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商人》西窗的怪物

24、024

　　由于用了家里的灶台，糖葫芦的事情不过一会儿就被家里的人知道了。
　　林长生本来也没想瞒着他们。大家都来看热闹倒是省了他到处宣传的力气。毕竟装小孩子说话也是很累的。
　　对于林长生来说，无论是谁，只要是这家里的人都可以趁着过年做糖葫芦去卖钱。年市的客流量惊人，林家全家就是加上小孩也无法做出能够满足整个市场需要的糖葫芦。唯一不好的是，这东西就和玩具车是一样的，就靠着初登场卖一个新奇，后来仿的人多了就会变成一个只能赚到辛苦钱的小生意了。
　　家里的人看到糖葫芦的反应是不同的。像是孩子，嘴巴馋，看到新奇的东西也只知道吵着要吃。其他的多数人，就连那个最爱钱的林三嫂都没想到能拿这个做生意，只当是小孩子胡闹，心里还有点责怪林母用了家里的柴。好在，林家的老大还是稍微有点头脑的，在他的提点下，两个弟弟也是看到了这糖葫芦的商机。只是，这主意到底是自家妹妹和外甥想一起出来的，他们三个大老爷们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
　　林家三兄弟是没什么版权意识，但基本的廉耻还是有的。直接连招呼都不打就把方子拿去用的事他们可干不出来。
　　林大嫂出嫁前是家里的长姐，出嫁后是林家的长子长媳。无论是自家的老娘还是林家的婆婆都有特地培养她的见识。长久下来，比起其他人，她的心思更加活络。有些事，还是林大嫂一个女人家开口更好。于是，在她男人轻声的提醒下，林大嫂开口说到：“啊呀，这山楂串在筷子上，一个个连起来和小灯笼似的，可真好看。”她拿起被林长生穿在筷子上的山楂糖球左看右看，觉得这卖相确实讨人喜欢。“长生呀，这山楂能不能让大舅母吃一颗？”
　　林长生乖巧点头。
　　山楂本来酸酸的，只有那怀孕的妇人和馋嘴的小孩爱吃。林大嫂本来觉得这东西大概就只有卖相好，不想吃起来酸酸甜甜的，特别好吃，不知不觉就吃了三颗，见大人小孩都眼巴巴地看着她，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停下来。
　　“这裹了糖的山楂可真好吃。”林大嫂由衷地赞叹道。她家男人的想法没错，这买卖的确可行，尤其是过年的时候，家里的大人们都爱带孩子出来逛逛，有这样的味道和卖相绝不会是赔本的买卖。
　　“妹子，你看，你东西那么好，咱是不是可以在年市上卖？”
　　“卖这个？谁买啊！”不等林春花说什么，林二嫂就抢先开口。她平时最讨厌吃酸的东西，看到这红果子就觉得嘴巴酸，讨厌极了。对于这种人，林大嫂直接从筷子上拔了一颗球塞到她嘴里。本着不能浪费粮食的原则，林二嫂委屈巴巴地嚼了嚼，之后，眼睛慢慢亮了起来。
　　还真是蛮好吃的！
　　林长生看林二嫂忍不住又吃了颗糖葫芦，忍不住笑了。
　　果然，谁都逃不过真香定律啊。
　　听到能做生意，林三嫂才将注意力又放到糖山楂上面。她也不傻，看了自家两个妯娌的表现知道了这东西的好处，当下便紧张地看着林春花，生怕之前的不愉快让小姑子不愿意让家里人拿她的方子出去赚钱。不过，即使林春花不同意，她也不会乖乖罢手就是了。
　　林大丫猜的没错，林三嫂最是爱钱，心里又时长惦记着自己的娘家。这边林春花还什么都没说她就已经打算明天偷偷地回家一趟，把这事告诉自家的兄弟。
　　“卖？这东西？”林母作为明面上糖葫芦的创造者有种在云里雾里的迷惑感。不过就是在山楂外面裹个糖浆，要想做谁都可以做，怎么就能卖钱了？
　　林大嫂看自家小姑子迷惑的样子就知道这东西是误打误撞做出来的。这多好，这是天佑他们林家，要给他们送钱啊。
　　“小姑子你快尝尝，可好吃了。这东西不仅孩子们喜欢，那些小郎君、小娘子，甚至爱吃酸甜口的媳妇、婆子都会爱的。之前可没人想到要这么做，我们家可以靠这个赚大钱了！”说着，因为激动，林大嫂的声音还高了几分，吓得怕机密泄露的知情者林长乐马上把院子的大门关上，以防有人听到家里的声音而好奇地进来串门。
　　表弟可是说了，没人做过才是这东西的卖点。要是提前有人知道了，这糖葫芦就只能赚个辛苦钱了。
　　林长乐可不愿意吃这么大的亏。
　　听自家大嫂那么一说，林母才发觉自己还真的从未见到过这种东西。做起来是简单，不过从没人想过可以把糖化了之后裹在果子的外面。这样吃起来吃口也比之前更加丰富，脆脆的糖加上沙沙的果肉，小孩子不喜欢都难。最主要的是，这东西需要的成本和技术都不高，正适合林家这一大家子。
　　能给家里赚钱林春花自然是原因的，想通之后当下就点头答应下来。见此，家里的长辈们都露出欢喜的申请，性子比较急的男人们已经准备去问自家老娘要本钱买糖和果子了。
　　林老太对于能在过年时赚一笔钱也很高兴，立即是回屋，用一把把的钥匙打开层层柜子，最终是摸出两串大概是两百文的钱给林老大。
　　到底是不了解市场的人，只拿这一点钱，林老大就准备去进货了。林长生推了大表哥一把，让他拦住自己的老爹。
　　开玩笑，两百文才能做多少。糖葫芦是食物，不能算是一锤子的买卖，但想要狠狠地赚一笔还是得靠初登场的那一天。林家成年男人加上林长生的外公一共有四人，还有两个十几岁的少年，如果只让他们出去叫卖，一人也可以扛上百串。如此，至少是要一两银子才行。
　　“爹，小年夜那天我和弟弟也可以跟着一起去集市里叫卖。那天人那么多，我们至少得做好几百串才够卖吧！”
　　林长乐的话倒是提醒了林老大他们要面对的市场有多大。只是，几百串，那得多少本钱？
　　林家到底是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看得林长生心里着急，可他又不好说什么，只又推了一个表哥去劝说。
　　“是啊，爹。”林长笑临阵受命，容不得所思考，借着自己亲哥哥的话头继续说到：“我们都知道这山楂糖球好做。要是生意好了，仿制的人肯定马上就出来了。到时候，我们就赚不到钱了！”
　　“但是，我们也不能保证人人都会买啊。”林三嫂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要是卖不出去亏本了怎么办？
　　这样想着，她竟然觉得拿两百文去买材料都多了。
　　林长生扶额，觉得自己的这个三舅母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通过了解，林长生知道过年的时候，不仅仅是镇子上的人，周围所有村子的人都会去年市看热闹。到时候，开市的街道会扩展到平时的五到六倍。即使是这样，还是人山人海。照这个客流量，就是十个人里只有一个人买，那一整天估计也要成百上千串才够。百来串到底顶什么用啊？如果真的只做那么少的话，到时候还不是给别人做嫁衣？
　　林春花也说不上到底准备多少串好，但是林长生老是拉着她的衣服扭来扭去的，她只好说：“这生意我也要做。之前长生拿回来的钱，给家里买肉之后还剩一点。我准备全拿出来买材料。”
　　“你做那么多？”林三嫂不开心了。万一卖得好呢？“你这不是抢你哥哥的生意嘛？”
　　“放心吧三嫂，我到时候不和咱家在一块卖。你们选一块地，我就在离你们最远的地方叫卖，绝不会影响你们的。”
　　看到小妹魄力都比自己一家子要大，林老大思考了一番，看看家里的众人，又多问林老太太要了二两银子。这几乎是今年一整年攒下的钱了，林老太拿出来的时候手都哆嗦。
　　“儿啊，万一真和你三弟妹说得一样卖不出去咋办啊？”
　　“娘，我们总要试一试。长笑说得不错，这糖球做起来简单，要是不趁着人们觉得新奇卖一波，只怕后来就卖不出去了。”林老大缓了缓，继续说到：“再说了，娘啊，这天冷，东西能放。我们一天卖不完就卖两天，两天卖不完就卖三天。虽然辛苦是辛苦了点，但要是真能赚钱了，明年日子就好过了！”
　　总还是要给大家画一个大饼。
　　是啊，要是这笔生意做成了，苦一点也没啥。
　　迫使林老大冒险的也有林长乐和林长笑的关系在立面。他们两个都大了，尤其是林长乐，那些结婚早的，十四五岁就有媳妇了。林长乐是家里的长孙，媳妇总要挑一个好的。人总说高门嫁女，他们林家只是农户，要是再没钱，只怕林长乐到二十岁都说不上媳妇。他不结婚，下面的弟弟们也都不能结婚。
　　觉得自己说服自家老爹的林长了和林长乐可不知道，林老大的这次冒险主要还是为了给他们挣老婆本。

作者有话说

　　小红花真难拿
我试试看能不能每天都拿到