样的巧合让他不得不多心,可是又理不出个头绪来。
“麻烦您帮我买点祭品什么的到E区十一排二十七号去供一供吧,剩下的钱您帮我收着就好。”宋云寄理了理思绪,又把大爷塞回来的钱塞到大爷手里。
那大爷推辞了一番,拗不过便把钱收了起来。拿出资料册,翻了几页然后指着一个名字问:“秦琛?是这个吧?”
宋云寄迟疑了两秒,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即使他终于愿意承认秦琛真的不在了,可是他还是不敢亲自到秦琛墓前,放上一束花。
不敢去看他那张深深印刻在自己脑海里的脸镶嵌在那块冷冰冰的石头上的样子。
即使那里埋着的只是一堆衣服。
那大爷确认了名字,便把册子摊在桌子上用红色的笔把“秦琛”两个字圈了起来。
宋云寄神色复杂的看着那两个被红笔圈住的字,脑海里不断地重复叶阿姨坟前那束干了的风信子和刚刚那个黑衣男人。
这五年来叶阿姨的祭日他都会到墓园来,怎么从来没遇见过来祭拜的人?那束花是秦立信放的?不可能,那个人的心里只有自己和秦氏。他怎么可能屈尊降贵来拜祭一个对他来说无足轻重的女人呢。
是那个黑衣男人?正好他手里的花也是风信子,可如果是他放的,那他又为什么要躲着自己呢?还是说那束花也是他带来的,可是为什么他会这么频繁的来祭拜叶阿姨呢?
想了半天脑子里还是一团乱,宋云寄抿了抿嘴唇,“大爷,以后要是有人到叶景芸或者秦琛的墓前祭拜,您能不能通知我一下啊?”他相信,只要有足够的耐心,他一定能找出那个人。“”
“可以的可以的!”大爷刚刚收了宋云寄那么大一笔钱,正愁收的不安心呢,好不容易对方有其他要求,他当然要让对方觉得那钱花的值啊。
和大爷约好之后,宋云寄回身看着空荡荡的墓园,蹙起了眉头,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祭拜者到底是谁呢?
“哥,咱们回吧?这太阳都快没了…”李铭站在管理室门口,一阵冷风吹过来,那寒意直顺着领口往他胸膛里灌,激的他汗毛都竖起来了。
宋云寄抬起头看了一眼李铭,又看了看外面阴沉沉的天,重重叹了口气,心里的问好去却仍旧堵得他喘不上气。
“嗯,走。”宋云寄看了李铭一眼,又朝着大爷笑了笑,一脸真诚的说:“大爷,那就拜托您上点心了。对了,要是有什么人再来祭拜,麻烦帮我留心,你可以打这个电话。”
宋云寄留下自己的私人号码就跟着李铭出了墓园。
大爷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又捏了捏那一沓钱,心里不禁的惋惜:我咋就没生个闺女呢?多好一后生!
熬过前几章的沉闷就能迎来敲响大锣鼓扭起大秧歌的活泼。
坚持!大秧歌就在前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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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墓园里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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